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何事?”第五策华收回思绪,淡淡的开口问道。
张行微微俯首,“宫里派了花公公过来。”
他停顿片刻,看了看第五策华的神色,头低了下去。
“说是,说是让主子进宫去。”
第五策华冷笑,“旁人不知我府中的规矩,也就罢了...”
他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扳指,语气愈加冰冷,“这宫里来的奴才,是当真不知么?”
张行继续传达花吉泰的原话,“花公公说是领了淑....淑妃的旨意...”
“够了!”
他眸子一寒,大声呵斥。
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早就与她断了母子情分,再提她的封号便是脏了他的耳朵。
“杀了,扔到宫门前去!”
他眼里的戾气汇做一团,像一汪看不见深浅的黑潭,潭水不消停的翻滚着,随时都要涌出来。
“主子息怒!”
张行立马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他心里想着,万万不可。
“花吉泰惯趋炎附势,攀附后宫新晋得宠的主,跑腿办事被当枪使罢了,不足为患。”
他说完,抬起头。
少爷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秦嬷嬷皱了皱眉,眼神示意张行不要再说了。
张行自然也知道主子的心病,主子难得失态,仅有的几次也是为了宫里那位。
只是,如今春闱以至,各家已经开始招揽人马,朝局虽然看似明朗平和,但该来的一样都不会少。
第五家族因为手握兵权自然处于风口浪尖,各方势力对主子都眼红的紧,这个时候稍不留神便会惹来大事。
他咬咬牙,继续说。
“主子南下,涉足边陲,而德贤王爷又恰好是在允洲被刺,天家催促主子回京,疑虑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当头,主子行事应当万般小心。”
德贤王爷被刺,天家便火速传信让主子返京参与新花宴,似乎有意将将军府与太子一脉挂钩。
花吉泰若是代淑妃来也就罢了,倘若是其他人呢?
第五策华自然也想到张行所说的这些,他眸子里的黑潭终于平静下来,沉思了片刻,吩咐道。
“把他给我扔出去。”
张行松了一口气,领命告退,触了他家主子的霉头,留了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有第五策华的命令,张行自然不会手软,不多时,那在前厅候着的花吉泰便像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然后被无情的扔出了将军府。
那花吉泰一个大屁蹲摔坐在将军府大门的石阶下,痛的哎呦哎呦大叫。
花吉泰是天家面前的红人,如今后宫新晋的淑妃正承圣宠,他自然也就谄媚着风华宫里的那位主子,领了命令不怕死的来将军府走这么一遭。
他是御前太监,身份不低,平日里也是仗着天家和后宫主子的喜欢作威作福,遇上了那些个小封地来朝贡的小王,也能讨到些好处,何曾遭遇过今日这般羞辱的待遇?
被毫不留情面的扫地出门,还摔在十几个随行小太监的面前,花吉泰只觉得丢尽了脸面,他狠狠的瞪着那扇已关的严严实实的朱红色的大门。
随行的一众小太监的都吓坏了,赶紧七手八脚上前搀扶他。
花吉泰身形短小,体态臃肿,挣扎了几下无果,在随行小太监的搀扶才狼狈的爬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花吉泰甩开搀扶他的手,整整了头顶上的帽錧,冷哼了一声。
“公公,您...没事吧。”
其中一个小太监叫小喜子,十三四岁,生的唇红齿白,细声的问道。
“好啊,乖儿子,还是你懂得心疼干爹。”
他转过身,摸了摸小太监的右脸颊,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喜子很是害怕,他眼神闪烁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只能任由摆布。
旁边的小太监们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