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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荀和巴图那带人先行一步,第三日季寒酥与谢景昀,同乘一辆马车向燕国行去。

长安离云梦泽有几千里,光路上就得要行驶一月左右。

“若是在有风雪耽搁一下,我们怕是得要年后才能到。”

季寒酥半卧在谢景昀身侧,一手挑起帘子望着行驶的车队。

这一次的马车不仅宽敞明亮,里面的暖炉烧得整个马车暖洋洋的。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景昀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看。

听到季寒酥的话后,微微思索了一下,“要是行程不误,刚好能在燕国过年,顺便看看燕国的风土人情。”

季寒酥放下帘子,眼神晦暗不明的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去哪里都一样。”

谢景昀没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季寒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二,连忙补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谢景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苏安坐在旁边正在温着茶,听到季寒酥的话后,吞了吞口水。

“我常年在长安城,怎得不见你的影子。”

季寒酥笑的一颤一颤的,伸手将人搂住。

“你以前有多不待见我,你自己就没有感觉吗?从今往后我可要做狗皮膏药了,你可别嫌烦。”

谢景昀听后并无太大反应,“放的下你的皇权富贵?”

“放的下,怎么放不下,你可比那些有意思多了。”

“以前竟不知道,你还喜欢看这些东西。”

话题就此转移。

谢景昀顿了一下,“总归是闲着,多看看也无妨。”

到了边境,杜牧飞让人在洛邑安排了一辆寻常马车。而近身侍卫也都换上了寻常衣物,以防变故。

谢景昀拒绝了,“进了燕国的地界,他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是不会让各国赴宴之人有事的。”

所以,只在边境停留了一夜,又接着起程。

杜牧飞在看到季寒酥时,眼底流过一抹痛色,却还是礼数周到的招待了他。

在有三四日就过年了,却突然下起了大雪。

刚进入燕国的地界,猝然而来的大雪,让行进的车队难以前行。

只好就地寻了一家很一般的酒楼住下,等待雪停。

酒楼里只打了一个火炉,听店家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人,所以每年挂的炭火并不多。

季寒酥和谢景昀住了一间房,炉子里的炉灰积了厚厚一层。

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清理过了。

炭火在炉子里像被泼了水的柴,只冒烟不着火。

“这鬼地方说冻吧!还能伸出手来,说不冻吧!总感觉这浑身的骨头缝里阴冷湿寒的。”

谢景昀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让房间内的炭烟味儿往外散散。

“我们走的淮线,这里常年多雨水,自然阴冷。你看这么大的雪下到地上,却连一半都存不住。”

“这场雪下完,路上估计会积冰,咱们能准时赶到云梦泽,都算好运气。”

谢景昀走到火炉边,用木棍戳了戳蔫了吧唧的炭火。

“准不准时无所谓,我只盼着运气不要太差就行。”

季寒酥吩咐老板娘,做了些饭菜端到房间里。老板娘人长得很是富态。

他们刚进来时,他特意四下打量了一下酒楼,当视线挪到老板娘时。

发现对方一边和谢景昀打着招呼,一边努力往起来站。

可半天还是没能站起来,他原先以为对方是腿麻了。直到伙计过来拽了她一把,才站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那哪是腿麻了,分明是屁股太大,又穿的太厚,结果卡到椅子里起不来了。

一站起来,就会连带椅子一起带起来。

这不刚让她去做点吃的端上来,人走后他们两人坐下准备吃饭。

看着青红交加,颜色还挺不错的。

可是他和谢景昀坐下后,对着那饭菜,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你说这婆娘刚才上来时,有没有发现这菜加了别的东西?”

谢景昀食指放到鼻尖上,用眼神来回在饭菜和季寒酥之间瞟。

最后含蓄的说了一句,“她或许都没看见吧!”

