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哥哥，初时相识，我问你来自哪里，又是来这做什么？你可还记得是怎么答我？”
不待冯英俊回答，沈曼如再次开口道：“再次见面，我问哥哥，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你可还记得是怎么回我？”
“曼如自问，自问……”沈曼如的声音逐渐哽咽，“问得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沈曼如的双手互拽得发红，双目紧紧地看着前方，却不肯再往前一步。
正对着的姜子林，被看得心头一紧。
直到林玖停下来，拿起了地上的包包，重新站好，他才反应过来：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她当作沈曼如！
小李是跟姜子林最早的人，且不说未初面试前，姜子林已经对林玖另看一眼，也不说她此次的表现不错，单她看姜子林的脸色，便知道他是挺满意的。
略一思考，小李便从位置上起身，给林玖搬了张椅子，重新给了瓶水，还塞给她几张纸巾。
林玖连忙道了声谢，她刚坐下，对面的姜子林也重新抬了头：
“林小姐是S市的？”
“是的。”
姜子林手上还拿着一张纸，正是林玖随面试视频一起发过来的个人资料。
S市是南方的沿海城市。
难怪了！
难怪她说起话来，有一种不做作的软糯，原来是天生的。——这倒挺符合沈曼如的人设。
不过……
“我看你原来是想试镜女主角？”
“是的。”
“那你这台词功底不太行。”
林玖愣了一下。
“视频里的台词，你练了很久吧？”
林玖下意识便想摇头，只是她见姜子林十分笃定的模样，又稍稍迟疑了，随即她想起被她忽略的一点：
未重生前，她在老师那确实以‘温娇’练习过多次。
姜子林则当她默认了：
“视频里，你字正腔圆，肢体动作也很顺畅。今天这一场，你的注意力都在表演上，所以字音语调并不稳。”
“但你的声线不错，自然的发音就已经很适合‘沈曼如’。”
“怎么样，还是想要‘温娇’吗？”
姜子林一句一句地砸下来，林玖已然没法细细思考，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
“是的。”
或是因为老师的缘故，或是因为练习多次的原因，林玖对‘温娇’已经有了执念。
“哪怕是丢了‘沈曼如’？”
演绎过一次后，林玖也能寻找出‘沈曼如’的闪光点……但‘沈曼如’同‘温娇’相比，林玖更想要后者。
到了这会，已经同角色的番位无关，纯粹是个人的喜好了。
“是的。”
姜子林挑了一下眉。
他将目光重新落在纸张上，“你现在还没有经纪公司？”
话题转得有些快。
林玖暂且收起混乱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在姜子林的问话上，“是的。”
“嗯。”
“在这之前，都没有演过认真的戏对吧？”
林玖的个人信息上，自然也写明了女团出身，在姜子林看来，即便是MV，也是演戏的一种。
而林玖却是想到前不久的《恋魇》。
以‘初恋’的角色定位，且还一句台词都没有，确实也不算是认真的戏。
再加上她签的合同有保密项，现在也不好多说。
所以，林玖点了点头。
“行，那今天就这样，我会让小李再通知你面试的时间。在还没有结果之前，都要保密，对谁都不要说。”
姜子林说完，看了小李一眼，小李会意，将摄像机给关了之后，向着林玖走过去。
林玖看着姜子林，头脑有一瞬空白。
“我这是通过了吗？”
林玖说得不大声，但也足够办公室里头的另外两人听见。
小李笑着肯定她：“这一轮通过了哦！”
反应过来，林玖赶忙向两位道谢。
小李见她连鞠躬都用上了，吓得赶紧拉住她，“这也是你自己有实力！最后一轮也加油哦！”
小李偏了偏头，凑近林玖小声地说：“我看好你哦！”
林玖弯了弯眼，也跟着轻声回：“谢谢你。”
虽然都是小声寒暄，但两人都听得出彼此言语间多出了些亲近，不由又是相视一笑。
“我带你出去吧！”
姜子林看到这才出声，“嗯，小李你送送人，我去后台看一下。”说完，他也不等人回应，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小李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这人平常懒得很，但一沾上自己的工作，比谁都着急上心。
“导演人就这样，你别看他不苟言笑的，但熟悉起来，再好相处不过了！”
类似的话，老师也同林玖说过。
小李吐槽了一句后也就收了嘴，一边带林玖往外走，一边同她闲聊其它的。
而她嘴中‘很好相处’的导演，这会却是在后台发脾气！
“时成志他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一件衣服也拿不出手了？出尔反尔，他小人吗？”
“你问问他，是不是我也可以中途不拍了？！”
“他在哪呢？怎么不敢来了？是不是心虚啊？！啊？！”
小助理章尧此时正在代自家领导受过，鼻尖都要被姜子林的手指戳到了也不敢后退，一副宽肩，这会都缩到脖子处了。
“怎么了？声都不敢吭，这是早知道这事，还故意往上赶是吧？”
此时的姜子林一改办公室的‘惜墨如金’，话语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战斗力不可谓不爆棚。
章尧赔笑，“这怎么可能？”
“姜导，这可能真是我们不小心弄错拿错了！您看咱们今天也拿了这么多衣服过来，这件不拍就是了。”
姜子林冷笑，“拿错？你们时创这么大一间公司，还能拿错？我看分明就是他时成志故意的！”
章尧真想说：
‘他就是故意的！姜导您赶紧找他骂去！’
可怜他一打工的，这话还真说不出口，要不然……这饭碗不保啊！
章尧扯上最真诚的笑容，“姜导，这事总监他真不知道，都是我监督不力，要不今儿个我请您吃饭行不？”
“哼！我看你跟他都是一丘之貉！”
“不拍了不拍了！这破宣传片爱谁拍谁拍去！”姜子林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