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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却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墨兰擦掉泪,颤抖着手去捡之前沈清许摊在地上的银针,一边掏出身上的解毒丸,往嘴里塞了一颗。

“也给朕一粒。”

墨兰动作一顿,将药瓶给了萧宇,看着他取出一粒服下,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陛下可否告知奴婢究竟发生了何事?门主病情一直控制得很好,今日怎会突然内力失控还吐了这么多的血?”

墨兰还是没控制住语气里的责备,但萧宇却没在意,只是将药瓶还给她,一边暗中观察她神色。

“阿音之前把脉看出朕中了毒,那毒会在两年内要了朕的性命,而其中作为主药的那味毒,阿音说她还未来得及制出解药。”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只要是门主制的毒都会调配相应解药,调不出解药的毒都会被销毁,所有记录都一并销毁,什么都不会留下,不可能……”

“咳!”

墨兰正说着不可能,便被一道声音打断,抬头便见沈清许吐了一大口血,身上骇人气势消失,显是将内力封印住了。

“门主——”

墨兰匆忙上前,有人却比她更快,萧宇迅速将人抱起,毫不顾忌沈清许身上的毒血,抱着人大步往外走,一边冲墨兰道:

“去外间寝室,地上凉,她身子会受不住。”

将人放到床上让墨兰施针,萧宇又让明德去取千年人参和墨兰的药箱,自己则站到屏风外等候,被水浸湿了的衣衫还没干,他也没心情去换,而是用手轻敲着小桌,思量着今日所听闻的一切。

“欸,你慢点儿!我跟你说,不告而入是为贼,你今日这般闯入我卧室揪着我就跑的行为很有辱斯文你知道吗?君子当……哎哟!”

一个只穿着里衣头发披散的男人被丢到地上,萧宇从沉思中回神。

暗一将男人的药箱放下,迅速扫了萧宇一眼,见其无事,才垂下眼恭敬道:“陛下,属下把人带回来了!”

“嗯,你退下吧!”

暗一点头,迅速消失在原地,也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

那被丢在地上的男人此刻也已在地上跪好,“臣杨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如此衣冠不整朝见非臣本意,不知皇上可否容臣整理下衣冠……”

“废话少说,朕让你来是给人治病的,先看了人再说。”

萧宇站起身,问墨兰是否方便进去。

墨兰听见声音出来,神色有些为难,“陛下,我家小姐的病怕是不好让外人看。”

“无妨,此人嘴严,医术也还行,我之前便与阿音提过,阿音也同意了。”

听闻门主同意,墨兰便没了意见,但看着仍喋喋不休着之乎者也绕了一大堆说萧宇湿着衣服不合礼法劝其去换下的杨凌,墨兰却是有些不确定了。

这样的一个人,年纪又轻,医术真的能行吗?

萧宇没理会杨凌的喋喋不休,而是大步踏入了内室,让杨凌为沈清许医治。

但杨凌却是一进去便转过了身,“不行,君子非礼勿……”

“再废话朕今日便赏你二十大板!”

皇帝动了真怒,杨凌也不敢再放肆,见床上躺着的女人衣衫是完整穿着的,也并非穿着里衣,杨凌松了口气,开始打开药箱准备号脉。

“别用悬丝诊脉这套,直接用手,朕要听的是最准确的脉象病情。”

杨凌闻言,看了眼萧宇黑着的脸也不敢说什么,只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手腕上,凝神感受脉象。

“咦?”

杨凌叫了一声,惊疑地看了眼皇帝,又去看昏迷的沈清许,疑心是自己号错了,便又号了一次,仍是之前的结果,杨凌又看了眼萧宇,索性抓过沈清许的手将五指都放了上去,等一会儿,又悄悄拿眼去看一旁的萧宇。

“诊出结果了吗?”

诊是诊出来了,但他不敢说啊,就知道皇上一找他铁定没有好事,杨凌心里苦,但却不敢不答。

“回皇上,臣诊出来了!”

“说。”

“这,皇上得恕臣失言之罪臣才敢说。”

关键时刻倒是会抖机灵了,萧宇睨了眼杨凌,允了。

得了皇帝金口玉言,杨凌便放了心,大胆言道:“皇上,这位姑娘五脏衰竭,已是油尽灯枯之像,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但……”

“你这庸医胡说什么?你这是在诅咒谁呢?”墨兰一听这话,再好的脾气也动了怒,指着杨凌的鼻子骂了起来。

萧宇的面色也不好看。

“杨凌,朕恕你失言之罪可不是为了听你的胡言乱语!”

杨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虽是惹了盛怒,却也不肯改自己的诊断结果。

“皇上息怒,但就臣所诊到的脉象来说却是确实如此,这位姑娘生来便有些先天不足,幼时想必也受了不少磨难,身体自小便损了,脾胃虚弱不堪,怕是连正常饮食都难,最近应是每日都拿药在养着。她前不久还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又接连感染了几次风寒,本应好好养着才是。

但臣看这位姑娘却似乎并无心修养,反而是如从前那般时常熬夜晚睡,积劳成疾,又忧思不轻,本就体弱,该平心静气才是,但这位姑娘却似乎在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大悲大怒之下心气郁结,更是直接呕了血。

且臣看这位姑娘身上似乎还中了什么毒,多年以来毒素摧残身体,今日情绪大动之下毒素也在全身流转,加重了她的病情,摧残了她全身经脉和五脏,若非她体内有股若有若无的生机吊着她这条命,怕是这位姑娘早已是一位死人了。”

“那你这意思便是你治不了她了?”

皇帝神色不好看,杨凌心中发寒,但虽是如此,却依旧直言道:“回皇上,以这位姑娘如今的情况,怕是无论太医院的谁来都救不了她这一条命。”

萧宇负在背后的拳头握紧,不再管仍在地上跪着的杨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墨兰,手中拳头握得更紧,“你呢?你怎么说?”

墨兰收回瞪着杨凌的目光,垂目恭敬道:“主子如今的情况确实危急,但她不是一般人,奴婢相信她一定能够熬过来,另外,主子曾写过一张药方,命奴婢在情况危急时便按照上面的方子抓药,主子医术高超,可活死人肉白骨,奴婢相信,只要主子能够清醒过来,便一定能告诉奴婢应该怎么医治,该用什么药。”

萧宇神色这才稍微缓解,紧握的拳头也松了些许。

“那药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