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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昀眉目清淡的点了点头,“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回京了吗?”

季寒酥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上前拥住了谢景昀。

谢景昀站着一动不动,季寒酥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你也不想想,有谁在这长安城里住着,我怎么可能放的下!”

谢景昀挑眉,“看来这几年还是没有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季寒酥笑的浑身都在抖,连谢景昀带的一起发抖。

“谢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我非但没有把心里的想法清理干净,反而任由它们疯长!”

谢景昀无语,伸手推开季寒酥。

无比认真的望着他:“你若是因为你娘没得早,而受了些刺激,本王倒也理解。但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拐弯儿的?”

说罢,不在搭理他,径直往回走。

季寒酥连忙跟上,凝望着与他错开一步之远的,满眼笑意。

这几年他每每回来上坟,都会远远看着谢景昀离开。

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与他碰面,就是想看看他许久未见,却又日日留宿他梦里的人。

“既然回来了,这次就暂时别回东南境了,那里有杜将军戍守,本王放心。最近一年里,倒是北狄不太安稳,怀宁公主回京,那些人想让苏博儿回北狄,几次三番对大周施压,本王实在担心对方会趁乱起兵。”

季寒酥侧头看了一眼谢景昀的侧脸,这人长得真是好看。

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被皇权锤炼的贵气难当,他突然就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自卑来。

两人年岁虽然相差不大,可是通身的气质却云泥之别。

一个犹如绿野仙鹤,而另一个却如同水洼里的蛤蟆!

谢景昀没有得到季寒酥的回应,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蓦的怔住了。

那人一副异常失落的神情,眉眼微微低垂,看不分明眼睛里的光。

却紧抿着唇,绷着下颚线,一身黑衣衬得人冷酷无情。

谢景昀微微歪着脑袋,眼神来回扫视了季寒酥好几回。

最后停下脚步,季寒酥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有注意,直接怼了上去。

两人各退了一步,谢景昀故作镇定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季寒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底突然蹦出一抹亮光,明亮又璀璨。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谢景昀头也不回的道:“本王让你去北境,北狄想让苏博儿回去,几次三番的骚扰大周边境,你去收拾烂摊子去。”

季寒酥快步跟上,一只手搭在谢景昀的肩膀上,笑的贱兮兮的说道:“能为摄政王效劳,我自当拼尽全力!”

“不过……”

季寒酥话音一转,“我此次若是把北境平了,你可有什么奖赏给我?”

谢景昀脚步不停,余光瞟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听到季寒酥的话后,头也不抬一下的说道。

“封你做定北将军!!”

季寒酥突然笑出了声,“真是手把锅沿,由你涮锅。我不要官职,我想要……”

谢景昀冷冷的说道:“别人给你脸的时候就记得接住,别托大拿乔,最后反倒伤了自己!”

季寒酥停下脚步,神情莫测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谢景昀。

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谢朝,这次我是认真的!”

若说他以前对谢景昀有所念想,或许还能抵挡的住。而今年纪越长,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也越发明朗。

季寒酥一路跟着谢景昀去了皇宫,美名其曰为了商讨边境的军事。

宣政殿内,户部尚书裴文敬,礼部尚书陆之琛,还有兵部尚书庞信都在殿内等着谢景昀。

看到谢景昀和季寒酥一同进到殿内,庞信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裴文敬和庞信季寒酥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礼部尚书陆之琛。

可是不知为何,他看着总觉得这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陆之琛比其他两人年轻了许多,一身官服衬得人丰神俊朗,有种茂林修竹的挺拔。

谢景昀坐到椅子上,三人行完礼,谢景昀让苏安给每人搬了把椅子。

轮到季寒酥时,谢景昀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他就不用了,脑子通屁股,平白无故的糟蹋了梨花木。”

季寒酥无语望天,语气不善的道,“你这人真是的,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你骂了我多少次了?我好好的又怎么惹你了,还是你许久不见我,因爱生恨?在埋怨我??”