谢景昀强忍着不适。

季寒酥试着用筷子,将半掩藏在饭菜中的东西挑起来看,木色的筷子,夹着一根一寸长,乌黑发亮微卷的毛发。

看上去,格外显眼。

“啧,你说这老板娘是不是在做饭之前,突然瘙痒难耐,手放到裤裆里挠去了?”

谢景昀不忍直视,直接起身走到窗户边透气,这才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恶心。

季寒酥让苏安将饭菜倒了,下楼亲自去做了一份炒鸡蛋。

“我这第一次做饭,看着还挺不错的,谢朝你快过来尝尝。”

谢景昀坐下,努力淡忘刚才的那一幕,用苏安新买的筷子夹起吃了一点。

“颜色挺不错的,味道也可以。这是你做的?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季寒酥无不得意的笑道:“我乃天纵奇才,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我手里玩不转的。”

谢景昀摇头,“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争取过年那日赶到南阳郡。”

“为什么要在南阳郡过年?”

谢景昀沉默了一会儿,才淡然的说道:“我母后是燕国的南阳郡主,文献皇后的表妹。”

季寒酥傻了一瞬,他只知道大周启元帝第一任皇后,文献皇后是从燕国框来的。

也知道启元帝续娶的继后,是同样出身燕国的,没想到竟是燕国的南阳郡主。

“好,听你的安排。”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直接上路了。

谢景昀果然说对了,经过一夜的冷冻,那些没有存住,当时就化成水的雪花,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层。

人走在上面不停的打滑,直到太阳出来,化了一些寒冰,才好走些。

他们比预计的早到了半天,车队刚入了城门,南阳郡的太守便已经带人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季寒酥下了马车,看到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南阳郡的太守赵则为,也是谢景昀的亲娘舅。

一身绯色的官袍着身,年过四十依旧风神俊朗。

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非但没有将人显老,反而多了些沉稳的气度。

“摄政王一路上辛苦了,下官早几天便奉旨再此恭迎贵客,左等右盼,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谢景昀虚扶了一下赵则为,客气的说道:“有劳舅舅了,自我母后去后,我从未出过宫闱,此次特来向舅舅请罪。”

“不敢不敢,您是大周的贵人,日理万机自是有许多不便之处。这冰天雪地的,快随我一块儿去府衙说话。”

说罢看向季寒酥,疑惑的问道:“这位贵人是??”

谢景昀不等季寒酥开口,便向赵则为介绍道。

“这位是西州国主!此次赴宴路过长安,便与我一同前往,也好作伴儿!”

赵则为吃了一惊,连忙拱手行礼,“原来竟是西州国主,在下怠慢了,还请见谅!”

“郡守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

几人客气寒暄了一番,一起去了府衙。

赵则为早半月前就接到燕国皇帝的圣旨,各府州提前做好接待各国国君的准备,不得有误。

所以他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本来谢景昀他们不路过这里的,只是没想到会特意前来走一遭。

让他惊喜交加。

赵则为是谢景昀娘的亲哥哥,自从谢景昀的娘嫁给大周的启元帝后,二人便在没有见过面。

招待季寒酥他们吃饱喝足后,已经是晚上了。

本来还给安排了清伶舞奏,结果几人都喝大了,只好作罢!

赵则为一边拽着谢景昀,一边哭的老泪纵横。

“我与你娘一母同胞,我们自幼失了母亲庇护,她便乖巧听话,从不给我惹事。”

“是我没能护住她,让她被毒妇挑拨,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

“失去了她一生的幸福,如今看到你,我就想起她嫁人时那副懵懂的模样。”

“我心有悔,是我没有护好她,让她年纪轻轻便殒命异国他乡。”

谢景昀眼眶微红,扶着烂醉如泥的赵则为。

他从不沾酒,若不是今日见了谢景昀,一时高兴,他也不会两三杯酒下肚就烂醉成这样。

“舅舅与我母后兄妹情深,当年是燕国皇帝下的圣旨,舅舅就算有通天本事,也逆转不了。”

“我娘她聪慧过人,不会怪罪舅舅的。”

赵则为抹了一把眼泪,“是啊!她自小就聪慧,你与她像了十足。”

“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面,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死也无憾了!”

