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
顾涟坐在房间里，从回来就没出去，连晚饭都没吃。
她觉得好像有一把斧子悬在空中，下一秒说不定就要落下了。
虽然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巷子里并没有异样，可她就是觉得不安。
到了十点，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小程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兰兰惊喜的声音传来。
顾涟一惊，立刻起身。
打开门一看，果然，程佑站在漆黑的院门口，正在往里搬自行车。
等关上院门，程佑先哄了兰兰回去，就到了顾涟门口。
“连姐，你放心，我回来的时候很注意，没人跟着。”
顾涟心里苦笑，这个傻小子，陆泽琛的人就算跟着，又怎么可能让他发现。
程佑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扫到打包好的行李，“你准备走？”
顾涟不语。
她还没做好决定，看现在这情况，如果陆泽琛真发现她了，不可能等一整天。
可她自己觉得不安，保险起见，还是想走。
“那人不可能发现你的。”程佑有点急，他不想顾涟走。
顾涟抬头看他，“我还在考虑。”
“什么考虑，你连床铺都收拾好了。”程佑揭穿她，皱着眉道：“打算半夜走？不跟我们打招呼？”
顾涟语塞。
“一定要走吗？”程佑又问她一句。
顾涟想了想，点头，“先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我再回来。”
她还是想在津市分娩，一来是环境熟悉，二来其他地方没有计划，她不太放心。
程佑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前，沉默片刻，说：“那我送你走。”
顾涟眸光微动，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察觉到一点情愫。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程佑抢了她的话，说：“你别跟我犟，我也不能跟你一起走，好歹让我送你去车站。”
顾涟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些日子，程佑虽然照顾她，但距离都刚刚好，并没有露出什么。
此刻这一两句话，却不仅仅是朋友的距离，她在风月场里走过三五年，虽然只跟过陆泽琛，可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要是现在还察觉不到问题，那就是装傻了。
“好，那就明早。”
程佑见她这么快松口，有点不信，“是准备等我睡着了再走吧？”
顾涟：“……”
年轻人未经世事，反倒有双清明的眼睛，让她不太好敷衍。
“你放心，不会的。”她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一点。
程佑这才信了，后退一步，“早点睡，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
“好。”
顾涟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开门关门的动静，确定程佑是进门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重新将行李检查了一遍，除了必要的，其他全都留下。
眼看时间过去，一点点到凌晨。
院子里很安静，众人都睡了。
她换好衣服，悄悄地开了门，程佑的屋子里很暗，应该是睡着了。
心里说了一万句抱歉，收回视线，将行李箱从房间里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