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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知君的成人礼很复杂,也很热闹。

复杂主要是体现在明明是巳时开始的成人礼,而堂溪知君要寅时三刻就起来准备这件事上。

他困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已经。

不过好在他的几个师兄和邡风渝都是经历过成人礼的——正经来讲,只有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和六师兄是正经举办了成人礼的。其他几个师兄的成人礼都是在昆仑宫办的,并不是和堂溪知君的这般高调,简单举行了就算过了成人礼。

邡风渝就不用说了,作为邡风家的继承人,他的成人礼是非常盛大的,只比堂溪知君的这场成人礼差一点。

而差一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堂溪知逸想要大办一场,毕竟被邀请来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堂溪知君马上就要飞升了。

作为还没成年,也可以说马上成年的少年,就可以飞升的,这简直前所未闻。

修真界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可以飞升的天才了,哪怕翊川,都是在金境大圆满的修为上停滞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那层瓶颈。

“小七,别睡。”

云栖染扶着堂溪知君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迷茫的眼神。

“马上就好了,小少爷,”为堂溪知君梳妆打扮的下人这会儿正在给他头上的发冠固定:“需要吃点东西清醒一下吗?”

“也好,”堂溪知君打了个哈欠,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中肯的评价道:“还不错。”

何止是还不错。

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根本不需要太多粉黛装饰。长而浓密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轻轻颤抖,那双眸子亮晶晶的,眼角那颗泪痣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提升到了另一个档次。

“小七,你这副模样,稍微打扮一下说你是堂溪家的小小姐都有人相信,”唐淇也有点没睡醒,他站在一边抱着鹤九霄的胳膊打哈欠,眼泪汪汪的看着堂溪知君的背影:“怪不得那么多女修都对你感兴趣呢。”

堂溪知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全部都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过半的点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几个人饿的够呛,风卷残云一般吃掉食物,随后给堂溪知君做最后的收尾。

其实他们几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然后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

总归是堂溪知君的成人礼,他们还是要上点心的。

这可是他们最小的师弟啊。

成人礼的流程看着复杂,其实很简单。

开场由堂溪知逸来讲,随后堂溪知君登上准备好的高台,与站在那里等候的父亲过招。

之所以过招,只是一项证明他成年了项目而已。

堂溪知君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他的父亲打下高台,来证明他已经成年了,有了自保的能力。

在堂溪知逸成人礼的时候,父亲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

但在对上堂溪知君,父亲只过了二十个回合。

因为堂溪知君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与父亲达到同一个水平面,也没有放水。

他只是想跟父亲证明,哪怕自己飞升之后,都有保命的能力。

这就足够了。

高台的对战结束,观看的人们都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他们是在庆贺一个年轻人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在庆贺一位刚刚成年的修士,拥有足够的力量保全自己。

堂溪知君下台抱了抱自己的父亲,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父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父亲在顾虑什么。

关于卿言,关于飞升,关于他以后的一切。

父亲只是不爱说话,但父亲十分爱他。

“好,”堂溪家主重重的点点头,拍了拍自己小儿子已经逐渐宽阔的背:“你做的很好。”

再之后,堂溪知逸再次讲话,宣布下一项开始。

父亲牵着堂溪知君的手走上高台,高台上已经准备好了堂溪家的家传神剑,等待堂溪家主交到堂溪知君的手上,然后让他拔出来。

结果也是不出意外,堂溪知君只是握住剑柄,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把剑拔了出来,举在手中闪耀着璀璨的光。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项了。

堂溪家主下台,堂溪知君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之上,将自己练了很久的剑法展示出来。

只有剑意锐利,剑法精湛,才具有说服力。

等这一切都结束,已经午时过半。

堂溪知逸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所有人都享受到了一顿极为丰盛的大餐。

堂溪知逸一家人坐在一起,这一桌只有他们四个人。

师尊和师兄一个桌就在他们的旁边,另一边是地位较高一些的家族世家,比如邡风家来的客人。

足足摆了五十张桌子。

所有人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对堂溪知君献上最衷心的祝福,随后就离开了堂溪家。

后面的时间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了。

邡风渝跟金言并肩而战,他看着堂溪知君一个字都不说。

“别搞得这么凝重,”堂溪知君笑了笑,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阿渝,笑一笑。”

邡风渝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僵硬。

“阿君,你以后……还能回来吗?”

母亲跟父亲站在堂溪知君的面前,母亲紧紧的握住堂溪知君的手,不舍得松开。

“不知道,应该没有办法回来,”堂溪知君并不清楚这里修真界和神界之间的限制,但是卿言都没有下来寻他,想必是没有办法来的:“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在梦里见面。”

母亲的眸光暗了暗,却还是十分勉强的笑了:“好。”

师尊和师兄他们离开了这一片地方,给他们一家人最后交流的时间。

堂溪知君该跟他们回昆仑宫了,他的修为已经压制不了太久了,在堂溪家可不适合他渡劫。

“别为我担心,”堂溪知君跟父母都拥抱了一下,看着哥哥也有些红了的眼眶:“我只是飞升。”

又不是要去赴死。

不过这句话他可没敢说。

母亲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