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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季寒酥宿醉难醒,还是谢景昀让人给他送来一道圣旨,管家这才强拉硬拽的把人拽起来。

等传旨的太监走后,季寒酥又回到房间里继续睡觉。

直到太阳西沉才醒,听管家说皇帝给他下了一道圣旨,季寒酥一脸茫然,自己什么时候接的旨??

最后还是管家把圣旨从季寒酥房间的草纸桶里翻出来,放到他面前。

看着手里的圣旨,季寒酥问了管家什么意思,管家只摇头。

季寒酥拿着圣旨去了摄政王府,谢景昀正好在,准备就寝。听闻季寒酥来找他,眉头不由得就挤到一起了。

季寒酥拿着圣旨放到他面前,“这上面都写些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

圣旨是内阁起草的,摄政王把关的,皇帝盖章的。

里面的字句晦涩难懂,季寒酥又是个半吊子,看不懂也是正常。

谢景昀眼皮都没抬一下,“圣上的……意思是,眼下无战事,让你暂时留住到京中。”

“什么??让我留在京中??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季寒酥刚说完,谢景昀就忍无可忍的踢了季寒酥一脚,“口无遮拦,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往外倒,也不怕被人听到参你一本。”

“我不是一时冲动么,这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想让我留在京中,现在不是都你管着吗?是你让我留下来的?留下来干什么?”

谢景昀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是林相上奏让你留在京中的。”

“为什么??”

谢景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弄得季寒酥心里很怪异,感觉像是被这人给卖了。

“林相说了,他老来得女,想为自己的爱女寻一门可入眼的亲事。”

季寒酥看着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谢景昀,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让他留在京中了。

“我去给他说,我暂时没有娶亲的想法,别好端端的耽误人家女儿。”

季寒酥说着就要往外走,被谢景昀一声吼的,立在门口不知该作何反应。

“滚回来!这圣旨是皇上下达的,你去给林相添什么堵?”

季寒酥拐回来,“那不是他上奏的吗?我去找他说明白不是就没事了吗?”

谢景昀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圣旨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边关战事停罢。有各位将军戍守边疆,你暂且先留在京中一段时间。我们要把魏国的商路全部打开,为大周谋取利益。”

季寒酥坐到椅子上,认真的说道:“你下次有话直接说,不要对我绕弯子,我虽然聪明绝顶,自命不凡。但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

谢景昀被他气笑了,“你府上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赶紧回去照照自己那张脸。”

季寒酥闻言伸手摸了一把脸,“我这脸不是长得挺好的,有鼻子有眼的!”

谢景昀这次是真的绷不住笑出了声,一笑如冬日里融化的积雪,又好似晴光印雪折出的光芒。

季寒酥心突然漏了一拍,连忙起身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结果被烫的差点儿拔了自己的舌头。

谢景昀摇头,开始赶人,“既然问清楚了,现在可以乘着风回你府上了吧!”

“为什么要乘着风回我府上?我是走来的!”

谢景昀没说话,进门给谢景昀送明日穿的衣袍的苏安听到后,却是掩着嘴笑了。

季寒酥莫名其妙,苏安好心解释道:“摄政王的意思是,天色已晚,外面风大,小侯爷还是早些回去安置。”

“苏公公你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在骂我!”

说完随便行了一礼就走了,他早睡醒了,自己府门在摄政王府后面的两条街上。不怎么远,走快些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但季寒酥慢悠悠的往回晃,路过一家还未收摊的馄饨铺子。想起自己一天没吃饭了,过去要了两大碗飘着红油的馄饨。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魏国的太子也在。

季寒酥走过去坐到晏泽郁对面坐下,两人对视了一眼,晏泽郁率先开口,“没想到小侯爷也来吃这些小摊,真是让人意外!”

“小摊上卖的东西有味儿,不然晏兄也不会来这里吃对吧!”

晏泽郁自第一次见时,被季寒酥说他过于做作后,一改往日刻意的练习出来的动作形态。变得随性了几分,连穿着都简洁了很多。

季寒酥一连吃了两大碗馄饨,肚子里舒服了许多。

晏泽郁率先付了钱,连带着季寒酥的一块请了。两人走到街上,许多已经收摊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点着灯正在收摊。

“侯爷可有将我的写的信递给大周的摄政王?”

“给了,谢景昀正在考虑,有结果了我会给你递消息的。”

晏泽郁点头,“多谢小侯爷搭手!”

季寒酥回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晏泽郁,“晏兄还是别高兴的太早,据我所知,你的那位皇叔,前日也给谢景昀递了一封亲笔信函。具体写了什么我是不清楚,但我可亲眼看到谢景昀桌子上有一封写着“魏”字的信函。”

晏泽郁沉静的回道:“我以为他会派使臣来大周的,呵呵我的那位皇叔,还真是走一步想三步,步步为营!”

季寒酥没说什么,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时候晏泽郁和他的皇叔,谁提出对大周益处多,谁就会稳一步。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他无干!

晏泽郁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背地里都是直接叫大周摄政王的名讳吗?”

季寒酥思索了一下回道:“我要是敢当着他的面也如此叫,那不得诛我九族么!”

