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空正在思索,那支匈奴骑兵已经奔到了城墙下,停在了弓箭射程外。
一个匈奴人纵马出列,浑身都被兽皮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
他拉下遮脸的兽皮,露出脸颊上的懦夫印记,高声喊道:“安北关的将领,我是盛北王手下万骑长敏那查多,盛北王就在这里,同为大盛子民,为何闭关架弓弩迎接?”
杜空呵呵一阵冷笑,双手扶着垛口喊道:“我是安北关总兵杜空,你们胡人的盛北王来这里做什么?”
敏那查多正待回话,队伍里奔出一骑,正是盛北王呼衍伊邪,“敏那查多,让本王来。”
他也同敏那查多一般,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喊道:“我是盛北王呼衍伊邪,听闻太子妃大婚,我们胡州百姓欣喜万分,本王特意携重礼入盛京祝贺,请杜总兵打开城门,让我等过关。”
“太子妃大婚,用得着派来五万军队祝贺啊?”杜空伸手指着呼衍伊邪,“当年让你侥幸跑了,现在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呼衍伊邪缩了一下脖子,当年他差点被杜空砍了脑袋,现在看到杜空还是有些害怕。
“杜总兵,本王确是携诚意而来,你看我们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若是两军交战,我们岂能不带武器。”
杜空闻言,扶着垛口仔细一瞧,发现还真是如呼衍伊邪所言,这近百人的匈奴队伍,都是一身兽皮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座下马匹手中火把,既无弓弩也无刀剑。
若真是两军交战,怎能连防身的兵器都不带,莫非真是要进京祝贺太子妃大婚的?
可是他再一抬头,看见远处那蜿蜒的火龙,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无论怎么说,五万匈奴人都太多了,多得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要攻打大盛。
一个将领提醒道:“总兵大人,他们虽然没有弓弩刀剑,也许在身上藏着匕首……”
呼衍伊邪不容他思考,继续喊道:“杜总兵,我们没有携带任何兵刃,我们都是大盛子民,本王是太子殿下亲赐名位,怎会有背叛大盛之心。”
敏那查多催马上前,“盛北王所言皆无虚假,若杜总兵不信,我们可入关详加解释。”
杜空听到敏那查多这么说,立刻露出头道:“如此甚好,方显你们诚意,来人,给他们开门。”
他手下的将领道:“总兵大人,这样不妥吧?”
杜空摆摆手,低声道:“横竖也就是一百人,又手无寸铁,难道还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而且如果来的真是盛北王,还可以把他当作人质,令匈奴不敢攻城,划算。”
将领恍然大悟,转头高声道:“为盛北王开门!”
在城墙上的军士听到号令,立刻一起推动转盘,将吊桥放下,打开了城门。
杜空沿石阶走下城墙,低声对随行的将领道:“呼衍伊邪好歹也是太子亲封的盛北王,直接动武不妥,可以先请他们到大厅设宴款待,若发现异常,当场将他们擒拿不迟。”
这些大盛将领中,就他认识呼衍伊邪,所以他必须得亲自去确认一下来的是盛北王本人才行。
将领拱手道:“总兵大人高见,属下带两千名刀斧手在大厅外埋伏,听您摔杯为号。”
杜空满意地一挥手,让将领下去准备,自己则带着五十名亲卫来到城门口。
此时数百名大盛将士正虎视眈眈地手持弓弩,看着从城门鱼贯而入的匈奴人。
经过军士们的仔细检查,他们确实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连匕首也没有。除了呼衍伊邪身边跟着的一个比常人高出两头的大汉非常引人注目,就没其它的了。
杜空站在道中央,看着迎面走来的呼衍伊邪,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没错,就是那小子,除了看起来结实了不少,模样一点没变,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绝对不会是其它人假扮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施礼道:“盛北王,您带了五万大军来,我不得不防,请到大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