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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韶阳跟随白榆上到阁楼。

阳台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塔、海面、轮船,还有礁岩。

晚风徐徐,清爽宜人。

阳台的矮墙上摆放着许多花盆,墙壁上的青苔在白天烈日的暴晒下,已经成片成片干枯。

“这是我的房间,我一般回来都在这上面待着,只有无聊的时候想看电视才会到下面的客厅。”

简韶阳走进房间,四周环顾了一圈,皱紧了眉,心疼不已。

房间极为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张凳子,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十分陈旧。

白榆把椅子搬到简韶阳身边,“那个,你先在这坐一下,我收拾一下。”

他见简韶阳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的样子,心想,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住在他家这八十年代的破旧楼房里,委屈他了。

白榆把桌子上的玩具收进塑料筐里,“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有点乱,我两个外甥时常会上来我房间玩耍,玩具到处乱扔。”

简韶阳不说话,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白榆。

“你应该没有住过这么老的房子吧?你就将就一下,今天晚上就当是体验了。”

白榆走到那个泛黄掉漆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枕头和薄被,继续解释道:“还有这衣柜,也有二十多年了,比我年龄还大。”

“我原本是打算毕业后找到工作赚到钱,娶老婆的时候再置换一批新的家具。”

听到白榆说娶老婆,简韶阳眉角微微跳了一下。

“哦对了,没有空调哦,只有一个电风扇。”白榆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接着走过去打开窗,“不用担心,开着窗,有海风吹进来还是很凉爽的。”

白榆对自己的房间讲解了一圈,发现简韶阳还是不说话,便偷偷瞄了他一眼。

看来这家伙是被他家这种老旧的环境吓到了,说不出话来了,所以才说给你订酒店嘛,真的是!

简韶阳走到白榆面前,抬手轻贴着白榆的侧脸,凝视着他的眼睛,蹙眉沙哑着声音说:“这些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白榆笑道:“是啊,我不住这住哪里?这是我家,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你现在有我,以后不用像之前这样孤单一人了。”

“不孤单,阿飞经常过来找我玩。”

白榆走到柜子边,他打算给简韶阳找方便穿着睡觉的衣服,以前夏令飞过来找他睡,都是很自觉得翻柜子拿他的衣服换。

他跟夏令飞也算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他边翻找衣服,嘴边还不停碎碎念,“我跟你讲哦,你别小看我的房子破哦,这靠海的地皮可是很贵的。我现在虽然穷了点,但是以后我们村要是拆迁,我可是拆迁户。”

简韶阳将白榆拉入怀中,紧紧搂住,将头埋在白榆颈间,嗓音低沉沙哑,“对不起!”

白榆不明白,“什么?”

外面楼梯传来脚步声。

“白榆。”

夏令飞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屋内抱在一起的两人,怔愣了一下,简韶阳怎么会在这?

两人一同看向门口,白榆不自然地推了推简韶阳,“阿飞,你来啦。”

简韶阳抱着白榆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眼神中透着一丝戒备,冷漠出声:“半夜三更你过来干什么?”

夏令飞直直地盯着简韶阳怀里的白榆,“我过来给你擦药!”

擦药?简韶阳低头看怀里的人,“你受伤了?伤哪了?”

白榆小声说道:“你先放开我。”

在朋友面前这般搂搂抱抱的,多难为情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夏令飞面无表情看着简韶阳,“你们上热搜,他被他姐打了,你不知道吗?”

白榆赶忙解释,“只是皮外伤,都这么多天了,已经好了,不用擦药了。”

简韶阳眼神冷漠地看着夏令飞,“我会给他擦,你可以走了,我们要上床休息!”

两人紧紧盯着对方,目光交汇,似有电光火石,一个傲慢无礼,一个骄矜自负。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白榆来回扫视着两人,心中暗想,坏了坏了!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他该怎么办?

他急忙道:“你们两个要是敢打起来,我就......”

白榆想了想,很严肃地说道:“我就报警!”

两人都看出了白榆的为难,各让一步。

简韶阳松开白榆,走到窗边,背着手看外边的海景夜色。

夏令飞自然也识趣:“白榆,我先回去了。”

白榆:“好,有什么事我明天联系你。”

夏令飞说完便转身离开,看样子此后白榆家已不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出的了。

人在长大后,一旦错过了某些人,总归是要失去一些东西。

白榆走简韶阳身后抱住他,“谢谢。”

简韶阳暗喜,嘴角不自觉扬起,“谢什么?”

白榆笑着钻到简韶阳面前,捧起简韶阳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一口,“你说谢什么?”

当然是谢谢你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发脾气,谢谢你让我在朋友面前留有体面。

简韶阳伸手搂着白榆的腰,“哼!他为什么可以不敲门直接就进来?”

“他有我家大门和我房间的钥匙。”

简韶阳一脸不悦。

白榆解释道:“钥匙是小时候给他的,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有。”

“伤哪了?给我看看。”

“一点小伤,没什么好看的,已经好了。”白榆抬手摸上简韶阳的额头,“头还晕吗?”

简韶阳抓着白榆摸在他额头上的手,贴在胸口,“你姐姐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算什么事?有什么好说的。”

“夏令飞每天晚上都过来给你擦药?”

“因为在后背,我自己没办法擦。”

简韶阳把人拉到床上坐下,掀开白榆后背的衣服,背部好几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只留下淡淡的痕迹,确实好的差不多了。

简韶阳心疼地抚摸着这些伤痕,当时被打的时候肯定很疼。

白榆把衣服拉下来,“已经没事了,这些疤再过几天就完全可以消了。”

“跟我回家。”

“好。”

简韶阳牵起白榆的手,“走吧。”

“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