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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诡三国 > 第1250章 灵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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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骑兵顺着爆裂而开的毋丘兴左右两个营寨缺口,狠狠的撞了进去,战马嘶鸣奋蹄,将一个个毋丘兴兵卒撞飞。≦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网 ≧刀枪齐举,各种各样的兵刃搅动,转瞬之间,是血肉横飞一片。被爆炸声吓的蒙圈的毋丘兴兵卒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结构,呼喊惨叫声此起彼伏,被征西骑兵打得毫无抗手之力,然后又被跟随而进的步卒,进一步的扩大了营寨缺口,被打穿出一条血路出来。

冲入营寨的张绣等人,完全放开了手脚,带着披甲冲锋的骑军一直杀进毋丘兴营寨的深处,但凡是看见毋丘兴兵卒有集结抵抗的模样,便领兵绞杀,反复犁了几遍之后,营寨便已经是大坏,随着营寨寨门被征西步卒打开,毋丘兴兵卒便纷纷掉头逃窜,哭喊声接地连天的响起。

毋丘兴兵卒要么在营寨当被砍翻,要么逃出了营寨之后被骑兵围堵追杀,要么走投无路竟然一头栽进了汾水之,载沉载浮被汾水带了下去。

要知道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严冬,但是河水依旧冰凉,再加身处北地,很多人根本不通水『性』,一旦落水和秤砣一样,挣扎不了几下,被汾水吞没。

斐潜见此局面,也没有丝毫要收拢兵马的意思,继续任他的骑军步卒都散开围剿毋丘兴的溃卒,连斐潜身边的亲卫,若不是还有护卫斐潜的职责在身,说不定都有些按捺不住想冲去了。见到平阳遭受兵灾,城城下都残破,再加得知蔡邕身亡,这些从并北一路而来兵卒,几乎每个人都想狠狠的厮杀一番,让这支毋丘兴的军马,不得一人生还!

在央大营之类,郑泰看着征西旗帜,只觉得浑身下,遍体寒冷。

其实他之前有那么一个瞬间,看着营寨寨墙和营的兵马,曾经以为他可以抵挡住征西的进攻,至少能坚持到天『色』黑下来,最起码不至于一触即溃,却没想到,那个征西将军,竟然能引得天雷!

不!这不是天雷!

郑泰跳将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奔逃的毋丘兴兵卒,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宛如雪崩般的反应,左右两个营寨的抵抗,瞬间垮塌了下去,在征西兵卒冲入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转眼之间被冲垮,淹没在征西战旗之下。

郑泰喊了一声什么,但是在嘈杂环境之下,竟然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究竟喊了一些什么,更不用说已经是惊慌失控之下的毋丘兴兵卒了……

杨彪之下,毋丘兴统领的北伐平阳的这样一支军队,至此全败!

杨氏举兵北伐,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多少算是一场喜剧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已经演变成为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

弘农杨氏已经是倾巢之力,联合诸多方面,依旧无法撼动征西的根基,若是这场大战结束,征西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攻击弘农之时,又怎么可能去抵挡如此强盛,如此剽悍的敌手?

那么弘农杨氏撑起来的一片天空,是不是将无可挽回的崩塌下来?

只恨自己没有回天之力。

不是,在面对征西如此彪悍的兵卒面前,又有谁能有回天之力?

逃吧……

反正肯定是挡不住了,又何必坐而待毙?

郑泰左右偷偷瞄着,脚步渐渐往后退去,正要准备招呼属于自己的亲卫,想要悄无声息的逃走的时候,却撞了几名毋丘兴的亲兵……

“郑郎君,欲往何处?”毋丘兴的亲兵不阴不阳的说道,旋即变了脸,将手一指,吼道,“拿下!”顿时有几名兵卒涌来,七手八脚将郑泰按倒在地。

郑泰还待挣扎,却被不知道谁一拳击在了腹部,疼得蜷缩起来,再看到自家的那几名的亲卫,也被另外的几名兵卒砍翻,不由得大惊:“咳咳……汝……汝欲如何,岂敢以下犯!”

