刚出了两条街,热闹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糖葫芦跟前,穿着简朴的孩子不停地咽着口水,可还是乖巧的,没有撒泼打滚,反而牵着母亲的手慢慢地离开,只是眼神中的不舍是那么明显.
小吃摊跟前或多或少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或是谈天,或是说地.
旁边的酒楼更是时不时的进出几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时不时的高声阔谈两句.
烟火气息.
芙蓉迈步顺着记忆走到了张记馄饨摊,混沌特殊的香味以及顺着鼻子不停的钻入脑海。
瞧了瞧,人还挺多的,走到旁边一个角落的桌子上,拿出帕子,擦了擦。
张家嫂子刚擦完这边的桌子,抬起头来揉了揉腰,就看到了那边那个姑娘坐在那里,一副岁月安好的模样,真的长得太漂亮了,突然间,眼睛瞪大,这这不是那天林家嫂子带过来的那些人吗?
想到这里,赶紧麻溜的走了过去:“姑娘,你来啦?”
芙蓉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抹茫然,紧接着带了点儿趣味,要知道自个儿就来了一次,而且这个摊位上人来人往的,自己可不认为他能记得了自个,也许眼神中的含义太过于明显。
张家嫂子语气轻快的说道:“姑娘,上一次你和林家嫂子一起来的”
芙蓉感慨的说了一句:“嫂子真是好记性呀!”
张家嫂子:“我们这儿虽然小摊贩,但是姑娘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就印象深刻”
芙蓉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张家嫂子继续问:“姑娘,不知道你是吃点什么?”
芙蓉挑了挑眉:“难道你们家除了馄饨,还有别的吗?”
张家嫂子:“我们家虽然卖馄饨,但是也有一些凉菜,卤肉,还有阳春面.”
芙蓉并没有说为什么上一次没有拿出来,只是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嫂子给我来一碗馄饨,小份的再上上一碟凉菜和一碟卤肉吧!”
张家嫂子:“好嘞,姑娘,你一个人想来也吃不了那么多,那凉菜和卤肉我就给你上小份的了”
芙蓉点点头,张家嫂子立马走到灶台旁边,对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说道:“当家的一个小份的馄饨,爹,凉菜和卤肉也都要小份的。”
不得不说,这人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没等一会儿就已经上上来了,耳边还传来了张家嫂子的话:“姑娘,你放心,这碗我已经洗了好几遍,也已经冲过了,绝对干净.”
芙蓉微微的回了两句.拿起一个木制的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轻轻咬一口立马爆汁了.满嘴的咸香肉香.而且这皮也被肉汤浸泡的非常有味道,关键是做的这皮还劲道.汤也非常的鲜.不错,确实不错.
尝了一口凉菜,也只能算是不错,比起福利的还是差了一点,卤肉呢,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带一点咸.配合着这馄饨汤刚刚好.
余光看到自己的对面,居然有人坐了下来,眉头微微皱,抬头就看到是一个拘谨的妇女,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还带了俩孩子.看样子和小豆丁差不多大小,只不过瘦弱多了,脸颊都没有肉,衣服也洗的又破又旧,但是却很干净.
小姑娘看到对面的馄饨,不停的咽着口水,小声的说道:“娘,我们也吃馄饨吗?”
小男孩眉头紧锁的说道:“妹妹乖.等以后哥哥长大了,挣钱了再请你吃馄饨.”
中年妇女忍着鼻子的酸涩,小声的说道:“小桃,我们今天吃面好不好?”
小姑娘懂事的点点头.中年妇女:“昂贵的一碗阳春面,麻烦再拿一个碗.”
张家嫂子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端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走了过来:“小强,小桃可真乖呀.王姐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碗阳春面就当是我请你了.”
王家媳妇摇摇头,坚定的说道:“张妹妹,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你家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我可不要,要不然你就收了这份钱,要不然我现在就带着两个孩子走.”
芙蓉抬眸看了一下.低着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王家媳妇把面小心的调出来一点,放到另外一个碗里,推到了小桃跟前:“小桃,你慢点吃,小心烫着,小强给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王强皱了皱眉头,倔强的说道:“娘,你还没吃呢?你先吃”
王家媳妇笑着摇了摇头:“娘不吃,娘不饿.乖,快点听话,赶紧吃吧”
王强非常的倔强,端着碗死死地放到王家媳妇跟前.无奈的王家媳妇儿只好说道:“杨真的不饿,早上吃的多。这样吧,走了一路,我也渴了。那我喝点汤吧.”
..
看着他们在那里互相的谦让,芙蓉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本来美味的东西吃到嘴巴里也没味儿了.
抬头就看到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芙蓉真的有点不习惯,这盯着让自个儿怎么吃呀?因此把碗放下了,也没有剩多少,就那么一两个。
:“哥哥,你说馄饨是什么味道呀?好香好香呀,等以后我长大要吃好多好多的馄饨,到时候娘一碗,哥哥一碗,我也一碗\"
:“没事的,妹妹,等明天我就去找工作,到时候赚了工钱就给你买馄饨吃”
:“不要哥哥,你还小着呢,娘说了不让你干重活,让你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学习,像爹一样,考上了秀才,那就有好多好多的肉可以吃了..”
通过他们的对话,加上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议论,芙蓉很快就明白了,一家人辛辛苦苦地供着秀才读书,清苦无比,好容易等秀才考上准备享福的时候,没想到一场风寒直接跌倒,紧接着又欠下了不少外债,可是秀才还是一命呜呼.
对于他们的命运有点同情,但是也仅仅是同情而已,毕竟世界上的可怜人那么多,同情怎么能够同情的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