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沉默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可以认罪,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宋夫人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我说过,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满足你。”
她没想到沈知意答应的如此痛快。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沈知意语气平静,眼睛里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的眼神里不再浮现出任何的希望,就算宋夫人此时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好像也不会觉得失望。
“这……没有必要了吧……”宋夫人面露难色,她并没有把她的想法告诉宋南风。
她不想让沈知意在离开之前,还破坏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你不是想要让他忘了我吗?让我见他一面,我有办法让他彻底忘了我。”沈知意说的笃定。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是被刺痛的。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放不下,如此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可是现实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你确定?沈知意,我劝你不要再妄图让南风替你脱罪,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就不会让你在这里等这么久了。”
她就是要打破沈知意的所有幻想。
“宋夫人,我没有那么天真,从一开始我接近宋南风就是有目的的,我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我知道现在没有必要白费力气。”沈知意目光坦然,眼神清澈,不带有任何的复杂的情绪和念头。
宋夫人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站起身朝着门口处走去:“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沈知意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夺眶而出,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有哭,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有她的希望。
可是现在那希望没有了。
或许现在把眼泪流光了,等见到宋南风的时候,她就没有力气哭了。
眼泪顺着指缝滑落,沈知意始终在无声的落泪,她甚至不想去怨恨命运的不公,只是觉得她和宋南风之间的缘分太浅。
当然夜里,沈知意躺在简易床上,双眼无声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了。
男人沉稳而坚定的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下一秒钟,她便落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
“对不起……知意……”宋南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声音沙哑,将下巴抵在女人的颈窝处,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当那扇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小女人毫无任何生气的样子。
他无法想象这三天,沈知意是如此度过的。
“我现在就带你走。”宋南风语气坚定,想要将小女人抱起的时候,却被推开了。
“宋南风,人是我杀的。”沈知意的声音清晰,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不准胡说。”宋南风很严肃的警告着眼前的小女人。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尽快把你保释出去。”宋南风想要强行将小女人带走。
在进来之前,丁一再三的叮嘱过他,只是来见沈知意一面,不可以把她带走。
宋南风心理很清楚,此时此刻把沈知意带走代表着什么,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个无助的小女人一个人留在这里。
“宋南风,你心理很清楚,我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我做过很多出格的是,但是我坦坦荡荡,我从来不屑于说谎否认。”
“如今也一样,我本来没想杀了那个医生的,可是他精神失常了,我们发生了争执,所以我失手才……”
沈知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才能够以一种清醒而自然的状态编造这样一个故事。
“那你也是正当防卫。”宋南风对视着小女人的目光。
沈知意忽然笑了,身体前倾,靠近了宋南风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男人闻言,脸色瞬间暗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沈知意,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开这种玩笑。”
周围的温度瞬间变冷。
沈知意缓缓站起身来,与男人对视而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个医生来,或者去问简璐也行,当初是她帮我做的,那个医生也是知情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生孩子,我也从来不觉得你会娶我,你应该知道我之前有过的男人不少……”
说到这里,沈知意笑了一下:“宋南风,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他们之所以不肯放过,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太多的事情。”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打过宋氏集团的主意,所以你的那些股东都是我的目标,当然也有没成功的。”
沈知意说的暧昧,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的怒气,可是她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后来我竟然真的吸引到了你,所以他们才会反对我站在你的身边,是害怕你发现我和他们的过去,从而对他们下手。”
“所以现在,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宋南风,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深情。”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宋南风抬起手,直接掐住了小女人的脖子。
他眼睛顺便变得猩红。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冰冷,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在过去的几天里,宋南风一直都没有休息过,他一直在想办法救这个女人出去。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清楚的将一把刀子刺进了他的心里。
“我知道,宋南风,让你沦为他们的笑柄,我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放过他们……”
沈知意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
很好,这个男人已经相信了她的话,相信了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宋南风应该不会再挂念了。
“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沈知意,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宋南风咬牙切齿。
他无法接受自己付出了这么久的感情,在这个女人,在那些股东的面前,都只是小丑在演戏而已。
没有人可以如此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