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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青鸾心中一窘,面色竟忍不住爆红起来。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见她耳朵都涨红了,他竟满意的笑了下。

“凤九,你不是说我背上全是伤,你不爱瞧么?”她的脸埋在被窝里,细声细气的道。

好他个凤九,竟然趁着她伤这么耍她!这若是被她逃将出去,看她怎么对付他!

凤九闻言,竟然没有反醒,反而还得寸进尺的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头青丝洒落在鲜红的软被上,现出妖娆的弧度。他侧着头瞧她,见她正瞠大清眸瞪着他,竟是轻轻一笑,道,“前面,没有伤着。”

也就是说,他可以不瞧她的背,去瞧她的正面……

彼时,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微深,细长凤眸轻轻上挑,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落下腹。他一手支着头,一手卷了她的一缕发丝缠在手中把玩。似乎对她现在肌肤半果(和谐)的模样很是满意。

他离得她很近,近到,她几乎能闻见他身上的药味儿。她甚至发现自个儿竟在吞咽着口水。

清眸微抬,他的衣物微敞,露出细瘦却性感的锁骨。

鱼青鸾的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日在书房里,她扑倒在他怀里的情景,当日,她依稀似乎还将他胸前的那两个重点含了一边入口。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暧昧的喷落在她的耳边。“这六天,我的风寒已经好了。这还多亏了青鸾逼着我喝药呢。”

鱼青鸾淡淡的哼了声。勉强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这世上,除了母妃之外,便再没人能劝得了本王吃药了呢。青鸾,你是头一个。”他说到此,面上的笑意竟又加深了几分。

不知怎么,鱼青鸾竟觉着凤九今儿个与往常有些不同。可到底哪儿不同了,她又说不上来。

他拔开覆在她雪背上的乱发,这才取了些金创药,给她细细地将药抹了。他的指尖似是带着异样的电流,所到之处,竟是灼出一片熊熊之火。鱼青鸾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只觉着他的手指在她腰下的时间停留得过久。

等他为她将衣物穿戴妥当,他便在她耳边笑道,“下次你若再伤在别处,本王可就没这么君子了。”

鱼青鸾心中大窘。就他这个,还叫君子?!

她以为他是花千岁他义兄,凤千岁!她将脸蛋埋入被窝。很无奈的发现,她现在是不能动,她若能动,说不定就直接把这勾引人的洁癖男清白给毁了去!

叫他尝尝,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着鱼青鸾,本王跟你说真的!今儿个你必须去找雅妃。本王不是要将你推给凤七,而是要你活!不论付出什么,本王也要你活着。你明白么?”他正色道。

鱼青鸾心中一软,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见她答应了,眼中并无十分喜色。反而复杂得极了。仿佛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他又伸出手,将她往怀里拥了拥。“鱼青鸾,一定要活着。”

这许是她听过最动人的甜言蜜语了。鱼青鸾迷迷糊糊的想。原来这个凤九,也会说这种话呢!

“说啊,说你会活着。”他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在她耳边一再的要她保证。

鱼青鸾轻叹口气,笑道,“当然会活着了!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像是终于满意了她的答案,这便伸出一指解了她的穴道。她的禁制一解,便赶紧想自他的怀里滚出来。哪料,却被他拥得更紧了些。

她挣扎了下,感觉身后的男人竟在微微发抖。这才住了挣扎。安静的靠落在他的怀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属于自个儿的位置。再不离去。

殿外传来报更之声,身后的男子身子震了震,一直在缠着她头发的食指,缓缓的放了开去。许久,他在她的耳边轻道,“青鸾,去罢。”

不知怎么,鱼青鸾竟似乎觉着,他的声音里头透着些颤意。似是一种不舍,又似是一种期待。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他在她身后说的这一句去罢。也是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凤九今儿个为何非要她去见雅妃。

鱼青鸾轻轻的一叹,这才挣扎着起身。用明黄软绸将那两撂头发包了,这才出了凤仪殿。

凤九专注的瞧着她的背影,像在瞧着一件他珍而重之的宝物。直至她消失在黑暗中,也未曾离去。

凤雅宫

雅妃已然歇下,可听见鱼青鸾来了,心知她必是遇见了为难之事。这便赶紧起身,连梳洗都不及,便打发侍儿将凤雅宫里几个会针线的宫女全都叫了来。

女子仅着一袭清雅白衣,看来眉目清善,温婉动人。彼时,她的头发长长的垂落下来,覆住大半的身子。教她看来脆弱又无助。她又是叫人上茶,又是叫人置办糕点凉果。还叫人特地拿了件雪白的狐裘叠了给鱼青鸾垫在椅子上。

鱼青鸾没料到雅妃对她竟是这般热情周道。心里一时之间竟有些愧疚。

“这程公公如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待姑娘。他怎么也不瞧瞧,姑娘可是要做七王妃的人。”侍儿冷声道,显然对这程如玉早有不满。“反倒是那夏公公……”

“侍儿,闭嘴。”雅妃淡淡一喝,红酥玉手便这么支着自个儿的额头。“程公公自小便在皇上身边伺候,是皇上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在宫里说他的不是,你不想混了么?”

