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哭了！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小雅，别哭了…”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只是看到童雅哭了出来，童虎就赶紧上前想把眼泪擦掉。
“没，不是，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不用，我自己来好了。”
童雅其实不太愿意让童虎在帮自己擦眼泪，谁让他下手确实有些重，刚刚帮自己擦血时残留的痛感可还没完全消掉呢。
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但那只手还是不死心的跟了过来。
“嗯……”
不疼诶。
原本还以为跟刚刚一样的疼，可结果手上的力度已经弱了很多。
“好了。”
心满意足的，童虎微微蹲着看着童雅，眼眶有些红，似乎早在先前就已经哭过了。
“谢谢爸爸。”
“跟我有什么好谢的，傻小子。”
这次，童雅没有让童虎在碰到她的脸，往身边跨了一步，对着他再次傻兮兮的笑着。
“头发。”
这次碰童雅的不再是童虎而是史昂，他看着又只到了童雅耳边的头发，很是可惜。
头发是被割断的，断开的切口仿佛是一把无情的镰刀，残酷地割裂了时间给童雅留下的唯一痕迹。
「怎么突然留起长头发了？」
那天，好不容易有了些空闲时间的史昂问起了童雅。
「总得让人觉得我有点不一样了吗，不然的话，别人要是问起来我总不可能实话实说我不变老是因为我是个神吧。」
史昂是很想回童雅一句，你平时戴着面具其实也看不太出来。
但实话实说，童雅要是真留长发绝对比中短发好看，短发实在是太像个男生了。
所以留了这么久的头发，说剪掉就剪掉，史昂反而比童雅心疼的多，摸着她那不规整的断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正还能再留的吗，叔叔。”童雅看着史昂笑了一下，就收起了笑容。
“有话就说，再不说的话，就没机会再跟我讲了。”
一看到童雅这欲言又止的表情，史昂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双手互抱着微笑着等着童雅会对自己说什么。
“我没什么要对叔叔你说的，叔叔……你趁着这最后这几分钟去找一次穆吧，他要对你说的话，绝对比我要说的多。”
“我已经跟那小子聊过了。”
史昂很淡定的回答了童雅，童雅也先是一惊，但马上所有的表情都换成了对自己所感到的可笑，笑出了声。
“叔叔，如果有转世的话，希望还能见到你。”
“你们两个也记得要来找我。”
他看着站在童雅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童虎挑了挑眉。
“但你，可千万别急着到下面来找我，好好陪陪童雅，是时候该好好负起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他走了过去，搭上了他的肩膀。
“别让我失望，你自己也清楚，虽然童雅不会说也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亏欠了她的就是亏欠了的，帮我的那份也补上。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
“史昂叔叔没有做到和她的约定，叔叔还是先把她和她爸爸，还有弟弟扔下跑掉了。”
童虎没有回他，看着已经明白了他们在说悄悄话，露出了一副姨母笑像是在静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的童雅。
“刚刚那话，你自己去对她说。”
根本不让人反应，童虎直接一个转身，就让史昂又面对起了童雅。
“你跟我说的过，有些事情得要自己说才能有那个效果，忘了？”
“你们两个真是父女……”
扶着额头，史昂尽是无奈。
“要不然，我先走一步，去准备后面的事情，把空间留给你们两个人让你们最后再独处独处，爸爸你和叔叔再聊一会？”
“别闹。”
“哦。”
童雅乖乖闭上了嘴，不单单是童虎让她收起了那别有用心的小心思，也是因为史昂确实有话要对她讲。
“丫头。”
“嗯，我在。”
叔叔还是叫了自己丫头，童雅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可她就是很喜欢史昂叫她丫头，很喜欢这个从他嘴里喊出来，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自己。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的很棒。”
他轻轻揉着自己的脑袋，就和小时候一样别无二致。
“不论是迎回雅典娜，揭露撒加的隐瞒，还是阻止波塞冬与希露达和解，你都做的很漂亮，很干净利落。”
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无论自己把他交代过来的事情做的怎么样，史昂都只会夸自己，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所犯下来的错误，只会一个劲的夸自己。
“穆他……很骄傲有童雅你这么一个姐姐，我们……也很骄傲。”
他抬头看了眼童虎，也看向了更远处的地方。
“童雅，你需谨记，只要你全力以赴，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可以问心无愧。”
史昂看着童雅再一次变得清澈见底的眼睛，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萨沙大人要是你知道了你所做的事情，她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姐姐！”
她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询问他，“真的吗！姐姐她真的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肯定啊，”史昂回答的很快，也很肯定，“没什么东西是完美的，也没有人能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不要再否定自己拼尽全力所做的事情了。童雅，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史昂把手收了回来，童雅的头又低了下去。
“我……我哪里棒了……好……好讨厌……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又……又要忍不住哭了……”
“想哭想哭就吗，女孩子要是不哭不闹的，算什么女孩子。”
“不行！”
童雅大喊了一句，猛的抬起头，吸了一下鼻涕后，迅速擦掉了自己眼眶中的眼泪。
“被敌人看到可是要被狠狠嘲笑的！我作为前辈可不能坏了大家的气势！”
深呼吸一口气，童雅又回到了那个刚开战时的样子 童虎也在这时走上前，扶着童雅是肩膀。
那句道别的话还真成真了呢，童虎。
确实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有一定，这一次，这种事情就别跟着我了。
我永远代替不了，也根本就不可能代替的掉，你在丫头心里的位置。
“叔叔，再见。”
童雅的声音把史昂的思绪拉了回来。
“再见了，童虎这家伙以后可就只能拜托我们小雅照顾了。”
“喂，史昂，都最后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但凡你们父女两个其中一个让我能省点心我都不会说这种话，自作自受。”
“算了，不呛你了，我会照顾把小雅照顾好的。”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走了啊。”
“慢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一刻，他们的眼神交汇，似乎只有一瞬间，却已传递了千言万语，他们的心灵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原点，感受到了彼此。
此时，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显得多余。他们的友谊已经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洗礼，变得十分默契。
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两个字就足以表达一切，他们的心灵早已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