毋丘兴的亲兵前唾了一口,懒得跟郑泰哆嗦,冷笑道:“蠢货!若无汝鼓动我家将军,焉有此败?带走!”毋丘兴受了重伤,算是想要逃也逃不了,因此还不如将郑泰抛出去来死求活!

………………………………

桃山蔡氏小院院门和院墙,已经是披麻挂孝,连原本的门口的两个灯笼,也换成了惨白的颜『色』。

斐潜站在蔡府之前,看了一眼免冠的垂首竖立一旁的荀谌,稍微停留了一下,制止了院门处准备通禀的兵卒,略整了整身的衣甲,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脚往里面走去。

令狐邵跟在斐潜身后,见斐潜进了蔡府,而荀谌依旧站着不动,便前扯了扯荀谌的衣袖,示意了一下。荀谌看了令狐邵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和令狐邵一起进了蔡府。

还没有走到大堂,听见大堂之传来了一个略有些尖锐的男人声音:“蔡兄名满天下,又曾任朝廷重职,岂能如此简陋从事!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叔父……此乃家父生前所愿……”

蔡琰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笑话!汝为蔡兄之女,也应读过孝经!”尖锐声音的男子大帽子盖了下来,说道,“为人子女,当尽孝道!丧葬大事,岂能从简?还有,蔡兄乃天下名士,岂能用此薄棺?真真荒唐!当引灵回乡,择日厚葬才是!汝欲不尊孝道耶?”

汉代,跟先秦一样,大多数的人依旧认为灵魂是不灭的,人死亡之后,还会在另外的一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因此为了让死者依旧能够过一个舒适安稳的生活,不仅是在墓室按照原本活人生活的房屋结构之外,还需殉葬大量的物品,以供死者在另外一个世界使用。

伴随着祖宗祭祀的风俗,很多汉代人相信有作恶的鬼,也有降福的灵,因此为了求死者对于生者的庇佑和保护,特别是祖宗的保佑,也为了进一步加强宗族之间的向心力,特别是鼓吹孝道,号称以孝治理天下的汉代,对于丧葬一事更加的看重。

倾家『荡』产来安葬家死去的老者,在汉代,并不是一件稀的事情,甚至很多人不惜举债来进行丧葬。像是斐潜之前父母下葬的时候,几乎是将整个家底全数花光,若不是斐潜穿越而来,说不定也一样是败落了。

斐潜一皱眉,脚步放缓,旋即便在游廊当站着。

大堂之内,谈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侄女不敢……”蔡琰说道,“家父素爱桃山,多次曾嘱咐侄女……欲托体于此山,左可观春华秋实,右可聆朗朗书声,以青山翠瓦,绿叶红花为伴……”

“这……不可!”尖锐声线的男子的声音更加的尖锐起来,刺得耳膜都有些生疼,“胡闹!蔡氏之人,自当回归蔡祠!岂有流落在外之理!汝且勿自误,损蔡氏声名!”

蔡琰声音不大,但是依旧在坚持:“此乃家父遗愿,与蔡氏声名何干?”

“哼哼哼哼……”尖锐声线的男子冷笑着,说道,“还不是汝做得好事!若非汝与征西有私,蔡兄岂会遭此横祸!某未以蔡氏家法惩治于汝,已是看在蔡兄之面,为亡者所讳尔!汝焉敢獐智于某,巧言令『色』!”

蔡琰显然是愣了一下,“叔父何出此言……”

斐潜皱眉,甩开了披风,便大步向前,鳞甲甲片之间,伴随着步伐铿锵有声,顿时打破前院的宁静。

“何人?!”尖锐的嗓音响起。

“大汉征西将军至!还不速迎!”黄旭沉声喝道,声浪在前院扩散开来,震得堂前招魂幡都在摇摆。

铁甲铮然,斐潜也根本来不及梳洗沐浴什么的,从战场便直接回到了这里,一身的戎装之下,带着厚重的血腥味,差点呛的慌忙前来迎接的一个年男子一个跟头!

