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京都之中便有三方人马向镇南方向而去。
施志在得知恩公让他去燕北之地找燕北总兵颜知隐后,激动不已,带着杨青易的亲笔书信和信物,十分欢快的奔向颜知隐的所在地。
刑部主事刘幽和礼部主事符千里速度就要慢上许多,虽然燕国皇帝已经责令他们快速赶往镇南,但二人的快速和施志显然没法比。
比柳任卿派出去找苗进的人也慢了许多。
“刘主事,您说此事已经如此明朗了,陛下怎么还让我们前去调查,这都可以直接出兵了。”
礼部主事符千里显然对此事和燕国皇帝有不同意见。
刑部主事刘幽与符千里平时并无交情,这次他被指派为这次调查的主办人,刘幽心中其实对这份差事,很不喜欢。
本来就明明白白的事,干什么非得让人走一趟?
“陛下以大局为重,我们做臣子的尽力做好臣子该做的便好。”
刘幽没打算和符千里一起抱怨,他对符千里心有防备,担心自己不小心失言,被他传了出去。
“嗨,刘主事,您就别说这些个官面上的话了,这次朝中诸君哪一位不对陛下这次的决策感到不解?
要我说,陛下当真是老了,一心只想着要和平,但和平哪是委曲求全就能得到的呢?”
符千里的这些话作为一个臣子来说,是不应该说的,至少是当着一个没有交情的人面,是不能贸然去说的,如果对方将这些话给他传到皇帝耳朵中,他便犯了忌讳。
符千里虽然在京都之中官职不高,但也算的上是官场老油条了,当然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
这是他故意为之,目的便是为了拉近与刘幽的关系,努力将他拉到宣王一派阵营。
这是他从京都出发之时,得到的吩咐。
刘幽见符千里说的如此直接,与自己如此推心置腹,倒是有些意外,心中防备也放下了许多。
既然符千里已经说了许多犯忌讳的话,那么自己便可以畅所欲言了,不怕他到时候拿捏自己。
“符主事说的极是,我们这次到镇南,纯属多此一举,陛下一向谨慎,但有些事确实谨慎的太多了些。”
刘幽摇摇头道。
二人畅聊了一路,快马行了一整天的路,终于在天黑之时到达了镇南。
而此时,柳任卿的人早已到达了镇南,但他经过多方探寻,始终没有找到苗进。
……
启国燕北边陲。
施志一路顺利的见到了颜知隐,颜知隐仔细确认了信物,当他看完杨青易的亲笔书信后,摇头苦笑。
“燕国竟然有人栽赃于我……真是可笑。”
颜知隐又看了一遍杨青易的亲笔信,转头将信给颜牧看了一遍。
此事不可小觑,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颜知隐还是决定复查一番。
“让人下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有人不守规矩。”
颜牧点点头,带着几人退出房间。
施志看着颜知隐父子的风姿,甚为欣赏,施志虽然自诩江湖游侠,总干些劫富济自己的事,但他对沙场大将十分仰慕。
施志此时更加钦佩杨青易,恩公在启国的官职,好像比颜知隐颜总兵低了很多,竟然能让颜总兵如此重视。
恩公果然非比常人。
不多时,颜牧去而复返:“爹,此事与我们无关。”
颜知隐点点头,开始低头写信,很快一封给杨青易的书信写好。
“交给意安。”颜知隐将书信交到施志手中。
施志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好,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颜知隐视线中。
……
镇南军中。
刘幽与符千里坐在一侧,对面是镇南参将石真,上首位置是镇南总兵石洪仁。
“二位一路而来,辛苦了。”石洪仁客气道。
“为朝廷出力,何来辛苦,此乃分内之事。”刘幽微微笑道。
石洪仁与两位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以军务繁忙离开了,留下石真陪同二人。
“天寒地冻,二位主事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定然劳累,我这边为二位备下酒菜,请二位随我来吧。”
说着引二位走到另外一间房中。
一进房,刘幽与符千里便闻到一阵菜香味扑面而来。
“石参将客气了。”刘幽微笑道。
“区区酒菜,谈何客气,能为刘主事解除这一身疲劳便可。”
石真笑的和善。
三人入席,喝起酒来,酒过三巡,说起话来,便放松了许多。
“陛下这一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陛下会直接下令出兵,我镇南军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立刻杀到颜知隐大营之中。”
石真摇头道。
刘幽眯着眼睛喝下杯中酒:“陛下此举朝堂之中很多人都是不解。”
“哎。”石真无奈叹气,“启国如此欺辱我大燕……我真是想立刻拔刀南下,为我大燕百姓报仇雪恨,只可惜陛下不给我这个机会。”
“是啊,陛下深谋远虑,想的比我们都要深远,可能陛下有什么其他思量?”符千里说着摇摇头,“不过我还真想不出陛下有什么其他考虑,陛下老了,很容易优柔寡断,再加上陛下现如今身子日益衰退……”
符千里说到燕国皇帝身子日益衰退之时,说的意味深长。
刘幽听出了些许其他意味。
“是啊,不知道将来哪位皇子继位,将来我大燕又会有怎样的国力。”石真看向刘幽道。
“要我看来,将来……”
符千里说到一半,被刘幽打断。
“将来之事还是将来再说吧,陛下自有选择,我们做臣子的做好分内之事便好。”刘幽笑呵呵道。
党争夺嫡之事,刘幽向来不想参与,无论哪个皇子将来继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并没有从龙之功的野心,收益越大,风险越大。
刘幽不想承担那些风险。
符千里本来想趁此机会,拉拢刘幽到宣王阵营。
不过现在刘幽如此态度,他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刘主事说的对,我们做臣子的,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其他的不需要我们操心,来,喝酒喝酒。”
符千里笑呵呵的举起酒杯,眼底却是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