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闻圣人畏天命,帝者奉天时,朕御极至今,秦王于我天焱皇朝社稷之功,朕无以言表,幸其子嗣有成,朕可彰其功于万一。秦王世子、武安侯——秦起,加授武安公,食邑三千户;次子武信侯——秦翦,加授武信公,食邑三千户;三子武成侯——秦颇,加授武成公,食邑三千户;另赐秦王免死金牌,赏秦王王府黄金五万两,以供用度。所属将士依秦王所请,封赏如下:
武都将军、破虏侯——司马闯,为国捐躯,朕心甚痛!今特追封卫国公、谥号忠武;其长子司马连捷,忠孝无双,追封忠孝侯、谥号襄;另赐其眷属黄金三万两,许其长孙司马赢胜,承袭卫国公爵位;
秦王第一副将、赵侯——赵御,由接掌福州之始、一路入帝州、取雨啸、战联军,直到‘葬骑绝战’大胜,可谓建功无数,着即加增食邑至万户,赏金万两;赐婚我朝天焱公主,允宫中乘马、佩剑行走;
车骑将军、开疆侯——赵昭,斩拓跋冲、诛杨笙、大败东极二十五万兵马,功勋卓着,着即加增食邑至万户,赏金万两,赐一百苍穹护卫听候差遣;
秦天,前有探明素皇贵妃身世之功、后有替代秦王斡旋东极之勋,授恩侯,食邑五千户,赏金五千两,赐一百苍穹护卫听候差遣;
雨啸州领——君安,于‘葬骑绝战’中舍生忘死、全力辅助秦王立下不世之功,授驰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五千两;
征北将军——孟无伤,诱杀永圣与北晋联军先锋有功、更兼襄助秦王大胜‘葬骑绝战’,封征北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雨啸将军——费千,守护雨啸城池、辅助‘葬骑绝战’有功,封雨啸伯,食邑两千户,赏金两千两;
双州州领、双全侯——皇甫凡,助阵‘葬骑绝战’有功,特授颇营主将之职;
界州州领、南湖侯——谢光辉,助阵‘葬骑绝战’有功,特赐南湖侯府一座、赏金三千两;
中军将军兼双州将军、望远侯——赵望,加增食邑至七千户,赏金五千两;
紫呈将军、护侯——明征,加增食邑至五千户,赏金五千两;
秦王第二副将、兴业侯——林许,加增食邑至五千户,赏金五千两;
秦王第三副将——司寇赢,辅助秦王有功,授战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秦王麾下——壤驷隐龙,辅助秦王有功,授威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左将军、狂侯——赵狂,加增食邑至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虎侯——令狐道,加增食邑至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信城州领兼信城将军——商尚,征练新兵有功,封信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秦王麾下——丁程,收取双盛有功,封盛侯,领兵驻守双盛;
吕中弃暗投明,大败杨笙所部有功,特封云君,统领麾下将士镇守云晶之地;
紫呈州领、紫呈伯——邓清,大败杨笙等部有功,授紫呈侯,食邑三千户,赏金三千两;
秦王麾下——滕高,辅助秦王有功,授高伯,封永康州领;
其余秦王所奏有功将士,交秦王自行封赏;上述诸军将领,皆由秦王统辖;另,凡秦王所请阵亡将士抚恤之事,朕无不应允;布告天下,咸史闻知,钦此。”
振奋人心之圣旨宣读完毕,秦雨任满眼赞许与自豪的看着眼前这个光宗耀祖之小儿子,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酝酿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为父接你回家!”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家之一字,对这个战事频发之乱世军人来说,未免太过奢侈!
短短一载,粗略估算,天下诸国魂断疆场之将士兵卒,竟高达五十余万!而这一令人毛骨悚然之冰冷数字,却十成都是秦夜一手造就的;以至于当下之流言蜚语中,渐渐给其冠上了“杀魔”之恶称……
“父亲放心,兄长此次也会一同回家。”众将在侧,秦夜对面前这个日益苍老的父亲,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透露了一点功成身退之秦天动向。
“东极帝都谈判?真的是他?”
葬骑绝战,如此史无前例之骑兵厮杀,谁能想到是由这个“远在东极帝都谈判”之秦王,一手策划并亲自结束的?
