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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沉默之后,皇帝终于开口:“传郝士多,传何嬷嬷。”又问晴翠与韩尚食:“涉案人员现在何处?”

韩尚食忙说:“吴柳眉擅自更换了供炭皇商,又不说烟炭从何处买来,拒不交出贪污银两,下官将她押在尚食局柴房里,着人看守着。”

“孙通,带人去把司饎处尽数叫来,带到侧殿等候。”

郝士多与奉圣夫人几乎同时到达,皇帝将事情说了:“庸之,你在侧殿单独讯问吴柳眉。何妈妈,其他人你也问一问,又或者郝侍郎那里有什么男子不便的,你协助一下。”

“遵旨。”

半个时辰后韩尚食也被何嬷嬷叫过去问话,皇帝便对晴翠说:“看来御膳房今天做不了晚饭了,叫你厨房给我们做饭。”

晴翠说:“那我顺道回去看看元麟。”

酉时,晴翠与蔡司膳等人过来,正看见御前侍卫持令牌匆匆出宫。

晴翠便问:“有眉目了?”

“也不算什么进展,只说了烟炭是白龙二街吉亨供应的,现着人去拿来问话。”

晚饭后太监往建福宫传旨,命王碧玉与秦双瑶至紫宸宫面圣。

两人都不知原因,忐忑不安进了殿,德妃正在皇帝身边坐着。

大家彼此见了礼,皇帝语气倒是还算温和:“碧玉,双瑶,你们先前的炭很熏人?”

两人小心答道:“是。”

“淑妃在时没有这情况?”

“是。”

皇帝简单讲了因炭发生的事:“吴柳眉家中搜出大量不属于她的财物,还有建福宫的两样器物。碧玉,你平素带孩子辛苦,但自己宫里也要上上心,不要被人害了还反落一身不是。”

王碧玉又气又急:“陛下,那炭是故意送来的?陛下不知道,好炭不多,皇儿有时白天也用那呛人的炭,你快派太医给他看看吧。”

说来也巧,话音刚落,便有建福宫两个宫女匆匆赶来:“奴婢是皇次子奶娘派来的,娘娘,陛下,皇次子觉得憋闷,头疼欲裂,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俱是大惊,皇帝忙说:“快传太医给他诊治。”又指着两个建福宫宫女:“准许你们宫中奔跑,立刻回去把门窗打开通风,不要再用熏人的炭了。”

王碧玉更着急了:“情况不对啊!腊月初九双瑶去谢恩,德妃姐姐知道了我们用的炭不好,当天就叫尚食局换了新炭,没道理用了五天的好炭反倒出了事。”

皇帝说:“孙通!”

“奴才在。”

“你带几个好手,去建福宫清查一遍,皇次子衣服所用的熏香、夜里点的灯烛,不管有味的无味的,都拆开查!带个暖轿过去,把孩子接来我这里,”凌清辉脸色漆黑,“去告诉郝士多,不必顾忌这里是紫宸宫,该上刑就上刑!”

王碧玉和秦双瑶这才知道还有人在审讯,王碧玉急道:“陛下,还是把犯人挪个地方吧。待会儿皇儿过来,受了惊吓怎么办?”

晴翠也说:“碧玉担心的是,现在最好不要让皇次子知道烟炭有毒的事,这孩子心思重,本来可能只是学得累了,又被烟气一冲才不舒服,兴许歇两天就好了。你这动静一大,孩子吓着了,反倒疑神疑鬼好得慢了。”

“说得是,说得是。孙通,不要吓着殿下,先叫他坐轿出了宫你们再查。”

“是。”

深夜,偏僻宫殿里不断传来惨叫,吴柳眉与几个司饎处宫人浑身是血,哭也没力气:“我知道的都说了,别的也不知道了。”

郝士多便出去与何嬷嬷商议:“夫人,看来背后人做事缜密,并未让参与人完全知晓整条脉络。”

何嬷嬷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准备出宫去审审那个什么吉亨?”

郝士多忙笑道:“正是。何况也将到子时,我留在宫里委实不像话。倒不如去吉亨那里看看进展。”

“老哥,不是我说你,这几年你哪件案子办得彻底?毒蛇案潦草结案了,勤师傅到底受何人指使也没查出来,现在又要跑?”

“哎呀,除了涉及后宫的案子,哪个我办得不行?我要是那么不行,陛下能一直叫我做侍郎吗?”郝士多争辩道,“就为了临死前那一句‘救了我’,我三年没放弃,一直在查勤师傅什么时候遇到过生死危机,要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一个关键人物,我是多么不畏强权敢于给受害人讨回公道啊!”

