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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带人在王府主院忙活折腾了五日,终于完成了她的大礼。

这礼她从两月前便开始准备,终于赶在郁峥大婚前大功告成。

站远了些瞧着自己的成果,郁澜十分满意。

睡了几日书房的郁峥,见到郁澜的杰作后,隽脸神色复杂。

“怎么样?喜欢吗?”郁澜献宝显摆的问。

他能说不喜欢吗?

郁峥微叹道:“这未免太大了些。”

“大才好呢,尽情尽兴。”郁澜促狭挑眉。

郁峥说不出话了,沉默以对。

郁澜拍拍手道:“再有两日就是大婚了,姜舒见到一定会很惊喜,真期待。”

提到大婚,郁峥的神色缓和下来,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他也很期待。

新人成婚前一月不能见面,他与姜舒,已有一月未见了。

这一个月,忍的他甚是辛苦,好几次夜里失眠,入梦全是姜舒。

两日,再有两日,他便不用受相思折磨了。

晚间,郁峥准备安歇时,瑞雪支开霜华,拿出一只香囊。

“王爷,这是奴婢昨夜刚绣好的,与姜姑娘那只一样。”瑞雪满怀期待的将香囊捧到郁峥面前,面带娇羞的望着郁峥。

郁峥瞥了一眼,墨眸瞬间拧起,冷声质问:“谁让你绣的?”

这香囊的确与姜舒那只极其相似,一样的蓝锦,一样的白芍。瑞雪若不说,郁峥还以为她偷拿了他的香囊。

瑞雪一怔,没料到郁峥是这般反应,磕巴道:“奴婢……奴婢见王爷甚是喜爱姜姑娘绣的香囊,便照着绣了一只。”

“拿走,往后不要再让它出现在本王面前。”郁峥不屑一顾,没有半点喜色,更没有多瞧一眼。

瑞雪懵了,不甘追问道:“王爷为何不要?”

她自认为,她绣的并不比姜舒差!

郁峥冷声道:“本王只喜她绣的。”

知晓瑞雪心思,郁峥警醒道:“你同霜华服侍我多年,清楚我的脾性。若你想继续留在王府,便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守己。”

“若你不甘只做婢女,本王也可放你离府嫁人。”

听到这话,瑞雪面色霎时白了下来,捧着香囊的手止不住颤抖。

望着郁峥神情冷肃,半点不留情面的隽脸,瑞雪咬唇道:“奴婢不想离开王府。”

“那便谨守本分,别生他念。”郁峥说完,挥手让她退下。

瑞雪捏紧手中香囊,回屋后扑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霜华不明所以,劝慰了半天也不知她为何哭。

瑞雪什么也没说,哭完抹干眼泪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又同往常一样,同霜华一起侍候郁峥起居。

郁峥神色无异,似是昨晚的事儿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穿衣这等近身之事,都让霜华一人来做。

霜华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却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婚期将至,王府越发忙碌起来。

宫中御厨提前两日来到王府,准备婚宴所需食材。

各种采买送货车,从侧门鱼贯进入王府,将厨院堆的满满当当。

府中下人做着最后清扫,摆放宴桌张贴喜字,忙的不可开交。

同样忙的脚不沾地的,还有姜家。

此次嫁女,姜父姜母大操大办。府中上下洒扫一新,各处廊下挂满大红灯笼贴满喜字。

钟越和翠云楼另一大厨受邀,承办姜家宴席。

姜舒在舒桐院也没闲着,反复的练习着大婚礼仪。

楮玉和檀玉拿冷星练手,已给冷星梳了好几日头发,冷星一见她们就害怕。

她这辈子都没梳过这么多头,感觉头皮都要扯掉了。

十月十四晚,楮玉侍候姜舒早早睡下,叮嘱她明日卯时便要起身,沐浴焚香后梳妆,让她一定要养足精神。

道理都懂,可姜舒躺在床上,想到明日便要嫁给郁峥,心绪激奋的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直至夜半,姜舒爬起来,从床头暗格里拿出郁峥的名佩,紧握在手里。

十月的天已经很冷了,玉佩握在手中冰凉透骨,那股凉意直击姜舒心底,抚平了她心中燥热,使得浮躁不宁的心逐渐安定下来,沉沉入睡。

姜舒做了一个梦,梦还未完,她就被楮玉叫醒了。

“姑娘,姑娘,该起了。”

姜舒艰难睁眼,感觉自己才刚睡着一会儿,困顿的紧。

楮玉和檀玉一左一右,把姜舒从床上扒起来,扶去放好热水的浴池沐浴,然后焚香梳妆。

上口脂前,钟越送来早饭。

鲜肉馄饨,小煎饺,浓豆浆,百合莲子羹。还有几样点心,让檀玉带着姜舒饿了吃。

“姑娘,我身无长物,只能以此送你。”钟越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

姜舒于她,除了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丝友情,更有知遇之恩。

钟越很感念姜舒,让她得以留在翠云楼,实现她的梦想。

如今姜舒得嫁良人,钟越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可她想了许久,也不知该送点什么,好像姜舒什么都不缺。

最后,钟越决定,为姜舒做了一顿早饭。

她知道姜舒爱吃,便希望姜舒吃了她做的早饭,能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出嫁。

“多谢,我很喜欢。”姜舒坐到桌前,将一整碗馄饨吃光,又喝了半碗豆浆,尝了两只煎饺。

“姑娘,再喝点这个。”钟越将百合莲子羹端给姜舒。

姜舒明白她的心意,虽然已经吃饱,但她还是喝了半碗。

吃饱喝足,姜舒笑着对钟越道:“你今日可比我更忙,快去吧,我这儿有楮玉她们,不用担心。”

“祝姑娘与璟王恩爱白头,子孙满堂。”钟越说完,端着碗盘走了。

姜舒起身伸了个懒腰,漱口后让楮玉檀玉给她换喜服,上口脂,戴凤冠。

一切收拾妥当,楮玉又细细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同檀玉收拾东西,等着郁峥来迎亲。

姜舒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便笑了。

“噼里啪啦!”忽然,鞭炮声响起,郁峥来了。

姜舒心头一颤,赶忙捏手端坐。

楮玉拿过喜帕给姜舒盖上。

“王爷。”没多一会儿,屋外传来行礼声。

郁峥身份贵重,寻常人不敢拦他,只有姜宁在郁峥进门时,要求作诗作对刁难了一番。

可郁峥师从周太傅,所学东西远比姜宁广泛,又岂会被难到,不过盏茶时间便进门了。

“王爷。”见到郁峥进屋,楮玉檀玉一同行礼。

姜舒闻言两只手绞在一起,竖起耳朵去听郁峥的脚步。

看着那抹红色身影,郁峥的眼中再容不下其他,步履坚定的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