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
张晋中已经一整年没有下过山。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啊？”
“快了快了！”
“陆家老太爷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马上八十大寿，到时必定会广发请帖，邀请圈内的好友。”
张晋中明白了，“师父，那现在呢？”
“还早着呢！”张静清道：
“我听说陆家老太爷的孙子陆瑾加入了三一门，年岁与你相当，但实力极强，已经颇有威名！”
“我想让你师兄这一次受一次打击，他太顺了，从未受到过打击……”
张晋中道：“师兄实力强大，年轻一辈恐怕很难找到对手了，要不……”
“不行！”没等他说完，老天师就否决了，“必须是同辈，不然起不到效果。”
老天师之所以会和张晋中说，是因为他知道张晋中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嘴巴最严的便是他了！
很快，龙虎山就收到了陆家老太爷八十大寿的请帖。
老天师决定带上俩爱徒。
当天就给俩徒弟传达了命令，“张晋中冲动易怒，张之维这孽障又目中无人，给我通知两人，让他跟着我一同下山！”
至于林怀义，老天师明显区别对待了，只是问了一句：“林怀义下山不？”
林怀义挠了挠脑袋，装傻道：“我啊……师父我就不用了吧……”
师徒三人，便朝着山下而去。
老天师对在前带路，“这一次宴请了很多名门望族，到场的也会很多，你们都给我谨言慎行，听到了吗？嗯？之维？”
“知道了师父！”
张之维很是谦卑，至少在师父面前是如此。
而后，他又看向师弟，心想：
【师父惯会杀鸡儆猴，每一次自己都是那只鸡，一定是师父想告诫师弟，这才对我如此！】
【看来必须要好好看管师弟，不能让师弟口无遮拦了！】
路上，老天师带着俩高大的徒弟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晋中，他们说的那个狙击手，就是你吧？”
老天师明知故问道，同时，他还满脸的好奇。
【张之维表情微妙，明明就知道，却又装作不知道，这真的很假。】
但他不敢说。
张晋中知道师父想要听到什么，当即道：“没错的师父，这就是我做的，只是我也没想到我的威名传得这么广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极小，根本不会让外人听到。
老天师张静清闻言，甚是欢喜。
“我张静清的徒弟就是如此，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然你不能干预战场上的一切，但你却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你很是不错！”
说着，又将脑袋看向了张之维，“你好好看看，同样是下山，你历练了些什么？”
老天师回头，却看见张之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细细一瞧，原来是在后面蹲着看，小摊贩地上摆的东西。
只是看，不买。
张之维早就知道师父的习惯。
只要夸师弟了，就会拿他做对比。
这是他的一次尝试，若是可以，以后师弟受夸时，他就赶快离开师父身边。
说不定就破解了“师兄弟俩双对比，张之维崩了”的魔咒！
但事与愿违，张之维还是被师父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拎了回来。
“之维，你要好好学学你师弟，下山历练一趟，你学了些什么？学会了偷奸耍滑？”
“……”
虽然张晋中没下山，山下却充满了他的传说。
狙击手依旧在，依旧是能让倭寇头疼的存在。
而百姓们谈论的，便是一个倭国大佐被狙击手狙杀的事。
“看来是有人掩护你啊！”
老天师叹气，“说明人家知道有你这一号人物，只是不想牵连到我们龙虎山。”
张之维云里雾里，“师父，那是牵连了还是没有啊？”
——“国之生死存亡际，总有人扛起重任，付出生命为国而战。就算没有牵连，那也有了牵连，只能走一步看不一步了……”
可能也只有张晋中能明白。
真的会有那一天。
但这一天，恐怕要在二十年后才会发生。
【那个时候世界是怎样的还尚且未知，唯一的目标便是不断变强。】
【二十年时间，足以让自己成为异人界数一数二的强者。】
【但二十年……真的有些久了呢！】
【若是不能及时变强，恐怕自己还不能够保护龙虎山……】
路上。
老天师为徒弟俩人介绍起江湖来。
张之维、张晋中两人听得兴奋，也都觉得极有意思。
“师父，这个全性我倒是遇到过，只不过是自称全性，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罢了，倒是没有遇到强敌。”
张晋中也解决过全性的人，只知道这是一个坏人组织。
“全性，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不拔一毛，不取一毫，旨在放下大千世界诸多‘又惑’……”
“而全性发展至今，仅剩下了一毛不拔！这也是让全性成为了一个无恶不作，人人喊打的势力。”
张之维只是听，直接记忆，却没有自己思考。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不是他这个道士应该思考的。
而张晋中却不是这样觉得。
他向师父问道：“师父，那最开始的全性，内省自我，遵从本心，不假外物，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若是全性能回到最初的那般模样，是不是能成为最大一股势力呢？”
张晋中凭借着自己的想法问道。
张静清想了想，却也摇了摇头，“不行的，若是真的能做到，这个门派将不会存在！”
“你比别人强，别人会容不下你，你比别人弱，别人会踩你，只有相差不多，才能存活。”
【也就是说，全性的理念是不错的！】
“师父，这全性不拔一毛，不取一毫，是不是便会不沾因果呢？”
“这和我们道士‘出世入世’是否会有出路？”
张静清沉默了，他只知道杨朱学说，却没有深想。
听着徒弟这话，便开始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摇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这全性之所以会只剩下‘不拔一毛’，便是因为全性的理念能出现厉害人物，却不能出现一群厉害人物！”
“少数的几个圣人，在异人界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浪！”
张静清不知道的是，在几十年后，却是有一个人能做到——一人之下·张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