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省队一间窄小的房间内，郭伟被丢到了椅子上，在他对面正是黑手与李千展。
“我是被冯郁寒抓到仓库的，宁青他们是来救我的。”
郭伟瞥了一眼的两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千剑，后面摄像头能关一下么？”
张哲在回身观望的同时，问了一声。
“维修组，把摄像头检修一下。”
李千展对向桌上的语音麦克风说。
“别别，是有预谋的。”
郭伟赶忙摆手。
“谁预谋的？”
张哲起身摘掉了头盔，双手压在了桌子上。
郭伟从费南特的附魂面具上，看到了一队锋利的獠牙，以及一双透着红光的诡异眼睛，马上拖着椅子开始后退。
“张总。”
郭伟用极小的声音说。
“哪个张总？说清楚点。”
李千展追问说。
“天澜集团董事长，张天澜。”
“冯郁寒也是受他指示去杀人的，对么？”
张哲靠近逼问。
“没错，只是没想到最后来的是你们。”
郭伟是个软骨头，这点张哲一早就看出来了，既然对方已经认罪，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揪住不放，交给特勤队处理就好。
办公室内，正在待命的夜莺看着郭伟的口供，一直紧张的神色渐渐舒缓。
“很不错，剩下的就是冯郁寒了。”
夜莺称赞完，将口供放到了桌上。
“要对付冯郁寒，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哲很是直接的说。
“是太难对付了么？”
“是根本就伤不了他，郭伟我也问过了，他说冯郁寒的能力根本就没有缺点，电子颈环其实就是个样子货，除了会发红光没有任何效用，他用于自我催眠的怀表也是。”
夜莺一下有懵了。
“你意思是说，冯郁寒的能力有可能根本不是催眠？”
“这个还不太好定论，可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那他真正的能力是？”
“通过幻想，扭曲与自身有关的现实，或是扭曲所有人认知的觉醒能力。”
张哲的理论，超出了夜莺的认知范围。
“抱歉，你说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简单来说，冯郁寒的能力要么是真的以幻想改变自身，要么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对自身的幻想。”
夜莺消化了一阵，想听听张哲的判断。
“你更倾向于哪种？”
“我认为是第二种。”
“理由呢？”
“他的电子颈环即便遭受攻击，也没有一丁点破损的迹象，别说是现实世界的材料了，就算是异界装备也无法达到类似的强度。”
夜莺低头沉思，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给出猜测：“你找我帮忙的目的，是想找一个从未接触过冯郁寒，又善于潜行的人？”
“没错。”
张哲肯定说。
当！当！
敲门声响起。
“夜莺副官，有一个...牛头玩具说要找黑手，有很紧急的事。”
门外传来一道汇报声。
“放进来。”
夜莺知道这是因果小队的吉祥物，也就没太在意。
门刚一开，牛奔就迅速冲了进来。
“黑手，正义使者的状态不太对劲，赶快去看看吧。”
张哲没有多想，便快步赶到了特勤省队的医务室。
两位正在诊治的医疗系觉醒者见黑手到来，连忙从病床两侧退开。
“她怎么了？”
张哲问。
“不清楚，一切体征完全正常，就是昏迷不醒。”
一位中年医疗系觉醒者介绍说。
张哲只能看自己的状态，思来想去叫所有人先离开病房，然后扯下附魂面具，扣到了正义使者脸上。
“她状态怎么样前辈？”
“嗯，她散发的气息虽然跟你截然相反，但身体感觉没什么异常，在失去意识前，她有没有遭受到什么攻击？”
“她被一支箭射中背部，不过类似的伤痛对她而言，一般都不会有效果的。”
张哲解释说。
“那支箭呢？”
“在这！我帮她拔出来的。”
握着一支箭矢的牛奔，爬到了病床上。
“这是猎神族专用的箭矢，你从哪搞来的。”
费南特惊讶的说。
“来自一个觉醒了类似弓箭手能力的人。”
张哲回应说。