“得了得了,你赶紧出宫去吧。”

次日后宫俱知烟炭致使皇次子生病、皇帝大怒彻查六尚局贪腐事,只因正在腊月,不好闹得沸沸扬扬,皇帝有意压着。

各宫便也装作并无此事,只是私下里打听消息。

星辉宫里,陈昭容已经连续数日彻夜未眠,消息一点点传来:

“尚食局宫人被撵出去好些,韩尚食扣了三年的俸禄,倒没离开。”

“皇次子状态不错,嚷着要吃奶糕,德妃娘娘将自己的牛奶份例都让给了他。”

“陛下命尚工局备料,年后建福宫动工修地笼。”

“吉亨被抓,咸嬷嬷着急儿子,向皇后求救。皇后在紫宸宫和陛下吵了起来,太后赶去劝架了。”

陈昭容问:“吉亨那里切断线了没有?”

陈嬷嬷低声说:“娘娘放心,此事断不会牵连到陈府。”

陈昭容略松了口气:“我们也做些奶糕,去看看皇次子。”

紫宸宫里,皇后正在求情。

“陛下,咸嬷嬷两个孙子都没了,只剩这一个儿子。吉亨也算是我奶兄,他贪财不成器凤仪宫的人都知道,但他绝对没有胆子谋害皇子!”

“是否谋害皇子,不是你能证明的。此事交由刑部审理。”

皇后一脸怨恨:“是杨晴翠告的状对不对?让她出来见我!”

皇帝皱眉道:“六尚局查账查出贪腐,关德妃什么事?难道朕是死人,对后宫一无所知吗?”

“分明就是她要害我,她管着宫务自然知道这事,就拿来害我的奶娘了!”

“如果你那奶兄不做亏心事,谁也害不着你们。”

陈昭容来时正听到这一句,站在门口露出些迟疑表情。

皇帝已经看到了她:“怎么来了?”

陈昭容忙行礼:“听闻皇次子生病,妾身颇为牵挂,因此过来看看。”

皇帝便说:“你去后头容和殿吧,她们都在看望孩子。”又白了皇后一眼:“不像有的人,毫无慈母风范。”

容和殿前,晴翠正往外走:“你照顾孩子要紧,不必送了。”

王碧玉拉着她的手说:“我真是不知怎么表达感激才好。”

晴翠笑道:“这事我还得说你两句,你自己吃亏也就罢了,怎么孩子没有好炭也忍着不闹?亲娘亲儿子的,说到天边也是你占理。”

王碧玉叹气,正要说什么,见陈昭容过来,又忙行礼:“昭容娘娘万安。”

陈昭容笑着回礼:“王姬不必多礼。我也是来看孩子的。”又向晴翠行礼:“德妃娘娘万安。”

晴翠回了平礼:“昭容姐姐客气了。”

相互寒暄几句,晴翠告辞离开。从紫宸宫后门出来,就见韩尚食站在宫道上,一见晴翠来了,满面堆笑,显然是在等她:“娘娘。”

晴翠站住笑道:“到我家门了不进去坐着,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罚你站呢!”

韩尚食嘿嘿直笑:“要不是怕外人闲话,我恨不得给你行大礼。”

“得了吧,你年长我那么多,闲着没事磕头我还怕折寿呢!”

韩尚食跟在晴翠身后进了宫门:“娘娘是天子贵人,哪能按年纪论尊贵呢?”

晴翠回身笑道:“有话快说,那边还有个祖宗等着我哄呢!”

韩尚食笑道:“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着娘娘指点,叫我躲了一场无妄之灾,下官实在该好好谢谢娘娘。”

晴翠乐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韩尚食说:“有个事要告诉娘娘。这些年蒙娘娘照拂,年末总有节礼送到家里,我们六家俱是感激在心。”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晴翠说:“你不必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前两日,洪福街的伙计又去送年礼了。只是……”韩尚食笑道,“我就直说了。去的伙计不是很高兴,说我们六个架子大,德妃娘娘请我们赴宴是给脸,我们年年不来是给脸不要脸。”

晴翠惊道:“谁说的?什么年纪模样?名字你可知道?是一个人还是都这么说?是你一家听到的还是六家都挨了骂?”

“是同一个人,他给我家送了又去给魏尚工家送,我们两家住得也近,因此知道。旁的人,这倒也不好开口问,没听见动静,”韩尚食说,“原本我也没在意,下头办差的粗人嘛!别说骂外人,自己东家他们都敢骂。尚食局被送粮送菜的骂过,尚工局天天跟工匠打交道,更是见不着斯文。我俩原以为那伙计不过是年末劳累抱怨,但紧接着发生这事,我又觉得不太对劲。”

晴翠忙问道:“怎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