“啊,不……啊欠!不知大汉征西将军亲临,有失远迎……”年男子忍着斐潜等人散发出来的气味,控制着掉头捂着鼻子的冲动,前拜见。

汉代自然是没有什么香水遮盖气味,斐潜跟着大部队,一路风尘仆仆,灰尘和汗水混在在一起,再加时间一长,在衣袍铁甲之间发酵,然后又难免沾染人血马血的腥味,这味道不要太酸爽。

斐潜和黄旭自然是如同于久处于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反正军旅之,多数都是如此,甚至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能洗一次澡的都很正常,早习惯了,而荀谌和令狐邵原本不是纯粹娇气的士族,对于这种气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但是对于年男子来说,杀伤力太强了一些,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年男子甚至觉得头都有些发晕……

斐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让年男子弯着腰在那边拜着。跟在斐潜身后的令狐邵,自然也是站着不吭声,荀谌本身也算是待罪当,因此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什么举动,因此整个场面一下子冷却下来。

若是斐潜不知年男子的来意,又或是没有听见年男子的话语,多少看在蔡邕蔡氏族人的份,给些面子,但是现在么,斐潜一方面长途跋涉,又刚刚结束了战斗,不论身心都很疲惫,再加年男子之前的无礼之语,更是让斐潜心不快,也懒得进行掩饰了,径直表现了出来。

“……这个……”年男子尴尬得要死,心自然火冒三丈,但是扑面而来的浓厚得仿佛有质一般的血腥味道,再加征西将军斐潜的官职,使得他根本不敢向斐潜发火,只能是自己找台阶下,一转头对着蔡琰说道,“安得无礼!贵人在此,汝焉得安坐?还不速迎!”

年男子看似在斥责蔡琰,实际自然是在说给斐潜听的。但问题是此处乃蔡邕停灵之处,作为蔡邕的儿女,此时应该在灵前伺候,每到一人吊丧,均要下跪叩首,行尽孝报丧之礼,岂有丢下父母亡灵,然后在灵堂奔来走去的道理。

蔡琰闻言,自然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来人!”

斐潜忽然暴喝道,震得灵幡都一阵『乱』抖,吓了年男子一大跳,脸『色』苍白的倒退一步,差一点坐到地去,“将贼人带来!”

“唯!”

院外兵卒应道,旋即将一人像是一条死狗一般的拖了进来,正是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郑泰。

郑泰披头散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在地扭动着身躯,奋力挣扎着,将眼眶几乎都瞪裂开来,呜呜唔唔的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被堵着嘴,根本没人听得清楚。

斐潜一把抓住郑泰头发,将其扯了起来,然后抽出腰侧悬挂的兴剑,抬头对着蔡邕的灵柩说道:“师傅,看好了,此乃领兵围攻学宫之贼!弟子不孝,当以此贼之颅,慰师傅在天之灵!”

言毕,斐潜像是杀鸡一般,一脚踩住郑泰后背,手一用力,便将脖颈扯『露』了出来,旋即兴剑砍下,“噗”的一声割断了郑泰的喉管,顿时鲜血“呲啦”一声向前喷洒出去,染红了灵堂之前的石阶,也喷溅了不少到了年男子的长跑下摆!

“啊啊啊啊啊!”年男子发出了一个高八度声调,往后踉跄几步,绊到了台阶,站立不稳,仰天而倒。

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斐潜将兴剑切入了郑泰颈椎的骨节缝隙当,不一会儿将整个人头切割下来,血淋淋的提在手,往堂前石阶一放,“今日且以此牲,待师傅大葬之时,再浇灌铜汁,铸于墓前!”

年男子被之前斐潜当场杀人的举动吓得手软脚软,吭哧吭哧半天爬不起来,刚翻翻身撑着堂前的石阶准备站起来,却猛不丁见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砸在脸侧,几滴粘稠的血『液』喷溅到了脸颊之,宛如有质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再对因死亡之前的痛苦而显得扭曲不堪的郑泰青灰『色』死鱼般的双眼,年男子顿时白眼一翻,魂飞魄散,差一点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