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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还活着吗?”索科夫问道。

“是的,营长还活着。”科什金回答说:“不过他的耳朵有点被震聋了,需要凑近他的耳边大声说话,他才能听到。”

“他此刻在做什么?”

“正在组织人手,掩埋牺牲的战友。”

“我知道了。”索科夫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地说:“我会亲自和库里申科将军打招呼,让他尽快把高射机枪营重新补充起来。”

得知高射机枪营伤亡惨重,雅科夫也是唏嘘不已:“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支部队,遭受一轮空袭之后,就伤亡过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雅科夫的话让索科夫想起,集团军直属部队里居然没有防空部队,他扭头对什捷缅科说:“副总参谋长同志,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求我一件事?”什捷缅科看到索科夫表情凝重的样子,试探地问:“是和补充防空部队有关吗?”

“是的,副总参谋长同志。”见什捷缅科猜到了自己的意图,索科夫点着头说:“我原来担任第27集团军司令员时,曾经组建了一个女子高炮团,归集团军直辖,她们在防空作战时,取得了不少的战绩。”

“我明白了,索科夫同志。”什捷缅科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索科夫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便主动说道:“等天黑之后,我给科涅夫打个电话,请他把女子高炮团从第27集团军调过来,划归你指挥。”

“谢谢你,副总参谋长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索科夫见什捷缅科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禁喜出望外,连声说道:“有了这支防空力量,我们就不再害怕德军对我们实施空袭了。”

索科夫趁着没有战报传来的工夫,给近卫第41师师部打了个电话。

听到索科夫的声音,接电话的西多林还以为有作战任务布置,连忙问道:“司令员同志,是不是有作战任务,要交给我们师来完成?”

“你们暂时坚守现有的阵地,如果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会打电话的。”

西多林的心里显得格外失望,“哦,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们坚决服从你的命令,坚守现有的防御阵地。”

“西多林,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别的事情。”索科夫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的原因:“高射机枪营在不久前结束的战斗中,不管损失了全部的高射机枪,牺牲了91名战士,负伤123人,整个营伤亡过半。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将这支部队补充起来。”

如果是补充其它部队,可能西多林还会迟疑一下,听说是补充高射机枪手,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好的,司令员同志,我会一周内完成补充。但防空兵器,还需要你来提供。”

“这个没问题,”索科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雅科夫:“防空兵器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雅科夫说:“雅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莫斯科?”

“中午刚完成了全部货物的卸载。”雅科夫回答说:“接下来,技术人员需要花费几个小时,对气垫船进行维修。最快,恐怕都要等到明天早晨才能出发。”

“米沙,”雅科夫猜到了索科夫的心事:“放心吧,这次离开莫斯科时,我让运输部门将一部分武器弹药存放在库尔斯克,其中就有防空兵器。如果只是去库尔斯克,那么两天之内能完成往返。”

索科夫心里暗自琢磨,虽然雅科夫说两天就能往返,但路上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三天能返回就算很快了。到那时,恐怕丽达的女子高炮团,已经从第27集团军调过来了。便叮嘱道:“雅沙,这次你去库尔斯克,我希望你多带点防空武器,不光要高射机枪,更需要各种口径的高射炮。”

“我记住了,米沙。”雅科夫点着头说:“下一批武器装备,将会以各种防空兵器为主。”

战斗在继续,空降3师派出了马克西姆·平科夫中校第8团,去攻击戈洛瓦尼夫西克镇附近的德军,策应正面实施攻击的第57军。

德国人做梦地没有想到,苏军除了正面进攻外,居然会派出部队攻击自己的侧翼,一时间就被打了个手忙脚乱。德军指挥官试图重新集结部队,展开反击,但已经迟了一步,他们的第三道和第四道防线,相继被第57军的部队突破。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向戈洛瓦尼夫西克镇退却,试图在那里建立新的防御,抵抗苏军的进攻。

看到德国人的残兵败将退到了戈洛瓦尼夫西克镇,第57军军长丘马科夫打电话向索科夫报喜:“司令员同志,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军正面的敌人,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没有能力再继续抵抗,已经逃进了戈洛瓦尼夫西克镇。”

“干的不错,丘马科夫将军。”听完战报,索科夫的心里也很高兴,他叮嘱对方说:“镇子里的德军数量不会太多,你们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进攻一刻都不要停止,要让德国人没有重新集结的时间,这样你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夺取镇子。”

索科夫结束这边的通话后,问一名参谋:“近卫第18军有最新的战报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参谋回答说:“目前近卫空降兵第4师的巴雷舍夫团,已经到达距离乌曼成交18公里的位置,他们在这里遭遇了德军的顽强阻击,没有能在行进中夺取敌人的阵地。”

索科夫盯着地图上的那个位置,看了一阵后,抬头问参谋:“最近的友军距离巴雷舍夫团有多远?”

