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挑了挑两根细长的眉毛。
“奴婢不是普通的奴婢，奴婢可是将军您的贴身奴婢，自然与这京里其他的奴婢不同。”
周昼脸上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不遗余力的耍着她那张自恃能说会道的三寸不烂之舌。
“想要书？”他发出一个长长地疑问尾音，抬起头，冰冷黝黑的眸子里浮现不明的笑意。
“那即是如此，我这个做主子便大度些...书房里....你若是有喜欢的书便拿去看吧..”
他想了想，突然开口。
“多谢主子，但....奴婢对于兵书无甚兴趣。
心里虽然吐槽，但是周昼脸上却假装为难，手上则去绞衣袍边角。
“奴婢呢，想...想看一些律法方面的书籍。”
周昼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便去和张行说。”
第五策华脸黑了黑，突然又变回冷漠的样子，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周昼。
接着他拿着面前的剑，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
第五策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周昼忐忑起来，她吸了一口气，才感觉镇定了些。
“若是，你觉得他买不到合你心意的书，那便让他把所有的书都买回来。”
“若是，还没有。”
他抬起头，看向周昼，眼睛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那便去并州，允洲，钦州，刘州。”
“不出七日，整个大周与律法有关的书册便可堆满整个将军府的后院。”
“如此，你可还满意？”
第五策华面色如常，手上擦剑的动作也不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周昼哑然，财大气粗也不是这样消遣的啊，她心里鄙夷，觉得第五策华是在戏弄自己。
“主子，奴婢人微言轻，让主子费这般力气，使不得使不得。”
周昼疯狂的摇起了头，摆手道。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可不是一般的奴婢，既然不是一般的奴婢，那自然也享受得起这般子待遇。”
第五策华冷笑，发声。
“主子，这么多书，先不说奴婢是否能看的完，若看不完，堆在府中，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周昼眼珠一转，不死心，继续说道。
“我第五家这点东西还是耗损的起的....”
第五策华仿佛看穿了周昼打得主意，扬了扬眉，一句话就把周昼堵的死死的。
“明日便是七日忌辰的最后一日，便是出了府门也不算破了主子的忌，主子便允了吧，”
周昼强忍着自己身上的恶寒，继续哀求道。
她话音落下，灵堂便稍显安静了些。
在她身侧，万千烛火摇曳着美丽的身姿，慢慢的舔舐着烛芯。
烛火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它不遗余力的煎熬着她们，直到她们落下红泪来。
“明日酉时之前回府。”
不知怎么的，第五策华改了主意，竟然允了。
他淡淡的吐了几个字，便合上双眼，不再开口。
“谢谢主子！”
得到第五策华的准许，周昼高兴的差点没跳起。
她一下子把这几日秦嬷嬷灌输的阶级礼制全部抛在脑后，提起裙角飞快的冲了出去。
灵堂内终于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徒留下第五策华和他身旁精致的点心盒子。
过了许久许久，他突然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搭在碟子的边沿。
算起来，他已经十年没有吃过马蹄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