晏泽郁笑了一下,猜到季寒酥平日里估计对谢景昀也不怎么恭谨,“看来大周的这位摄政王真是好脾气,容的下你的放肆。”

两人走过一条街季寒酥与晏泽郁告别,二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

季寒酥拐了脚步,看到我群黑衣人正在围攻刚与他分别的晏泽郁。

眼看晏泽郁就要落败,季寒酥一个飞身上前,加入了战斗。

他有多日未曾好好出一身汗,这一下好不容易有人送到他面前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晏泽郁个子虽然不高,身体也瘦弱,看着弱不禁风。但武艺还不错,两人不一会儿就撂倒了那些人。

晏泽郁胳膊处受了点伤,季寒酥要送他去医馆,被晏泽郁一口拒绝了。

“不用,这点儿小伤不足挂齿,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季寒酥皱眉,“你可别死在大周,这里可不是你的埋骨之地。”

晏泽郁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还是闭上你的狗嘴吧!真是令人讨厌。”

“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说话怎么这么粗鲁,比起来我觉得还是谢景昀更有涵养。”

晏泽郁不想与他论长短,转身就走,季寒酥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人这脾气真是像头驴!”

却不想还是被晏泽郁听到了,转过身对着季寒酥的肚子就是一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要是在胡说八道,我可要横尸你府上了,让你背个通敌叛国的死罪。”

季寒酥无语,“早知道不帮你了,哪有这么报救命之恩的。”

晏泽郁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一段路后,声音幽幽的传来,“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在下无以回报,就不报了。”

季寒酥叉着胯,吐出一口气。

“是该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下次爷在多管闲事,就自断手臂以惩戒。”

第二天早上,季寒酥醒的比谁都早,一个人掀开被子望着裤裆沉思。

片刻后,起身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裤换上,随便洗漱了一把。本打算出去晨练一番,结果管家急匆匆的跑来。

“侯爷,快别练了,摄政王让您自今日起,只要在京中,就要上朝。这会儿正在外面等候,您快换衣服,别耽搁时间了。”

季寒酥一脸抗拒的不去,被管家硬推着去换了身衣服,又推着出门。

把人推出去了,还不忘把门赶紧从里面锁了,生怕季寒酥在反悔。

谢景昀坐在马车上,正在门口等着他,季寒酥抗拒的神情比刚才还甚。

谢景昀撩起帘子,就看到季寒酥不情愿的样子,以为是被叫起来上朝,心有怨言。

“上来,杵在那儿干什么呢!”

季寒酥上车,刚坐下谢景昀就说道:“以后每日也按时上朝,不许躲懒。”

谁知季寒酥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盯着谢景昀的脸看!

谢景昀以为自己吃晨食时是不是残留到了脸上,于是趁着季寒酥走神时,镇定自若的抬手抹了一把脸。

季寒酥看了谢景昀好半晌才别过脸,头靠在车门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谢景昀看着半死不活的人,一脚踹了过去。

“只是让你上个朝,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一副萎靡不振要死的样子,做给谁看??”

季寒酥扭过头,恹恹的说了一句,“你昨天对我笑了一下!”

谢景昀“????”

季寒酥“然后我在昨晚上睡觉时梦到你了!!”

谢景昀“!!!!”

季寒酥“今天早上起来,裤裆湿了!”

谢景昀“………………”

季寒酥“梦里你就对着我笑,我一激动就泻了!”

谢景昀“&&&&”

季寒酥说完扭头认真的看着谢景昀,一副你说该怎么办吧!

谢景昀故作镇定的看了一眼季寒酥,然后一脚把人从马车上踢了下去。

幸好他反应快,没有脸着地!

季寒酥站在马车前,听到谢景昀冷冰冰的对他说道:“绕着皇城跑三圈,跑不完不许停,你给我边跑边好好清理清理你那狗脑子。”

说完让宫门口的守卫盯着季寒酥跑,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皇宫。

季寒酥看着那两个奉命盯梢的守卫,“兄弟,要不一起跑?这样也好盯的准确点儿!!”

那两人就像老婆让他们喝自己的洗脚水一样为难,差点儿逗的季寒酥笑死。

这时林汉清也坐着轿子到了宫门口,听到季寒酥的声音,撩起帘子看。

“呵呵,小侯爷早啊!今日也来上朝?”

季寒酥走到跟前,行了一礼,“早!林相!本来是来上朝的,但是谢景昀罚我绕着皇城跑三圈,我正打算开始跑的。”

听到季寒酥直呼谢景昀的名字,林汉清微微抽了抽眉箭儿,随后好奇的问道:“摄政王为何要罚你绕着皇城跑?”

季寒酥双手叉胯,幽幽的回道:“因为我以下犯上,所以他恼羞成怒罚我。”

林汉清看到季寒酥的架势,笑着说道:“你与摄政王年岁相差不大,又都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那小侯爷就慢慢跑,我先去上朝了,等有空来我府上玩儿”

“好,季白就不耽搁您上朝了,等林相不忙时,季白一定去您府上讨杯茶喝!”

说完林汉清坐着轿子走了!

季寒酥撸起袖子开始绕着皇城跑,那两个盯梢的一时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该站在原地等着数圈。

季寒酥跑完三圈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了,累的直接瘫倒在宫门口,最后还是那两个守卫把他送回候府。

这一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季寒酥被谢景昀处罚了,还处罚的不轻!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边关,大年三十那天季寒酥收到齐可翡的私信。

先是说他不在军营里,自己有多想他,又说了他不在时,杜牧飞给自己定了一把长枪,如何如何威风。

最后说道,“听说你被摄政王罚的绕着皇城跑了三圈,你可真够丢人的。满城清贵看着你跑,你这脸算是丢完了,这下让你在仗着自己长得俊就得意。”

齐可翡比季寒酥大了六七岁,人长的很敦实,又晒的逡黑。所以看起来特别的显老,就连杜牧飞都比他要白净些。

“他娘的这只乌鸡,可显着你了,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爷爷爱听的。”

季寒酥看完后,笑着骂齐可翡,然后将纸揉成团,拿着去了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