“你们所处的到底是哪个世界，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单就这箭矢而言，假设被命中的人自身没有成就神级的话，威力也就比普通箭矢大一点，余下并没有太多区别。”
听完费南特的评价，张哲取下了面具。
没一会，接到黑手信息的白莹来到了医务室。
“正义使者就先交给你照顾了，如果她有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
白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黑手，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女孩。”
走廊内，费南特试探问。
“相处时间久了，很正常的吧。”
张哲不以为然的说完，脑中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与正义使者见面时的样子。
“我决定参与你的计划。”
此时身后传来了夜莺的声音，张哲转头一看，发觉对方的异界装备已经穿戴整齐。
“你最好慎重考虑，现在的你可是整个湘江省的特勤队总指挥，而且我要是没猜错，张天澜为了自保肯定正跟冯郁寒一起行动。”
张哲劝解了一句。
“我跟总队已经请示过了，假设湘江这边有信心的话，现在就可以对张天澜展开抓捕，文件我都打印出来了。”
夜莺拍了拍手上的纸袋。
“原来如此，是想借着我把张天澜一起搞定么。”
“不要这样说啦，顺手也就抓了，我们这边会全力支持的。”
夜莺笑眯眯的说。
张哲想坐地起价，可特勤队能给他什么？
谈好的三座深渊之门归属权，他分给迷雾一座，剩下的两座还没想好要派谁去驻守呢。
装备就更不用说了，唯一有用的也就只有魂力了，但见到特勤队基层现在还有不少扶风初境的成员，张哲也是有点狠不下心。
“这样好了，功劳什么的我全都不要，史莱姆的事帮我搞定。”
夜莺知道张哲所指的史莱姆就是张图游。
就以现在的刑侦水平而言，其实很难甄别觉醒者间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而且张天澜哪怕被活捉，最后也肯定难逃一死，对方没有理由会配合调查，给张图游来翻案。
“好吧，不过这次杀冯郁寒的可能性大么？”
夜莺一阵斟酌后，答应了条件。
“不好说。”
“那就凌晨四点突击天澜集团总部，我会集结省队的所有力量，到时候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没问题。”
两人达成约定后，张哲琢磨起了对付冯郁寒的办法，等待出发时刻的到来。
“什么？你让我蒙住眼睛鼻子耳朵参战？”
特勤队专用的装甲车前，夜莺听到张哲对自己的部署后，不可置信的说。
“是的，既然无法参破冯郁寒能力的生效途径，那就将感知全部封闭好了。”
张哲给出了一个有理有据的解释。
“那谁来保障我的安全?”
“我。”
张哲指了指自己。
夜莺用手扶住额头，沉吟良久，最后一捏拳头，咬牙说：“行，我就信你这一次，不过事后有记者来采访的话我会自由发挥，夸大一下事情的经过，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你就是牛皮吹上天，说单手拧断了冯郁寒的脖子，我都不会有意见。”
张哲非常肯定的答复说。
“那好，上车出发。”
四辆装甲车浩浩荡荡就此出发。
天澜大厦共110层，是湘江最高的建筑，也是林安最出名的地标建筑。
四辆装甲车达到后，三辆横停在门口将大门拦住，另外的一辆去后门出入口阻截。
“张天澜一个星期前进入大厦就没出来过，我们调取沿途的监控证实，冯郁寒在两个小时前也进入了大厦，队里有侦测能力的觉醒队员，已经将两人位置锁定在了最顶层，也就是张天澜的办公室，这是咱们要负责解决的区域，至于地下研究室里参与非法研究的员工，由队里剩下的同事们负责。”
下了车的夜莺一边仰头观望，一边介绍起了手上的情报。
“告诉你的队员，里面有个叫裴娜的，遇上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哲提醒说。
“嗯，已经传达了，我什么时候蒙住眼睛跟耳朵。”
“现在。”
“现在？你这110层呢，是不是有点早啊？”
夜莺伸手指向大楼。
“我有说过我要爬楼么？”
张哲反问说。
“那你要怎么上去?”
