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昂知道,班苏苏现在也仅仅只是对自己的养父母有些失望而已,但还没有到了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出事。
如果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养父母一家的事情,到时候一个情绪激动,就不好说了。
但对于季少昂来说,让一个人去死,恰恰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
然而,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件不容易的事。
季少昂的眸色深了两分,再次拿起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
另一头,海上。
慕诗年因为药效的缘故,一直睡到现在才清醒。
她醒来时,只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钝痛,恍惚间疼得她眼前一片朦胧,待在原地不动,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精神来。
秦之琛就在她床边的木椅上坐了一晚上,他原本睡眠就不深,再加上这种睡觉的姿势太不舒服,所以在听到慕诗年的第一声动静时,就睁开了眼睛。
见她皱着眉头,一副迷茫的模样,秦之琛连忙站起来走到床边:“你感觉怎么样?”
慕诗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的身体一抽,等到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挠了挠脑袋,询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刚醒过来,努力想要想起一些什么,但头脑中一片混乱,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秦之琛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
在发现慕诗年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西洲给你下药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秦之琛试探地问道。
慕诗年迷茫地眨眨眼睛:“下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我们这是在哪啊?”
她立刻就发现,这里似乎并不像是裴东煜的那栋别墅。
秦之琛坐在了床边,将床头提前准备好的一杯温水递给了她:“先润一润吧,你的嘴唇很干。”
慕诗年嘟了嘟嘴,将水杯接过来。
没喝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等到清甜的水流过喉咙的时候,她才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渴。
不知不觉间,慕诗年将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随后一抹嘴巴,把水杯还给了秦之琛。
“还要吗?我让人再拿来。”
她摇摇头:说:“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西洲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对她耍阴招。
可千万别让她落在自己的手里,否则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秦之琛点了点头,骨节修长的手指握住透明的玻璃杯,看起来十分美感。
“这是在回去的船上。”
他的第一句话落下,慕诗年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船上?
她最后的记忆,正停留在裴西洲喝了她做得汤以后,把别人吐得满身都是的那个画面。
怎么再一睁开眼睛,就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秦之琛沉稳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们吃完饭以后就回了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