鱼青鸾敛着眉,一双玉手按落在狐裘之上。手心触感柔软,教人心生不豫。这么极品的白狐裘,竟只用来做她的坐垫,当真是好生奢华。

雅妃见她的眼里似乎有了未竞之色,这便冲她轻然而笑。“青鸾不必拘谨,不过是件普通的白狐裘而已。真正极品的狐裘,却是火狐裘。那裘子一片火红,远远瞧去,却如同天边的晚霞。你若是喜欢,本宫教七儿去山中亲手猎了,给你做上一件。管保羡煞旁人。”

鱼青鸾素来只以为白狐已是狐中极品,却从未听过这世上竟还有这般美绝艳绝的火狐。火红的狐裘,若是披在九儿身上,却是该多么的颠倒众生,倾国倾城?

她想到此,竟是微微一楞。

九儿。

刚刚在凤仪殿,她怎么竟把九儿给忘了!想到他脆弱无助的小脸,想起他为着来寻她,明明怕高,却还拿了竹梯爬上围墙。想起他那个令人心疼的吻。

她心中便一阵纠结。明明她早便已经对他许下了承诺。也打定了主意要跟九儿一起。怎么一碰上凤九,事情便失了控去?

雅妃见她不语,这便浅笑道,“是不是七儿惹你生气了?这孩子虽是冷漠了些,可这阵子他在本宫这儿提起你,都是面色郁郁。见他终于为着一个女子这般纠结,本宫心里当真是为他高兴。”

高兴有人终于可以打击他了?鱼青鸾很想问,她这个做人娘亲的,怎会有这想法。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儿。“七爷的确一直在为我家二妹纠结。”

雅妃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瞧着鱼青鸾。这个表情,看来极为熟悉。竟是与凤七有着三分相似。真不愧是母子二人,就连笑起来也是同等的狐狸!

鱼青鸾忽然觉着自个儿掉进了狐狸窝,她坐着的是狐狸皮,对着的是狐狸的娘。而那个狐狸的娘,似乎还对她颇为满意!

然后,她听到狐狸的娘说,“原来鱼小姐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她说到此,嘴角淡淡一扬。

鱼青鸾刹时无语了。她瞧了眼雅妃,撇唇道,“当年他为着博青青一笑,上天下海。我可是都瞧在眼里。所以现在不论他待我如何,都会教我觉着虚情假意。”女子坦荡荡,她可不要雅妃误会她鱼青鸾会来找她,是因为对她儿子凤七有意!

侍儿闻言,心中甚是不愤,她脱口道,“说七爷虚情假意,你自个儿就不是么?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跟七爷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这会子一转脸,便忘了自个儿说过的话了。”

雅妃秀眉一蹙,转而对正在缝制帽子的侍儿斥道,“本宫跟鱼姑娘说话,还轮不着你插嘴。”

侍儿一扭头,嘴里竟还冷冷的哼了声,

雅妃转而对鱼青鸾笑道,“本宫道为何鱼小姐迟迟不肯应了七儿的婚事。原来你竟是为着这事!这人哪,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可他当日为鱼青青这般上天下海,却是为着与本宫赌气呢。”

“青鸾许是不知道,当年他要与二小姐一起时,本宫与他置了好大的气。本宫一直就想不透,为何他就非要执着一个鱼青青。”她说到这儿,嘴角略略一弯。

“直到那日,他说出清心咒的救命之恩。可有一条,纵是他与二小姐最好的时候,也没跟现在似的,镇日忧心忡忡,患得患失。所以,青鸾要对自个儿有信心才是。”她说罢,拍拍鱼青鸾的手背。

看来她跟雅妃说的这一番话,都是白说了。鱼青鸾面色郁郁,淡淡的回道,“娘娘多想了,青鸾并非因为青青的事对七爷诸多猜测。而是,七王并非青鸾心中之人。”

回绝得这么的干净俐落,又是这么的坚决。雅妃看来颇为意外。她面上的笑意未变,可眼底却淬了抹冷意。“七儿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呵着疼着。看来,本宫已经明白了他为何对你这般心神俱念了。”她说罢,便依旧笑着与她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

到得天亮时分,那帽子便做得好了。鱼青鸾捧着皇帝的凤帽,免不了对雅妃一番恩谢。

雅妃面色淡淡,只道了声何必客气。

等鱼青鸾一走,侍儿便不满的在雅妃跟前咕哝。“娘娘,这鱼大小姐真是不识好歹,她半夜来求娘娘为她做帽子,却告诉娘娘,她不喜欢七王!”

雅妃嘴角略冷,她转而回到自个儿的里屋,取了件狐裘披上。这便引了侍儿一道出了凤雅宫,往凤舞殿而去。“从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她不愿意,鱼相愿意,皇帝愿意就成。”

“娘娘,您去凤舞殿做什么?”侍儿讶道。

“请圣旨。教皇帝赐婚。”免得这鱼小姐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