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煮水饺是用铁锅煮的。
吃也是在苏娘子家小院里吃的。
经过短暂的消食,苏娘子和二婶娘忙着去洗碗洗锅。
二叔带着金银铜铁去晒场了。
“小郎,这个锅还挺好用的,你在哪里买的?”二婶娘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叫“锅”的铁器。
黑乎乎的,看着挺结实。
不像那些陶器瓦器瓷器,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这个锅应该能使很久,她挺心水的。
“这是我叫铁匠打的,二婶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弄一个来。”
“这个贵吗?”二婶娘知道铁器不便宜,尤其还是个这么大的铁器。
她还真担心自己买不起。
“不贵,钱的事不用担心。”
“小郎,你看这葛根粉应该沉淀好了吧?可以弄出来了吧?”苏娘子手里拿着盖子,指着一个大瓷盆问道。
“噢,你不说我都忘了,应该是好了。”
经过一天的沉淀,粉液泾渭分明。
倒掉棕色的液体,剩下的就是白色的葛根粉了。
二婶娘啧啧叹道:“你还别说,这脏水还真的弄出白色的粉了。”
晁冷把葛根粉挖出来,用细麻布包起来放在竹箅上。
这个湿粉还需要晒干,不过今天是晒不了。
过了一会儿,二叔回来了。
二叔是元儿爷爷的亲兄弟。
他比元儿爷爷小十来岁。
干活的人显老,看着有四十出头,实际才刚满四十。
元儿喊他二叔公,这么一叫,感觉更老了。
这里把爷爷辈的兄弟,统称为“公”,比爷爷年纪大,称为“伯公”,比爷爷年纪小,称为“叔公”。
二叔这人性格低调温和,平常话不多。
二婶娘和他正相反,泼辣爽快。
平常一些琐事都是二婶娘出头。
来了这么多天,晁冷还没跟二叔说过几次话。
但他这人从气质面相上看,就给人很靠谱的感觉。
是那种闷头做事,有事他真上的人。
家风很好,所以金银铜铁的性格也很好,三观也很正。
也幸亏如此,不然苏娘子的日子不知会有多苦。
“晒场那边还在忙活。”二叔道。
“这天都黑了,还在干啊?”二婶问道。
“有人想连夜干呢。”
这早点弄出来,就能早点吃到嘴里,也难怪村民着急。
这一村人就没几家是能吃饱的。
“金子他们呢?”
“我本来想在那边干一会,几个臭小子非让我回来歇着,他们替我干。”
“让你歇着你就歇着,你白天也挖了一天的葛根了。”
“几个兄弟都孝顺,以后二叔和二婶有福享呢。”苏娘子笑道。
“二叔公二叔婆,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孝顺你们的。”小A乖巧地插了一句。
晁冷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这小子,竟然学会嘴甜了。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有名的高智商低情商。
“哟,行,叔公和叔婆等着享你的福呢。”二婶娘笑道。
“二叔,哥哥们不能熬通宵,明天还要练武呢。”晁冷提醒了一句。
二叔点点头,示意她放心,“族长没同意连夜干,不然明天上山没力气,他们几个干到亥时初就回来。”
亥时初就是晚上九点,不算晚。
“族长还在晒场?”晁冷问道。
二叔点点头,“在的,你找他有事?”
“是有点事。”
前天族长问她土匪的事,她还没有回复他。
何况今天在镇上打听到的消息,也要和族长好好说一下。
见她要出去,小A自然而然过来牵起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也好,消息共享,小A也可以参谋参谋。
只是他不能在族长面前露馅。
……
从族长那回来,已经快到亥时。
各自洗漱休息。
晁冷照例带着小A进了空间。
今晚她向族长提了两条建议,一是组织村中青壮操练,成立自卫队,以抗击土匪来袭。
二是土匪来袭时,全村撤入山里。
最后族长选择了第二条。
族长这样选择也是不得已。
因为村民目前忙着操弄吃的,根本无力,也无心操练。
同时他也担心临时抱佛脚,操练没有多大效果。
村民并未有过与土匪作战的历史,心理上难免胆怯。
只怕不能起到有效的防卫行为。
一旦遭遇,必然会发生损伤。
这个后果,村民不见得承受的住。
晁冷觉得族长考虑的也有道理。
一旦人口损失,她这个主张成立自卫队的可能也会被牵连抱怨。
何况建立自卫队,还要配合一系列的防御措施,比如挖壕沟陷阱,制作防御和攻击类的武器……
“大九,族长选了第二条,就得考虑何时撤入山里。”
“嗯,时机很关键。”
“那要安排人放哨吗?”
“这个可以有。”
安排人放哨,做到及时预警。
以便村民及时撤离。
“我觉得在东坡那边设置一个哨点可以。”小A道。
白石村并不是一个好的防守地。
村子北边和东边都是广阔无垠的田地。
若是有土匪从这两个方向来袭,以目前的条件,根本做不到有效防御。
小A说的东坡,顺着出村的小路,往东约两里。
那里有条南北方向的屋脊形高坡。
村民习惯称其为“东坡”。
在那里设置哨点,可谓视野开阔,便于观察。
坡上也有些树木灌木,便于隐蔽。
晁冷点点头,“我也觉得那地方可以。”
“其实,要我说,最好连岗哨不要弄,直接早点撤入山里算了。”小A道。
“用不着这么早,土匪最近应该不会过来。”晁冷道。
“你怎知道?”
“你想想,刚才族长说贾汪镇在东边六七十里外,土匪抢了黑水镇后,很明显往南来抢苍屏镇更近,但他们却选择去了更远的贾汪镇,这说明什么,说明武家在短期内确实还有震慑作用。”
“另外,族长不是说了么,武家之所以能经商这么顺利,家业发展这么兴盛,主要是武家有人在京里当官。”
“武家上头有人,地方官不可能放任匪患猖獗,肯定要剿匪的。”
“所以,除非有一些不可控因素,或者土匪队伍壮大到可以举旗造反,要不然,白石这边应该还能安逸一段时间。”
“你分析的有道理,不愧是我们头儿。”
“李睿上尉,你还记得我是你头儿啊,天天大九大九的喊,简直是目无上下。”
“夸你一句,你还摆上谱啦……”小A眄她一眼,抄起一捧水,就向她泼来。
“你胆子大了啊,敢泼你的长官。”晁冷也忙着抄水泼回去。
两人嘻嘻笑着在溪水里打闹起来。
就算是撤入山里,也要做很多准备的。
晁冷向来喜欢未雨绸缪。
不打没准备的仗。
所以接下来几天,她很忙。
不仅要带金银铜铁学武,还要抽空去山里采集物资,草药,甚至毒药等。
“去采毒药?为何采集毒药?”小A问道。
“做些带毒的武器以防万一。”
“另外,做些毒药粉给你防身用。”
“防身毒粉啊,这个可以有。去哪里采,你有目标了吗?”
“箭毒木,你知道吧?”
“知道啊,见血封喉树,树汁有剧毒。”
“这边深山里就有,我打算去挖一棵扔空间里。”
“另外,还可以采些断肠草,野葛,乌头,这些都是可致人死地的毒药,其实很多中药都可以致死……就连你上次说的野芹菜,炮制后一样可杀人。”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中药做不到的。”
小A呆滞片刻,才道:“被你说的,我觉得中医好可怕。”
“是啊,记得别得罪我啊。”晁冷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