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方小鱼投来的目光，王晨先是轻弹了一下烟灰。
随后，淡淡的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搞明白，做出选择时，所要面对的好处和好处都是什么。
就好比我在琅琊庄园里，初次与东华清接触的时候。
他同样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放弃争端，废掉修为且自废双臂离开凰北市，要么就与我交手送我归西。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突破到武神境，也不是琅琊王氏的新任族长，并且身边的亲近之人们，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即便没有受伤的人，也都已经被强劲的对手给牵制住了。
在那样的场景下，出于大局的考虑，我觉着任何人都应该会选择东华清开出的第一个条件。
也就是自废的同时，来保全大局，保全身边的亲近之人。”
听到这，方小鱼微微颔首：“没错，你当时遇到的抉择，应该与我此时的心境是一样的。在东华清那样的强者面前，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大局，也应该是大多人都会做的决定！”
王晨点了点头：“我当时的确萌生过这个想法，可我最终选择的，却是豁出去一切与他拼命。”
方小鱼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
王晨摊手道：“乍一听，你应该会觉着我很自私对吧？毕竟我拼命，就意味着，要将身边的人为赌注，一旦我输了，身边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也……也算不上自私，但……但不为了大局，这样的做法总归有些激进，付出的也会相应很多。”
“呵，我刚才说过了，面对事情时，保全大局是好事，可你得先搞清楚，这个大局的输与赢，分别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好处与坏处！”
王晨顿了一下，讲述道：“就好比我与东华清的博弈，从表面上看，他强我弱，向他认输保全大局，的确是最明智也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看待事情并不能只看待表面，当时，我除了与东华清为敌外，还有葛棋与王庆昂等诸多大佬。
向东华清臣服，也许会换我身边人周全，可那份周全只是暂时的，因为等东华清走后，王庆昂那帮人就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有我在，王庆昂和葛棋都翻不起浪花，可若我残废或者死了，我身边的人，就会如鱼肉般，被王庆昂那帮人随意宰割。
那如果我选择认输，你觉着最终的结局该是如何的？”
方小鱼想都没想就说道：“应该是全军覆没吧，毕竟你当时自废之后，也只是免去了东华清的怒火罢了，并没有与王庆昂他们化干戈为玉帛。”
王晨深深的抽了口烟：“没错，认输会死，不认输也会死，但我为什么不选择拼一把呢？即便胜算很低，可一旦拼赢了，我就能保全一切了。
而要是我一开始就认输，那将会是一丁点的胜算都没有，俨然是必死之局。”
方小鱼想了想：“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坚韧的心性，但仔细想想，我们俩的情况，好似也不同。
毕竟，你面对的是不同的多个敌人，而我面对的却只是大长老而已。”
王晨摇头道：“怎么就不同了？大长老让你嫁给吕天恒，就好比东华清让我自废修为废掉双臂。
而我面对的王庆昂和葛棋这些人，就形同于吕方背后隐藏着的野心。
你现在选择嫁给他，也许能换来身边人的安全，可这份安全，依旧是暂时的。
在场的人都明白，吕方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你自己，而是想通过迎娶你这位圣女，从而光明正大的让他孙子接手整个方家。
你仔细想想，等你嫁给他孙子，彻底沦为他手中的筹码后，他一旦开始吞并整个方家，到时候你又该如何？”
“我……我会跟他拼命！”方小鱼怒道。
王晨嗤笑道：“你拿什么拼？等你结婚后，就是他们吕家的孙媳妇了，他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将你这位圣女所拥有的光环，全部转移到他或者他孙子那边。
也就是说，等他真正展露野心的时候，你以及你和姑姑和父亲，在家族里就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到时候，你别说拼了，兴许，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守护的家族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甚至，你的父亲，你的姑姑，都会在你面前，被他弄成阶下囚！”
“你放屁！”
听到这，方小鱼还没来得及开口，吕方却当即勃然大怒的骂道：“简直是妖言惑众！
我吕方是方家的大长老，我的一切都是方家给的，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方家。
迎娶小鱼，只会让我们内部更加团结，让方家变得更好。”
说到这，他又看向方小鱼：“小鱼，你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我没有野心，更没想过要取代你父亲。方家依旧是我们大家的，不会是我自己的。”
王晨讥笑道：“吕长老，都这个时候了，还故作清高，不觉着很虚伪吗？
若你真是为了家族着想，为什么不遵从约定，反而是非得强行让小鱼嫁给你孙子？
若你真是为了小鱼好，为了能帮家族摆脱短命的命运，为什么不贴合实际的去做？
你是方家的女婿，你的儿子和孙子，身上都流着方家的血脉，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当代的成年人，难道你不知道，同血脉之间的联姻，与近亲结婚无异，
两者能生出的孩子，能否摆脱短命命运我不知道，但从医学角度来说，孩子是极有可能从出生之前，就患上一些先天疾病的。”
吕方面色涨红道：“近亲结婚指的是没出五福的那种，我孙儿天恒虽也有方家血脉，但与小鱼之间的联系，却相差很远。
所以并不会出现那种问题，并且，这是我们方家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来的人指指点点。”
王晨笑道：“我不想指点，也没想过随意插手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现在，我只是站在方芳朋友的立场上，想劝她侄女，能够在想明白一切的同时，做出一个她想做的决定，而并非是在逼迫下，让她做不想做的决定，从而毁掉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