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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知道的,咱们玄机门的人才虽多,但真正能力压众人,服众的,却不多。”

而且,大多还是有个性又偏科的奇才,才华虽洋溢,但却不适合与人打交道,都也是大多天才的通病。

这点,楚无自是也知道,他点头同意道:“是啊,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多活几年,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继承人的。”

说着,他有些落寞道:“但是我,已经彻底失去继承人资格了。”

一旦下山,便是对玄机门的背叛,即便有些长老会站在他这边,他也到底是为其它原因舍弃过玄机门的人。说到底不可信,更何况他还……

“总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的,我只希望,玄机门能一切都好。”楚无道。

他这话是真心的,沈清许也能看出来,她垂下眸子,没说话。

这时,楚无问起她来,“师妹,你呢?我听闻你很早就下山历练了,怎么到如今才回京?”

“……毒发了,你知道的。又回去多待了几年,稳定了才下山。”她道。

楚无问:“那现在呢?你情况怎么样?毒解决了吗?”

对这个自小带着的师妹的健康,他还是关心的。

沈清许摇头,“没,解不了,只能压制,像以前那样放血疗毒,不过,我估计没几年好活了。”

“……就,没别的办法吗?”

沈清许摇头。

“这究竟是什么毒?医圣师父这些年也一直没找到吗?对了,我游历时,曾去过南疆,听闻那里有蛊毒,十分神奇,你要不要去看看,能不能以毒攻毒?”楚无提议。

沈清许眸子闪烁了下,这话,竟是直接说到了点子上。但她从始至终都注视着楚无,留意他神情的变化,能看出,他只是恰好说出这个提议罢了,并非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算了吧!有限的时间,我不想再到处跑了!”她道。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毒,没有解的可能。

不愿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对了,师兄,你在公主府当门客,是替长公主办事吗?”

“不是。是替驸马……”

接下来,二人又各自聊了一些,但关于他究竟为何到公主府,又替驸马做什么事,却是始终含糊其辞,避而不谈。

对此,沈清许也未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且,楚无虽然告诉了沈清许他的住处,但却也叮嘱她,尽量别去寻他,若有事约见,也最好是在外面。

……

叙旧一场,二人话别。

走出去不远,沈清许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果然,师父过世的事,与他有关;而萧宇中毒的事,也与他脱不了关系,至于原因——

蓝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跟在沈清许身边。

“主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他?”

“是,确定了。”

他们曾是同门,对彼此的状态,再了解不过。

“竟然真的是他?为什么啊?”蓝雨不解。

“找人去查,他曾经下山之后的事,还有那个他爱上的女子,若是不出意外,那个女人,应该出事了。”

而楚无,也定是被人威胁了。

他曾愿意为了那个女人舍弃玄机门,如今这些事,也算不得是什么。

只是尽管如此,到底是错了。

“仔细些,小心查,别被人发现行迹。”她叮嘱道。

不过就算被人发现也没关系,如今楚无或许还未怀疑她的身份,但这是建立在师父未曾出事的基础上。

而就算不知道这一消息,以楚无对她的了解,怕是接触不了几次,或者根据她所行之事推测,他也会发现,她才是如今玄机门的门主。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发现真相,楚无会如何了。

是追悔后幡然醒悟,还是一条独木桥走到黑呢?

……

另一边,楚无回去后,也受到了询问。

“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楚无道,转身回房。

“什么态度?”那人旁边的小厮不满,正想将楚无抓出来时,那人拦住他。

“罢了,跟着他的人怎么说?”

其实,今日是跟丢了一段的,但这种事以前也有,而且那人在京城里也就逛逛街。

因此,下面的人报道:“没有异常。”

“那就好,以后也多留意一些。另外,态度好点,我们还需要他帮我们办事。”

毕竟,如今,只是用那个女人的消息在吊着他,若是被他发现,那女人早就已经死了,就绝不会为他们办事了。

不仅如此,恐怕还会,不,是肯定会反目成仇。

“是。”下属应道。

-

说起大公主萧晗,这京城,也算是无人不晓了,有的人,将其视为皇家的耻辱,懦弱无争,但一些酸儒之辈,却是将之奉为女子的典范。

对她的事,沈清许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还在宫里遇见过,但总归交集不多,只记得,是一个不爱说话的。

明明穿着华丽明艳的宫装,但头却总是垂着,眼睛也被厚厚的刘海遮挡,糟蹋了大半容貌,就连身边的宫女,瞧着似乎也比她耀眼。

而她让萧宇恨铁不成钢的原因,也大体是因为夫妻关系,她的驸马对她并不好,纳妾,养外室,但她自己却立不起来。

萧宇曾想教训驸马,甚至让他们和离,但是安宁公主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反而还一心体谅驸马,认为是自己不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也要求父皇饶了驸马。

对于她的事,萧宇管束了几次,后来甚至还被朝臣弹劾,加上萧晗也不赞同,也就渐渐不管了。

而如今,要查安宁公主与驸马的事,还是从内部下手更便宜。

“安然公主驾到——”

“请安然公主安!”