谢景昀冷冷的瞥了一眼季寒酥,那人一脸无辜加迷茫,闹得自己好像真如他口中说的那样,因爱生恨,心生埋怨!

“本王只是觉得你不配坐而已!”

季寒酥一屁股坐在桌子边上,身体往后半倒,一只手支撑着脑袋。

“配,怎么不配,我可是连你都配的上的人,怎么不配坐个破椅子了。”

谢景昀敛了神情,对着下坐的三人说道:“新皇继位,相关事宜可都备齐了?”

陆之琛点头,“所有事宜一应备齐,现在唯一不敢确定的是,昭贵妃该如何安置?”

谢景昀思索良久,“昭贵妃是先帝唯一的妃嫔,又是新帝的生母。理应封其为太后,等新帝继位,就迁居寿安宫吧!”

昭贵妃是裴文敬之女,本该荣华富贵过一生的,却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以后得那几十年该如何过,孤儿寡母又该如何撑起这大周的腥风血雨。

裴文敬听到谢景昀的话,起身行了一礼,“昭贵妃年纪尚小,又要照料新帝,迁居寿安宫最合适不过了。”

有裴文敬亲自带头,其他两位顺理成章的将此事定了下来。

登基大典的日子选在了三月二十二日。

季寒酥并没有急着去边关,因为谢景昀那日下午议完要事后,其他几人告退了,只剩季寒酥一个还继续留在宣政殿内。

谢景昀站起的一瞬间,突然向后倒去,季寒酥眼疾手快的将人拽进了怀里。

这才避免谢景昀倒下后脑袋磕到椅子把手上。

太医来看诊,说是谢景昀作息不规律,积劳成疾,以致气血逆行。给开了方子,苏安去煎药了,独留下季寒酥一人在殿内陪着。

谢景昀突然晕倒,让季寒酥猛的意识到一件事。这人自从坐上摄政王的位子,所有家国天下的大小事情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五岁,一双肩膀却已经撑着大周风风雨雨近九年了。

季寒酥心里像被堵了棉花一般,无力感倍生!

谢景昀睡了一觉,太医给扎了几针后才慢慢转醒。

看到季寒酥熬红的双眼,敛了神情,只道了一句,“本王无大碍,你回府休息去吧!”

季寒酥接过苏安端着的药碗,递给谢景昀,“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么熬身体能受得了吗?明德皇帝给你挖了个坑,你跳下来就算了,如今是打算就地把自己埋在这坑底吗?”

他语气生硬,说话又急,听的谢景昀半天沉默不语。

“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换了三位皇帝,两位还都是幼子继位的儿皇帝。外族虎视眈眈,朝中又暗潮汹涌。所有人都盯着本王的的一举一动,本王如何能懈怠!”

谢景昀说的季寒酥全都知道,可是依然绷着脸,“你又不是铁打的,该休息就休息,国事在重,也不能颠倒主次!”

“呵呵,生死由命!”

谢景昀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几口喝了手中的药,季寒酥顺手接过碗时,看到谢景昀嘴角残留的一丝药液。

他突然觉得口渴的很,咽了一下口水。

“什么生死由命,凡事都讲究一个气运,若是大周的气运不足,你就算劳死自己也是无用。”

谢景昀闭眼靠在床边,脑袋里的晕眩感还在继续。

自从皇帝突然驾崩后,他一刻不敢松懈。生怕昭贵妃肚子里生出个女胎,或者生产时出什么问题。

明明孩子不是在他肚子里,也不是他的孩子。

可他却比任何人都焦虑,这种无形的压力每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可偏偏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处理,竟比自己刚做摄政王时都要辛苦。

“北狄这次想让怀宁公主带着苏博儿回去,被本王拒绝了。江将军传来军报,自从忽颜烈被你斩杀后,消失许久不见的博格丹突然又出现了,而且夺了政权,重新坐回了王位。”

季寒酥放下药碗,双手给谢景昀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这北狄年年对大周骚扰不停,实在让本王忧心不已。”

季寒酥抿唇,试探的问道:“若是……若是我能把这北狄一次性赶尽杀绝,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那……那我……”

谢景昀拂去给他按太阳穴的手,睁开眼睛,认真的对季寒酥说道:“若是你能把这北狄一次消灭了,永绝后患!本王许你做定北大元帅,武将最高荣誉,绝无反悔!”

