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足矣,这……这……”
老者看着手中的银子,面露为难道。
“马老,这个消息的价值远超这一百三十两,您就收下吧,剩下这二两我留下付饭食钱。
若是我师兄在就好了,就可以给马老更多的银子。
现在只能如此了,望马老不要怪罪就好。”
苗实情真意切道。
“那好……那我就收下了。”
老者麻利的将银子和银票收好。
接着便附耳苗实:“孙桂就在……”
杨青易听到老者说的地址后,噗嗤一声,嘴里的茶水都笑喷了出来。
那老者说的地址是刑部衙门。
那个气度非凡的老者是个老骗子。
说完孙桂的地址后,老者便告辞离开。
苗实目送老者离开,眼中满是敬意。
老者从酒楼中离开后,酒楼大堂中旋即也少了一人。
那老者见出了苗实的视线,之前那副姿态立刻消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一处无人街角。
掏出银子就想再次把玩一番,这可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骗的最多,最轻松的一次。
不料却掏了个空。
记错位置了?
银子没放在这?
怎么可能?
老者面容一滞,慌忙在全身能放银子和银票的地方都掏了一个遍。
一根毛都没有。
“天杀的……谁偷我银子呦……我赚点银子容易吗?”
老者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酒楼前面。
杨青易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笑了笑。
恰逢熊山派苗实结完账,兴高采烈的从酒楼中出来。
脸上的喜悦清晰可见。
杨青易本想将银子还给他,但见他这副模样,想想还是算了。
让他涨涨记性吧,这种脑袋不让他深刻感受一回被骗,以后还是很容易上当受骗。
苗实瞟了一眼与他擦肩而过的杨青易手中的银子。
感到有些面熟,不过他没有在意。
欢快的离开了。
杨青易摇摇头,收好银子。
这银子回家给老梁挥霍买酒去吧,老梁一定会高兴。
他慢慢悠悠的向刑部衙门走去。
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刑部衙门附近。
一抬头,看到了五个熟人:熊山派五人。
杨青易笑了,这几个人真的找到刑部来了。
他连忙闪到一个角落里,侧耳去听几人的对话。
“二师兄,马老给我的地址,真的就是这里。”
苗实有些目瞪口呆道。
“你没记错?”二师兄再次问道。
“我真的没记错。”
苗实肯定道。
“这是刑部衙门,孙桂怎么可能在刑部衙门里?”
熊山派一个叫吴奎的道。
“如果说孙桂在刑部大牢里,尚且可能,但在刑部衙门,这怎么可能?”
二师兄皱眉道。
“二师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孙桂在刑部衙门中当官?”
苗实询问道。
“孙桂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也就是把字认全的能力,与官府更是毫无瓜葛,怎么可能到刑部做官?
你当刑部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二师兄有些恼怒道。
“苗师兄,你就是被骗了。”
吴奎摇头道。
“怎么可能?马老气度非凡,绝非普通俗人,怎么可能骗我?”
事到如今,苗实还是不相信那位所谓的马老在骗他。
“那马老收了你多少银子?”
二师兄看到苗实这个反应,心中更加不快,没好气道。
“马老说一百两,我认为这个消息太过重要,就……就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他了,一共……一共一百三十两。”
苗实见二师兄反应颇大,有些期期艾艾道。
“一百三十两,你……你……说你什么好?”
二师兄气愤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其他人也各自叹息一身,紧跟二师兄离开。
苗实挠了挠头,再次看向刑部衙门巨大的匾额。
“难道孙桂就没有可能在刑部衙门里?”
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见师兄弟走远,他还是追了上去。
……
刑部衙门下值。
杨青易刚走出大门口,准备坐上马车。
在门口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颜牧。
“意安。”
颜牧满脸笑容的上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青易微笑道。
二人一边说,一边坐上了杨家的马车。
杨青易将车帘掀了起来,此时已是初春,拂面而来的风中已再无寒冷。
“前一阵子陛下召我爹回京,回来的路上,我爹行的慢,我便快马先回来了。
今日刚到的京师,许久没有见到你,这便想着在这等你下值。”
颜牧兴奋道。
“你直接去刑部找我就好,不必在这等着。”
杨青易笑呵呵道。
“不是怕打扰到你嘛。”
颜牧嘿嘿笑道。
经过边陲半年多的日子,颜牧变得比以前更加健谈开朗,皮肤黑了许多,身材健壮了许多。
“颜总兵还有几日才能回来?”
“五六日以后,我爹便能到京师。”
杨青易点点头:“你回来以后可见过颜开了?”
“见过了,他一个人在京师有些不习惯,不过听说我爹快要回来,高兴极了。
对了,意安,你现在升任刑部左侍郎了,恭喜恭喜啊。”
……
翌日。
上平府。
还没到上值时间,曾石已经坐在值房了,眉头紧锁。
手边的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多日,毫无线索。
而那被告人每日都要来上平府闹上一闹,曾石不堪其扰,却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对方是一个致仕的官员,曾在礼部任职,当初未致仕时,虽然官职并没有多高,如今也没有多大势力。
但此人年纪很大,如今已经七十多岁,总是在他面前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
“曾府尹,杨侍郎昨日送过来的那个案子,有了新线索。”
曾石亲信道。
“此案不是涉及大理寺寺丞之子吗?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曾石对此感到意外。
“是……此事有些不同寻常,早上衙门一开门,有衙役在大门口发现了一个账本,那账本之上清晰的记录了大理寺寺丞的罪证,以及其子的诸多罪证。”
亲信道。
曾石脸上的诧异更深:“还有这种事?是谁将账本放到上平府大门口的?可有查清?”
“未曾查清,此事估计不容易查。”
亲信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