……

沈清许跟在萧雅身后,一起往公主府深处走。

如今,萧宇的女儿中,嫁人的只有萧晗这一个,大公主性子懦弱无争,在皇宫时,便不大与人来往。

三公主萧锦绣性子娇蛮,自来都不是迁就人的性子,说来,三位公主中,竟也就二公主与安宁公主关系好些,但她们的交集也并不多。

只是,萧雅性子素来与人为善,她人有难处时,总爱帮上一下,故而,即便一年或许也见不上几面,但真说起来,萧雅竟是与安宁公主来往最多的女子了。

沈清许在她身后轻声道:“听说最近安宁公主与驸马的关系不大好,昨日似乎又闹腾了起来,谨之叔叔就想你来看看……”

“我都明白的,其实,我也有些担心她。”

更何况,这一趟还暂且解了她的禁足,只是,萧雅也不明白。

“你说我这姐姐是怎么想的呢?有时候我都想看看她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这话她没说出来,到底是自己姐姐,也不好说太过分,不过,比起别人的人云亦云,她见萧晗的次数更多,知道的也多些。

大公主的生母梨妃在幼时被人刻意调换,本是裴太师家的千金小姐,却因这一遭,自幼在农妇之手养大,后来还被卖入宫中。

虽说后来身世换了回来,梨妃也成了太子良娣,但与她调换的那一位也早已嫁人,而过去没有受到的教育,在换回来后,也没那么容易补回来。

梨妃为人,实则有些重男轻女,对儿子视若珍宝,但对女儿却没那么上心,只是一味视作争宠的工具。

并且,梨妃的某一些观念,并不适合皇家的公主。

而当娘的自己都不上心,下人也自是如此。甚至,有些奴才还想骑到主人头上,打着教导的名头,却实则处处管束,明明应该主子的份例,却被下人给占了去。

她曾经看不过去,说了几次,但梨妃却虎视眈眈,觉得她是想找她宫里的麻烦。

她与萧晗交好,也被怀疑成别有用心。还叮嘱萧晗不许与她靠近,萧晗也总躲着她。

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自然也不管了。

……

她本以为,萧晗身为皇家的公主,纵使是性子懦弱,可嫁人后,总也不会将日子过得多苦。

但如今看来,也是她想多了。

萧雅继续讲道,萧晗的驸马,唤作秦适,字临阳,是位寒门出身。

当时,大公主到了适婚的年龄,梨妃忙着帮忙挑选,当然,梨妃那时是想将大公主嫁给世家贵族好为儿子铺路的。

只萧宇却不愿意,他认为自己的女儿,不需要嫁的多富贵,而且萧晗性子懦弱,也没学多少东西,不适合世家贵族,这才决定选个寒门出身,家族关系简单的。

当时,本也未一眼挑中秦适,是萧晗出宫上香时,幸被秦适相救,刚好,秦适又是那一年的驸马,一表人才,问过后,萧宇才御赐了这一桩婚事。

那时候,谁又能想到,萧晗的日子会过成后来那样呢?

其实真要说来,这驸马也没什么不好的,一表人才,为人文雅,待公主也温和,那时也算一门良婿来着。

只是这秦适,却有一个了不得的母亲。

秦适自幼丧父,是由寡母将之抚养长大,一路辛苦供养,这才让秦适一路读书,得中状元,甚至迎娶了公主。

按说,这也算是话本里才子佳人的故事了,只是,话本里的故事有完满结局,但现实里,这般的寡母,多半对儿子,也有着严重的依赖和控制欲。

大公主秉性柔弱善良,驸马记挂母亲,自然便提议将人接进府中照料,横竖只是多一位婆婆,一双筷子的事。

但谁能料到,这是噩梦的开始呢?

其实,最开始这位婆婆也不敢如何,碍于公主身份,婆媳二人明面关系处得还不错,只是,这位婆婆也想享受正常人家婆媳的待遇,而公主也自幼缺爱,也很乐得将婆婆当母亲照顾。

于是,生病亲自照顾,伺候饭菜……

渐渐地,这位婆婆的胆子便被养大了,觉得公主也应该像正常人家的媳妇一样,更甚至,这位婆婆的性子,还很作。

看不得媳妇巴着自己的儿子,看不得儿媳在儿子心里的地位胜过自己,于是,总想找机会将二人分开。

……

“总是诉苦,各种闹腾,还逼着驸马纳妾,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萧雅叹到。

沈清许听着觉得奇怪,“那既是如此,为什么不赶走她,而且,谨之叔叔为何逼安宁公主和离?”

“驸马孝顺,我那姐姐又喜欢驸马。”萧雅道。

驸马孝顺母亲,自是不忍反驳反抗母亲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母亲以公主无子为由,避着他纳妾,他竟真的纳了,后来还养了外室,这就是原则性问题了。

即便是再被母亲逼迫,养外室说成是不小心着了道被下药,她大姐也体谅了,但是,先后纳妾进府,她大姐姐还无子,他的妾室就已经先有了儿子……

这在皇家,大公主是会被笑话的。

而且,连自己的母亲都管束不了,这是无能的表现,更不提,他的妾室进府后,还没少与他娘合伙欺负她大姐姐。

也是公主府管束下人不力,有些事情传扬了出去,她父皇才知道这一消息,要惩治驸马,逼着大姐姐和离的。

但是却奈何,安宁公主就是不同意,还铁了心要跟着驸马。

“……”

听着萧雅说完,沈清许一时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这公主府的事,透着几分怪异。

而且,在外界,这位驸马的名声很好,都说他与大公主恩爱不疑,错处都在有一个恶婆婆,但是,真心爱公主还会让她受磋磨,被自己妾室和母亲欺负吗?

可是,若说这公主府有问题。

这驸马是暗部的人,那也说不通,若是如此,便应该低调行事,没得理由如此对待皇室的公主,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的。

不过,无论是萧宇中毒的事,还是之前宫宴时感受到的蛊虫异样,都说明,这公主府,有暗部的人。

这池水究竟有多深,怕是还得慢慢量。

二人一边聊着,一路往里走,这次沈清许在来之前,刻意服了药,用以压制自己身上的蛊虫。

一路走来,虽说对蛊虫的感应变弱了,得人到自己跟前才能发现那人身上有没有蛊虫,但是,好歹王蛊的震慑消失了,不会被人轻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