季寒酥眼睛定定的望着谢景昀,突然说了一句模棱两可得话,“我只要你许我一个诺言即可。”

谢景昀眉眼清淡,思索了片刻回了一句,“不得有违大周利益,不得有违人伦悖逆的诺言,本王可以许你!”

季寒酥笑意盈盈的道:“好!一言为定!”

谢景昀把条件说到位,生怕自己吃了闷亏!

看到季寒酥一脸满足的神情,谢景昀在心里再次确定他说的话,是否有漏洞!

三月二十二

不满两个月的谢子宸登基为帝!

是为顺天帝,

史称顺天元年!

封其生母昭贵妃为昭慈皇太后,位居寿安宫!

摄政王代新帝下诏大赦天下!

三月二十三,早朝上文武大臣对北狄不停骚扰大周的行为,愤慨不已。

主战和议和分为两派,各自权衡利弊。

适时,季寒酥站出来说道:“臣请战!”

三月二十四日,

季寒酥帅三万大军出征北境,谢景昀站在城墙上亲自为其践行。

春寒料峭,三万将士枕戈待旦。泛着凛凛寒光的盔甲,即便有阳光的照射,依然让人感觉到沉沉的肃杀之意。

季寒酥骑在马上,黑色军旗在面前被风肆虐扬起,手中的长枪被他随意握在手中。

站在城墙上的谢景昀看到这一幕,蓦的想起季寒酥那“银枪小飞将”的混名来。

季寒酥与城墙上的谢景昀遥遥相望,片刻后,一勒马缰带着大军转身离开。

谢景昀望着季寒酥离开的背影,心中翻腾不已。

犹记得当年为他启蒙的夫子,询问他日后的抱负时,他眉目冷俊的回道:“大丈夫自当策马扬鞭,沙场点兵!”

而如今他却被困在这方寸间,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看着季寒酥恣意妄为的洒脱,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他是明德皇帝一手点拨出来的人,谋略上自是不必多说。

可真正与他内心的那个自己,却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他纵容季寒酥放肆,倒也不全是偏宠于他。而是更想看看他自己心中的那个自己,究竟是何种模样。

季寒酥前脚刚走,后脚百里荀就上书谢景昀,求他放了自己的父亲。

谢景昀思前想后,请自去大牢里接百里信出来。

随后让人一路护送至东南境,百里荀见到他父亲后,写了一封陈情表。

说他父亲年迈,请谢景昀准许他父亲告老还乡。谢景昀知道,他这是不愿他父亲背负叛国贼的罪名。

而他自己则一人承担了!

谢景昀看后,回了一封信件,写道:“此处败军,彼处良将!群雄逐鹿,鹿死谁手,时势就也!”

谢景昀的意思很明白,一个人战败与手里剑的长短并无多大干系。而是要看握剑之人是否有力气,是否有能力。

百里荀同样作为武将,可比季寒酥有学识多了。

一看就明白谢景昀的意思,大梁已经亡了,路他们也选择了。

单看自己如何走!

是选择避重就轻缩于一隅,还是选择立一番后世敬仰的功名。

百里荀看后,在城外的山坡上驻足冥想了一整天,夜里一人一马出军营!

季寒酥在行军第三天黄昏休整军队时,看到一人一马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起先他还以为是过路的侠士,离进才看分明,那斯文腼腆却高喉咙大嗓门的铁马将军。

季寒酥一拍大腿,口中振振有词的道:“我就说今日这眼皮跳的快要打架是为哪般,原来是故人来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