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一句话,让司马睿心神大震,他万万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也许在这个世上,只有寥寥几人真正清楚吕布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他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但就是到了今时今日,他的心里还有种隐隐不敢置信的想法,也许眼前的这位地元高手其实尚未发挥他的真正实力,甚至于可以说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凭空臆想,而是他最深切的感受,以及心存畏惧。
一直以来,司马睿见惯了吕布对万事万物的不屑一顾,能够从他口里听到“对手”二字,那是对他难以想象的肯定。
只是欣喜之余更觉诧异,他揣测许久方才大胆问道:“将军,你已猜到了?”
吕布神情淡然,点头言道:“你对九龙苍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它们既然是同出一脉,互相之间自然各有牵引。当日你能在某戟下活命,便是因为某发觉你身上竟背负龙魂之一。”
吕布如此直白的将司马睿心头的秘密说出,既承认了他自己也是龙魂拥有者之一,更见得他在武道一途上的见解,有着超出常人思维的范畴。
要知道当时的司马睿尚未步入人元境界,在吕布眼里犹如蝼蚁一样的存在,以其桀骜脾性也不会惧怕童渊,便是斩杀夺宝也觉理所当然。
可在那种情况下,他仍可放过司马睿,只为能够让这个世间多出对手,这实在太过让人不可置信,却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相比之下,那羽林都督张辽虽然贵为地元高手,掌管汉庭禁卫,但他为了追求无上力量不惜谋害大汉贤王,以至北地动荡百姓受苦,越发显出他的不堪。
今日虽然风波重重,但能够与吕布这样的强者一番交谈,实在让司马睿受益匪浅。
他抬头望去,不知为何此时的吕布虽然看起来冷酷依旧,却没有了以往那般高高在上凌驾众生的感觉,反而让他生出一种莫名想要亲近的想法,吓得自己赶紧收敛心神。
好在吕布毫不在意司马睿的内心活动,再言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本不该出现在洛阳,为何?”
既然龙魂对吕布而言不是秘密,司马睿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捏着,便将自己入洛阳的缘由说了个大概,只是隐瞒了自己是帝师司马防第三子的身份,免得日后连累司马一族。
“果然是刘虞的阳天紫金龙魂……”
吕布听闻之后却是长叹一声,走出大厅之外抬头望着星空,身姿竟有些孤单冷清,良久方才言道:“不能与刘虞一战,见闻天元盛景,实属某一生遗憾。”
天元崩逝,无双绝迹,念及刘虞故去的风姿,二人都不免有些沉默。
瞧得今日吕布甚好说话,司马睿为解心中疑惑,便也大着胆子问道:“小的冒昧了,却不知将军身负哪一脉龙魂?”
“某之龙魂号为炎天!”
吕布接过炎天画戟,坦然答道:“苍穹九令,幻化无穷,可融万物,神鬼莫测。令中龙魂有淬体伐髓之奇妙,你可融入体内自行修炼,但等你日后步入地元之境,需得将它转嫁到阳天紫金令或者超品神兵之内,方可控制日渐澎湃的龙魂之力。否则一旦难以把持龙魂蕴含的澎湃之力,轻则涨裂经络,重则爆体而亡。”
说完,吕布巨掌一吸,只见一道夺目赤芒从炎天画戟中一闪而过。他摊开手心,里头是一枚五边金印,赫然是炎天赤金令。
瞧这炎天赤金令似铁非铁,似金非金,虹光贯流其中,未及近身却是热浪扑面。
受到炎天赤金令所散发的热浪所激,司马睿原本静若水面的丹田竟是频起涟漪,欲动还休,不由得他急问道:“将军,这是……”
吕布却不答话,反而伸手靠近司马睿的丹田之处,道:“你已步入人元之境,算是初步解封了龙魂力量,好好看看它吧……”
丹田本是要害之处,对武者来说更是事关重要,但司马睿却是毫无抵触,任由吕布触及。
受其澎湃真气一激,他体内的气劲也不由自主的随之意动,恰见柔芒似水流淌,缥缈凝珠卧睡,不由得急忙俯视自身丹田虚实。
早在高阳村落之中,恩师童渊就曾为司马睿察看过丹田本源,记得当时还不过是一方玉石,但此时竟似活物一颤一颤的慢慢舒展开来。
瞧它约有成人拇指长短,短须微扬,通身白玉可人,竟缓缓露出一方龙首。
再细细看来,其上隐有紫芒,神异非凡。
飘飘荡荡中,小玉龙飞扬而起,似是寻味而遨,与司马睿四目而对片刻后,竟是极为亲昵的游走其身。
司马睿大感惊奇,这分明就是条袖珍版的真龙,如此上古神兽竟是藏身自己的体内,实在是匪夷所思,惊奇无比。
吕布见了这小玉龙,微微一笑,道:“随着你自身实力的提升,龙魂化形也将越发巨大,等你有地元级别的实力,就可施展‘化外极身’术,与龙魂遥遥呼应,形意通神。再等你到天元之境,便可如刘虞的‘神妙借像’,与体内龙魂完全融合,达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对于龙魂之事,司马睿只从恩师童渊那般粗略得知一些,如今得了吕布一番不厌其烦的解释后,真是受益匪浅,因而心生敬仰叹服之情。
谁知这小玉龙似乎感应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思,在发现吕布之后竟是龙须怒张,仿佛是在愤怒又是在害怕,却是始终拦在司马睿身前不肯退让半步。
吕布见状收起炎天赤金令,其印重新变化为长戟,一切恢复原貌,这才解释道:“你体内阳的阳天龙魂实在太过弱小,极易受某炎天龙魂或者其他龙魂所激,所以要切记在实力未曾暴涨之前,万万不可轻易招惹其余龙魂,以免被噬灭而成了他人进阶的食料。”
炎天龙魂收敛力量之后,这条小玉龙似乎是为之前的“护主”行为耗尽了力量,虽是依依不舍,却不得不重新盘桓回司马睿的丹田。
与此同时,周遭光芒渐渐暗淡消失,又将一切归于平静。
司马睿双手按在自己的丹田,仿佛是在抚摸自己未出世的宝宝一般。
他对这条小玉龙有着十分亲近的感觉,仿佛无话不言的知己好友,又仿佛是从未见面的血亲骨肉,真是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