莫说诸国君臣,当时面对四方传来之消息密报,就连秦雨任这个亲父,也在责怪秦夜不知轻重,居然在前往东极参加谈判与赶赴雨啸主持战局之间,选择了前者……
尽管后来之捷报和多方迹象表明:真正到东极帝都谈判之人,乃外貌与秦夜极为相似之亲哥——秦天,可没有听到秦夜亲口承认,秦雨任心里,始终不敢相信!
身为父亲,秦雨任不后悔自己对两个儿子之教导方式,但每逢夜深人静、自饮自酌至微醉之际,回想起秦夜离家后之九死一生、以及秦天如今空荡荡之房间、乃至老伴长期以来对儿子的挂念神情,他心中还是会情不自禁——感到一丝愧疚!
“让父亲担忧,孩儿不孝!”不忍直视老父关切之眼神,秦夜后退一步,跪地叩首。
“起来,我们父子不说这个;临行前,皇上特地叮嘱:这些天补办完二皇子之生辰宴,就给你和婉瑜、伊月筹备大婚!准备一下,尽快班师回朝吧。”秦雨任收回思绪,一边扶起秦夜、一边笑着催促。
“父亲放心,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即可启程。传令三军:皇恩浩荡,今晚畅饮,明日回家!”
扬声说完,秦夜高举天下剑之右手尚未放下,顷刻间便有震耳欲聋之欢呼呐喊,从四周响起。
次日天一亮,秦夜留下林许率领两万翦营将士驻守永康,自己在秦雨任、皇甫无惧、赵御等人之协同下,带着两万余翦营将士、两万信城兵马、一万八千余羽营所属,旌旗猎猎地踏上了还京大道。
行军十五天,距离焱京不足百里之处,一名恒王王府亲兵以追风逐电之神速,出现在了秦夜大军前。
“报……禀报秦王……三日前之二皇子生辰宴上,皇上和霄晖郡主皆中剧毒……恒王命属下出城送信之时,皇上已然陷入昏迷!霄……霄晖郡主则无力回天……珠沉玉碎了……”
“胡说!不可能!来人……来人!将此造谣生事者,立即五马分尸!”秦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拔剑怒吼着下令。
“慢着……”皇甫无惧看着十分信任熟悉之信使,急忙制止。
“长公子,此事千真万确……属下携有恒王亲笔书信……”那名亲兵用尽力气爬到皇甫无惧身前,颤抖着双手呈上了恒王王府特有之函件。
皇甫无惧快速打开看了一眼,咬牙朝脸色苍白之秦夜,点了点头。
“仁州……仁州看海……伊月……伊……”
“月”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连月操劳过度之秦夜一时急火攻心,竟两眼一黑、摇摇欲坠。
“赵御和皇甫无惧留下统领大军……原地驻扎!其余人带上五百羽营所属骑兵营将士,随本王……立即回京!”
被赵望和明征上前稳住之秦夜,回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之壤驷隐龙,强行咽下口中鲜血,在众将忧心如焚的等待中,阴冷发出军令后,即箭一般向前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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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恒王在信中讲了很多,皇甫无惧之所以只是朝秦夜点了点头,一是怕说出全部实情,他会承受不住;二是怕六万大军因此人心惶惶、节外生枝!
细细说来,三日前那场二皇子生辰宴上,原本轻歌曼舞、觥筹交错之大殿,在文伊月突然晕倒后,顿时肃静了下来。
随着太医诊断,确定她是中了剧毒;接下来的逐一检查,又确认素君、凌山、君适等君臣都中了同一种剧毒。
经过毫发不爽之进一步排查发现,几人中毒之根源,居然是文伊月亲手酿造并带进皇宫之兰花盎……
起初,文伊月酿造这种自命“兰花盎”之花酒,原本只是为了打发等待秦夜的闲暇时光;后来察觉味道不错,就加大心思一再改良,才有了带进焱宫的这些成品。
按照她最开始的想法,也就自饮自乐!谁知,素镜看着好奇,便想要讨一杯来尝尝。
陪伴在侧之素君不愿让她饮酒,就顺手抢过文伊月递来的酒杯,大笑着一饮而尽;被其独有之口感所迷,他又连续喝了两杯!同时,还叫朝野公认的品酒高手——左相凌山、右相君适,跟着一起共饮了一杯。
可正当其余文武重臣吵着让素君一视同仁之刻,变故却发生了……
令人不解的是,在素君、凌山、君适三人尚能言行自如、与常人无异之时,同样身中一种剧毒之文伊月本人,则是恶化加剧得快很多,才第二日就唯有一息尚存,到了第三日——便香消玉殒了!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已经很少有人再去关心她这个“罪魁祸首”的生死!