张哲没有回答，而是一指车内正在玩手机的红豆。
“是这样的黑手，你可能对红豆传送门的能力有什么误解，传送门一旦建立，可并非是隐形的。”
“我知道，设立在109层就好了啊，你们为了防止张天澜逃跑已经把电源切断了，没有电梯的话，我穿齐一套装备跑一百多层楼，还没参战就要无故消耗体力，你觉得合适吗？”
“好吧，红豆在大厦109层开设一道传送门，这是坐标信息。”
“莺姐，可以打完这一局么?”
红豆悄咪咪的说。
“韩队在医院可说了，如果你不听话...”
“好吧，我搞就是了。”
还未等夜莺说完，红豆便跳下了装甲车。
五分钟后，一个洗脸盆大小的传送门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lv.13不稳定的传送门
“我说，不能再扩大一点了么。”
张哲用手测量了一下，感觉能进倒是能进，就是身体得钻着进去。
“睡眠不足，只能搞这么大了。”
红豆打着哈气说。
“牛仔牛奔你俩来，我先给你们丢进去，要是有危险就赶快逃，就以你们两个的形象，对方不会难为你们的。”
片刻后，嗖嗖两声，史莱姆跟牛魔玩偶便被丢进了传送门。
“千展你就不用跟着了，你的任务是一会接到我的信号，就把给夜莺扔进去。”
听到张哲安排的任务，李千展点了点头。
之后张哲双腿一并，原地起跳斜插入了传送门中。
噗通！张哲从位于棚顶的传送门上掉落。
他迅速起身观察，感觉自己正身处一间带有全景玻璃窗的宽敞会议室中。
对下方的街景望了望，确认是林安没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滋啦！
就在张哲推动会议室内的沙发时，一旁化成人形的张图游不能理解的问：“黑手，你搞什么？”
“给夜莺垫上啊，不然一会给她摔怕了，高度恐惧之下撕掉封禁感官的胶带，就没人能对付冯郁寒了。”
“老实说，你这个方法给我感觉有点扯。”
张图游说出了看法。
“老实说我也觉得有点扯，可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么。”
张哲没有天选之人的能力，当然不敢这么玩，何况还是带着别人一起。
“好吧，不过见到张天澜我恐怕很难保持理智，其他的事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张图游掏出双枪，眼中闪出一抹凌厉。
“他很强，觉醒能力还是分身，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张哲提醒了一声。
“我早有觉悟，只是没想到复仇之日来的快了一些。”
“史莱姆老弟，我也要参战么？”
牛奔有点胆怯的问。
虽然在现世只要一有机会，牛奔也会进行训练，但战斗力提升明显跟不上这边的节奏。
张哲跟冯郁寒血战时，作为旁观者的牛奔，就已经有瑟瑟发抖的感觉了。
“你躲在这就行，当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会主动找你的。”
张哲安抚说。
两分钟后，两人通过防火通道来到了天澜大厦的最顶层。
在阴暗的楼层里找寻了一阵，两人很快摸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办公台里，竟然坐有一个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秘书冯郁寒，请问两位有预约么？”
阴暗中，冯郁寒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假笑，起身行礼。
这阴森气氛让张哲不由得一抖，张图游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你啊，不是说要继承天澜集团么，怎么做起秘术了?”
张哲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的说。
“张总说我资历太浅，让我先从基层做起，对了，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还说如果有人要强闯的话，让我杀了就好，两位还是离开吧，不然我很难做的。”
冯郁寒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哲跟张图游对视了一眼，手里的运气爆弹直接脱手。
一声轰爆之后，总裁办公室大门被瞬间轰开。
待粉色雾气散尽，打火机的咔哒声响起，在一个微弱火苗的映照下，张图游点燃了嘴上的香烟。
“张天澜，你的好员工张图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