说着又眼泪直流,哭的不能自已。

不愿赵则为如此煽情,他与谢景昀的娘赵云梦。

两人自小没了娘,他爹没等他娘出三年丧期,便又续娶了一房。

谁知这续弦也是个会装的,起先对他兄妹二人还不错,起码不苛待,可是第二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

对他们兄妹二人非打即骂。

老话说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爹自从有了老婆孩子后,对他原配妻子留下的两个孩子不闻不问。

任由他二人被人欺压。

吃的不如下人,穿的更是粗衣麻布。

常年累月也就形成了他二人,时时要看人脸色,不哭不闹的性子。

直到稍大些,赵则为从军因表现良好,提了军中指挥使后,他们兄妹二人日子才好过了些。

只是还没好过几天,就被那毒妇趁他不在家,将还未及笄的赵云梦迷晕,送给了当时的府州太守。

阴差阳错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燕国皇帝救下,太子要娶赵云梦做侧妃,又被老皇帝知道后,下旨送给了启元帝。

谁知嫁到大周后,启元帝专宠贤贵妃一人,将她晾在一边,无权无势空守着皇后的位子过活。

直到那位贤贵妃身死,她才终于翻身,收回凤印,又怀了身孕。

生完谢景昀第四年,就因病去了。

十三岁远嫁他国,十九岁生下谢景昀,二十三岁病逝。

短短的二十三年里,算起来也就只有两年多,是她短暂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有哥哥疼爱,又无忧无虑的年纪,是治愈她唯一的解药。

谢景昀沉默不语,他关于他娘的记忆,几乎没有。

唯一知道的是,他娘将青梅竹马的苏安,做了他的近侍,护他周全。

说起苏安,平日里活络异常,八面玲珑的人,此刻静静的扶着赵则为,静默的好似空气。

赵云梦奉旨嫁到大周后,他也跟着去了大周,认了当时的太监总管为义父,断了命根进了皇宫。

好不容易才将赵则为安置好,谢景昀看他睡着了还在抽泣。

想来他娘亲怕是成了赵则为心底,一块儿永远抹不去的伤痛了。

若是他娘亲还活着,或许也不至于如此伤心。

给赵则为盖好被子,随着苏安一同出去。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西州国主去,可别晾在那里染了风寒。”

谢景昀头大如斗,明明他也醉酒了,为何反而是他再收拾烂摊子。

“苏安,你说本王是不是天生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命?怎么到哪里都是在收拾烂摊子。”

苏安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您天生一副富贵命,别人想收拾这烂摊子,磕破了脑袋,也轮不到他们。”

“你说的也对,皇权富贵迷人眼,殊不知背后都是腥臭腐朽味儿。”

说罢抬脚往刚才的宴客厅走,季寒酥喝的太多了,一不小心喝大了。

谢景昀回来时,就看到他躺在桌子底下,抱着一条桌腿。

含糊不清的说道:“谢朝,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做梦都在爱你。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给我用嘴吃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心挖给你。”

谢景昀迷茫的问苏安,“他说的什么?你听清了吗?本王用嘴吃什么了?吃东西有什么值得他挖心的??”

苏安摇头,“您与小侯爷接触的多,您都弄不懂,那奴才更不懂了。”

“谢朝,我想亲你,这几日苏安那个死货天天盯着你,我都没办法下手,我好想……”

谢景昀本来要拉季寒酥起来的,结果听到这话后抱着双臂。

纯粹开始看戏。

只见季寒酥撅着嘴,在怀里抱着的桌腿上,不停地亲。

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嘴变硬了?不过你就算变成刀子我也喜欢。嘿嘿嘿……”

谢景昀一手支着下巴,暗戳戳的摸了摸嘴唇,对着彻底傻了的苏安说道,“有意思吧!本王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