毕竟,素君、凌山及君适,在这个时候也陷入了昏迷……
众目睽睽之下“谋害”千古一帝,纵然文伊月是素君亲封的霄晖郡主、哪怕其父是堂堂右将军兼礼部尚书、就算她与秦夜大婚在即,亦还是无可争议地被加以“弑君谋逆”之罪名!
如果不是素君在昏迷之前,下诏不得为难文、宣二族,恐怕那些目眦尽裂之天焱官员,早就将此二族族人,生吞活剥了!
饶是如此,事发后之右将军府、新都伯府,还是被四面八方自发前来的官员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日夜咒骂。
更夸张的是,皇后——凌洛雨,不知从哪里听闻秦夜侧妃、北晋永宁公主——安可一,乃擅长用毒之行家里手;以及什么“梁婉瑜之前和文伊月形影不离,为何事发当晚偏偏不见其人,决然与谋害皇上一事脱不了干系”等等言辞,于是趁素君昏迷之际发出懿旨,诏令苍穹护卫闯入秦王王府抓人。
苍穹护卫统领——澹台烽平,以苍穹护卫只听命于素君为由,拒不奉命!
凌洛雨无奈之下,只好重新下一道懿旨,动用帝都巡防营兵马,前往秦王王府抓人。
巡防营统领、兼有节制京城九门兵马大权之李豹,深知秦夜为天焱皇朝当下最重要之擎天柱,绝不能在自己手上干出此等祸连功臣、引发朝局动荡之蠢事!是故,其不仅不出面接旨,还下令巡防营将士全力搜捕那些街头游荡的可疑人;以防万一,他又暗中挑选一千可靠之士卒藏匿在秦王王府附近,只为帮帝国柱石尽些绵薄之力。
苍穹护卫置之不理、巡防营偷奸耍滑,使得凌洛雨两道懿旨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沦为朝野笑柄!
盛怒之下,这位彻底失去理智的后宫妇人,再发第三道懿旨——逼迫帝都府尹会同刑部官员释放牢狱囚徒,上门抓捕。
时值第五玉珩正在轰轰烈烈的查抄贪污官吏,当前之焱京大狱中,等待处决的穷凶极恶之徒,加上其近期坐实获罪之贪官污吏,全部关押之犯人,已然高达八千之众!
这些再无翻身机会、甚至没有活命希望的罪犯恶人,在得知可以将功折罪、换取宽恕之后,纷纷嚷嚷着表示效忠!
于是乎,天焱皇朝史上最为荒唐的一幕出现了:八千余行同狗彘之卑劣小人,竟来势汹汹地围住了功盖寰宇之秦王王府,且大有随时进攻之可能。
反观秦王王府目前的护卫,除了长期留守的六百名羽营所属,再无可战之兵!若非羽营所属无往不胜、杀人如麻之威名震慑天下,想必对方早已动武。
以上猝然生出之种种事宜,再次痛失挚爱之秦夜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好在皇甫无惧及时将恒王书信塞给赵望,总算通过他断断续续之转达,让其在抵达焱京城门之前,对个中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参见秦王,卑职在此恭候多时!”李豹远远看清秦夜等人,立即率众出城迎接。
“将军恩情,秦夜铭记在心!那帮乌合之众,现在还在与我秦王王府对峙吗?”秦夜下马回了一礼,开门见山问道。
“秦王放心,恒王统一千恒王王府亲兵、骠骑大将军携一千将军府护卫、诚郡王领一千护院兵丁,以及卑职派去的一千巡防营士卒,都会力保秦王王府万无一失!”李豹拱手作答。
秦夜听完,一言不发地看了看秦王王府所在的方向,对李豹及秦雨任躬身一拜之后,挥手朝右将军府方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