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水月,不仅蓝启仁,蓝启义夫妇二人也在。
魏无羡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多问,而是跟着蓝忘机恭恭敬敬的向几位长辈行了礼。
“哎呦,快起来,这孩子干嘛行这么大的礼。”景仪母亲打从心眼里喜欢魏无羡,忙不迭的将两人扶起来。
“魏婴早就应该和蓝湛一起去拜见二位前辈,魏婴失礼了。”
魏无羡又向蓝启义夫妇二人行了礼。
“自家人说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都是住在云深不知处,有啥好拜见的。”景仪母亲不等蓝启义开口又忙不迭道。
待到行礼完毕坐定,蓝启仁方才开口道:“如今,岐山各个结界口已经被三弟夫妇施法布阵,暂时压住,如今叫你俩来是有些别的事情,想和你们说。”
忘羡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默不作声,饶是魏无羡再喜欢胡闹,此时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造次。
“魏婴,既然你已经和忘机双修成功,我想是时候和你说说你母亲的事了。”蓝启仁缓缓道。
“我母亲?”魏无羡蓦地一惊。随即手掌已经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转头收到蓝忘机珀色的眼眸里传来的坚定眼神,魏无羡立时心里一松,一颗心稍稍安定,轻轻的回握了一下蓝忘机的手。
蓝启仁轻咳了一声,装作没看见,继续道:“魏婴,我和你母亲曾经是同门师兄妹。当年,藏色准备去夜猎之前,曾经来找过我。只可惜,当时兄长夫妇二人刚刚身损,蓝氏无主,忘机刚刚五岁,再加上温氏独大,内忧外患,我实在是无心顾及其他,所以就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以至于错过了和藏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蓝启仁似乎陷入了往事,摸着胡子,久久不语。
蓝忘机握住魏无羡的手也忽然紧了紧。
魏无羡心中了然,立刻反手一扣,和蓝忘机五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良久,蓝启仁方才继续道:“唉……!如果不是闭门谢客,想来魏婴也不会流落街头。后来我去找过你,可惜不得见。也去找了江宗主,想问问他有没有见到你,不曾想,他也不得见。唉……”
蓝启仁深深叹了口气,看向魏无羡的眼神有些许愧疚。
“叔父……”
魏无羡忽然有些激动。
“叔父去云梦时候,是不是当时带着蓝湛?小时候的蓝湛?”
蓝启仁有些疑惑,魏无羡为何会有此一问,但是依然点了头,道:“是的,我当时是带着忘机一起去的。”
魏无羡一脸惊喜,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又转头看了看蓝忘机,嘴里轻声念叨:“蓝湛……”
蓝忘机心中疑虑,却依然不发一语,只是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看向魏无羡的眼光满是宠溺温柔。
魏无羡定了定神,不再多话。
“后来,我听说江宗主找到了你,可是他却将你带回了莲花坞,不愿送来云深不知处。我当时也觉得江宗主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亏待于你;再说,我也确实分身乏术,所以也没再坚持。”
蓝启仁继续道。
魏无羡心中百感交集。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跑出家门,岂不是会被蓝启仁带回姑苏蓝氏,也就是说,自己就会和蓝忘机一起长大。
魏无羡激动不已,而手上传来的拇指轻轻的抚摸,让魏无羡心里更是情意绵绵。突然想立刻回静室,回到静室紧紧抱住这个和自己从小就已经有了千丝万缕关系的小古板。
魏无羡使劲咬了咬嘴唇,尽量控制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而此时,蓝启仁似乎也思绪万千,看向忘羡两人的眼光有些复杂。
“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将魏婴接到云深不知处,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情景?会不会,魏婴是第二个忘机?”蓝启仁思绪万千,但是一想到自己胡子被藏色偷偷剪掉,又禁不住身体抖了一下。
“子随母性,魏婴如此放荡不羁,和他母亲如出一辙,要是果真如此,搞不好会将忘机带成第二个魏婴。”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二白菜差点变成魏婴那样的性子,蓝启仁禁不住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
“二哥……”
随着蓝启义的提醒,蓝启仁方才猛然回神,咳了一声,又继续道:“当年,藏色夫妇二人来找我,除了是想托付魏婴,还有就是因为温若寒。当时他们夫妇已经发觉了温若寒在乱葬岗炼制凶尸,想让我牵头,联络几大世家共同伐之。可惜,当时几大世家皆是各自遭难,自顾不暇。所以,他们夫妇二人才独自去乱葬岗,没想到却是一去不回。”蓝启仁深深叹了一口气。
魏无羡脑海中立时闪现出,父母在乱葬岗不惜身损,压制薛崇亥残魂的情景。
“分魂术!”魏无羡突然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疑惑的看向了魏无羡。
“叔父,温若寒不仅修习了移魂大法,还修习了分魂术,并且已经修习顶峰。他可以将自己的魂魄分成无数个细小的灵魂,可以附着在任何凶尸身上,控制凶尸的灵识,即使我们杀死了凶尸,但是他也会毫发无损。当年他就是这样控制了薛崇亥的残魂,所以,我父母亲才……才……”
魏无羡突然闭了嘴,眼神也有些黯然。
“魏婴……”熟悉的声息,熟悉的语气,以及手上传来的温暖,让魏无羡立时心安。
“蓝湛……”
魏无羡转头看向蓝忘机,脸上已经恢复不羁的轻笑。
“蓝湛,我们有活干了,我还真想试试温若寒的移魂大法,看看是我们厉害,还是他厉害……”
魏无羡冲蓝忘机眨了眨眼,一脸自信。
蓝启仁几人禁不住动容。
温若寒如此危险,更是可以随意驱使数以万计或者更多的凶尸,可是在魏无羡嘴里,却说的云淡风轻,光是这份胆量和气魄,已经非常人可比。
蓝启仁看向魏无羡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赞许,还有几分怜爱。就连两人的小动作,仿佛也已经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