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皇帝抬眸,眼中有明显的惊讶,“你确定是要回苍南?”
三天他倒是可以批准。
可是三天,如何够两地来回?
“昂。”晁冷点点头,淡然道,“我有坐骑。”
“什么坐骑能三天来回?”皇帝这次倒真的惊讶了。
“一只鸟。”晁冷回道。
雪雕她没打算瞒着,反正早晚要用的,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
凌骁给她的信上,不仅写了凌将军腿的事情。
还写了另外一件事。
说是自从她走后,因苍屏郡城出现骑鸟仙人的传说。
苍屏出现不少不明身份的人。
他们在调查雪雕。
所以,晁冷干脆自爆了。
她真的无所谓。
皇帝更惊讶了,“什么鸟?”
“陛下要看?”
皇帝当然想看。
晁冷挥了挥手,把阿二放了出来。
“哎呀,终于能出来了,我都快要憋死了……”一放出来阿二就开始聒噪。
“闭嘴!”晁冷在意识内回道。
阿二庞大的身影,像座小山似的,骤然出现在御书房,把皇帝吓了一跳。
待看清时,非常惊讶。
他自然不会愚昧地认为这是妖物,他不是那么没见识的。
皇帝盯着阿二,上下打量一番。
“这是雪雕?”
“没错,雪雕,我的坐骑。”
听她亲口承认,皇帝心中一阵激动,这小孩的来历果然不凡。
必是天圣人没错了。
八百年前,大奉朝开国皇帝被奉为神授英主从而获得天圣人辅佐,令大奉朝传承八百多年。
如今他也有天圣人辅佐,幸甚至哉!
皇帝此刻激动的只想放声大笑。
“我说主子,不出去兜个风么,就在这傻站着?”
阿二憋不住,又贱兮兮地开口了。
空间里弹丸之地,早就把它憋坏了。
“本座又不是个观赏宠,本座可是伟大的圣雪山灵鸟……”
阿二一直在逼逼叨叨的,还不知从哪儿学会本座这个词。
见它啁啁啾啾,眼珠还转来转去,皇帝奇道:“它……这是在说话?”
“嗯,这家伙嫌太闷,想出去飞一圈。”
“走,出去,让朕看看。”
皇帝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眼中是少有的兴奋,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接近传说的一次,怎么能不好好看看。
……行吧。
晁冷无奈,只能跟着出去。
这下子只怕全京城都要出来看景了……
到了殿外的广场上,晁冷骑上去坐稳,阿二平稳展翅飞上空中。
巨大的翼展,令见多识广的皇帝都忍不住惊叹。
“果非凡物!”
为了避免真的把全京城的人都引出来,晁冷拍了拍阿二,叫它直接往清凉山飞去。
并未在皇宫上空停留。
说到底她不想太高调。
眨眼间,一人一鸟就没了影子。
皇帝只能看空气,他都没看尽兴呢。
好在几分钟后,晁冷又回来了。
今天伴驾的大太监是刘福,看到雪雕下降落到地面,他状若无意地对皇帝说道:“如此神物,当配陛下呀……陛下可想试试?”
他说完,看向晁冷的方向,脸上依然挂着谦卑的笑容。
晁冷走过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虽然没听清,但她看到了。
刘福心头倏然一惊,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他却觉得有一股凉意。
“陛下,雪雕认主,一生只认一人,不是我不想给你骑乘,而是这玩意脾气要是上来了……万一出点意外,我可担当不起呀。”
皇帝笑着睨她一眼,“朕不会觊觎你的宝贝,放心吧。”
他有江山万里,不至于贪图一宝。
晁冷嘿嘿一笑,“我不是那意思啦,这玩意确实脾气大,不信,你可以让刘公公试试。”
刘福一听,连忙摇头拒绝。
他可不敢试,万一从高空掉下来,一定摔成肉泥。
晁冷心道:你想多了,阿二碰都不会让你碰。
阿二歪着头,盯着刘公公看了片刻,然后猛地把头扭到一边。
虽然不能说话,可那动作,嫌弃的意味足足的。
“哈哈,果然通人性。”皇帝哈哈大笑道。
最后,皇帝同意批给晁冷三天假。
并要求她一从苍南回来,就要投入新工作。
晁冷自然答应的爽快。
出宫后,她去见了闵珩,约定隔日出发。
回到陈府,晁冷想起该去给郑石复诊了。
当初约好,每七天复诊一次,回苍南之前正好该去一次。
正在收拾,门房就传话来,说是郑家来人请她了。
晁冷带上红锦和青四,往外面走。
经过陈洵的院子,看到陈洵和苏修正从院子里出来。
她有好些天没见到苏修了,他有文人的社交圈子,一般都在国子监和诗社那边混。
在京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九弟,你要出去吗?”陈洵问道。
“嗯,去郑府复诊。”
晁冷看他有话说的样子,问道:“有事?”
“是阿修有事找你。”
“阿修,你找我何事?”
苏修张了张嘴,顿了下说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要么你先去忙吧,等你回来再说。”
“那也行吧。”
晁冷挥挥手,带着青四和红锦出了门。
到了郑府,给郑石诊治。
这次郑石虽然还是睁不开眼睛,但是眼部和手部的反应,比以往更明显。
从表象上看,情况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少郎君,上次你给太尉的药丸,已经吃完了……请问……”
问话的是郑经的妻子,郑子瞻的嫡母,蔡氏。
奇怪的是,这次她竟然没看到郑子瞻。
“药丸我这也没有了,”晁冷沉吟片刻,像是做了决定,说道,“我这还有几瓶荣养口服液,药效虽比不得那药丸,但也是滋养身体的,就给太尉服了吧,五日服用一瓶即可。”
荣养口服液,郑经早就听说了。
陈家人,曹季,还有元宵节那天,服过荣养口服液的人,都说效果非常好。
尤其是曹季,就连腿上的寒疾都治好了。
元宵那晚,皇帝也向陈中启讨了半瓶喝了,当时就赞不绝口。
弄的很多人都心痒痒,也想弄几瓶口服液,但都被陈中启给回绝了。
如今这小孩竟然,竟然就拿出来了。
若是她与郑家为敌,为何愿意拿出来?
若是不与郑家为敌,政事上为何又总站在对立面?
郑经看着她,神色很复杂,眼中一晃闪过多道情绪。
那边朝堂上总是让他陷入不利,这边给太尉治病却又非常认真尽心。
他简直看不透这个小孩儿。
晁冷把药瓶交给他们,告辞离开。
郑经盯着她的背影琢磨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