参谋指着地图介绍说:“克拉夫佐夫上校的空降12团在这个位置,距离巴雷舍夫中校的15团有大概五公里。”

“距离有五公里?”索科夫一听这个数据,不禁皱起了眉头,经过一天的战斗,不光指战员们变得疲惫不堪,而且还有不同程度的减员,巴雷舍夫中校的空降15团,如今等于是孤军深入,一旦德军发现他们兵力薄弱,完全可能对他们实施反包围。一旦被围,那么该团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虽说在大兵团作战中,一个团的损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不过索科夫却明白,这样的损失会影响到部队的士气,因此必须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想到这里,他吩咐参谋:“给我联系阿富宁将军。”

电话接通后,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阿富宁将军,巴雷舍夫中校的空降15团冲得太快了,然后暂停进攻,就地转入防御。”

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阿富宁心有不甘地说:“司令员同志,巴雷舍夫团距离乌曼只有18公里,如果继续推进的话,完全可以连夜冲入城内……”

“阿富宁将军,”索科夫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语气严厉地问:“你告诉我,巴雷舍夫团如今还剩下多少兵力?”

“该团原来有2500多人,经过半天时间的战斗,应该还剩下1600人左右。”

“1600人中间应该还有不少的伤员吧?”索科夫不客气地说:“而且弹药的消耗也很大,你让这样一支兵力和弹药都面临不足的部队,去连夜进攻乌曼,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明白吗,阿富宁将军!”阿富宁不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索科夫的训斥。

“立即命令该团就地转入防御,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索科夫担心阿富宁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还特意强调说:“该团没有和师的主力汇合前,不准擅自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既然索科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阿富宁知道自己唱反调是没有任何用处,便点着头答应了下来:“我会把您的命令,转达给鲁缅采夫少将,让他迅速把部队集结起来。”

“还有,”索科夫等阿富宁说完后,继续说道:“空降3师休息的时间够长了,我看除了平科夫中校的空降8团留下休整外,该师的其余部队都可以向前推进了。”

索科夫放下电话,再次盯着地图发呆,心里在暗自琢磨,自己占领的底盘越大,兵力就变得越加分散了,因为要抽调兵力去分兵把守。

“索科夫同志,”什捷缅科见索科夫一副沉思的样子,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占据的地盘越多,兵力就变得越加分散。如此一来,用于正面进攻的力量,就变得薄弱了。”

“那你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办法倒是有一个。”索科夫指着地图对什捷缅科说:“就是请求方面军司令部派第二梯队的部队,来接替我们的防务,使我们能集中所有的兵力,继续向德军盘踞的乌曼推进。”

“我同意你的看法。”什捷缅科对索科夫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你们集团军既然是担任主攻任务,那么就应该不断地向前推进,哪能不断地分散兵力用于防守。”

见什捷缅科也同意自己的意见,索科夫拿起电话,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对接电话的斯米尔诺夫说道:“参谋长同志,麻烦你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就说我们的紧张顺利,前锋已经接近了乌曼的郊区。但由于兵力吃紧,希望能命令第二梯队迅速接替我部所占领的区域,以确保我们有足够的兵力,继续向乌曼方向进攻。”

斯米尔诺夫记录完索科夫的话之后,又问了一句:“司令员同志,你什么时候回司令部?”

“我不回去了。”索科夫简短地说道:“你联系完方面军司令部之后,就立即命人把集团军司令部往前迁移。部队在向前推进,我们的司令部也应该前移,必须让战士们明白,我们始终和他们在一起。”

“司令员同志,”谁知索科夫的话说完之后,斯米尔诺夫却出人意料地说:“我反对把指挥部再次前移。要知道,我们昨天才从几十上百公里外前来,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理顺,就仓促前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觉得集团军司令部暂时留在原地,等我军的主力到达乌曼城外时,再向前迁移也不迟。”斯米尔诺夫说完这话后,担心索科夫不高兴,还特意强调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集团军司令部是留在原地,还是向前迁移,都由你来拿主意。”

斯米尔诺夫的话让索科夫意识到自己考虑得不周到,此刻的观察所距离司令部只有几公里。如果真的让司令部迁移过来,恐怕待不了多长时间,又得继续向前移。倒不如暂时留在远处,等集团军主力在乌曼城外站稳脚跟之后,再往前迁移。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对着话筒说:“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对。我们的指挥部昨天刚迁过来,今天又急匆匆地往前移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我看还是暂时留在原地吧。”

什捷缅科耐心地等索科夫打完电话,然后开口说道:“索科夫同志,我们在观察所里已经待了一天时间。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就算留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先到近卫第41师的师部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决定去什么地方。”

一行人回到近卫第41师师部时,库里申科和西多林正在吃饭。

忽然见外面涌进来这么多人,库里申科正准备发火,但看清楚是索科夫和什捷缅科等人,连忙起身敬礼,他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报告司令员同志,近卫第41师师长少将库里申科,正在吃晚饭,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师长同志,”索科夫笑呵呵地问对方:“我和副总参谋长同志也饿了,不知你给我们准备晚餐没有?”

“有的有的。”没等库里申科说话,一旁的西多林就抢着答复了,他叫过一名参谋,低声地吩咐了几句。等参谋离开后,他笑容满面地说:“两位指挥员到我们这里来,怎么可能让你们饿肚子了。请你们稍坐片刻,你们的晚餐很快就到。”

库里申科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之后,招呼索科夫和什捷缅科坐下,随后关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外面的战事如何?”

索科夫知道别的部队在冲锋陷阵,而库里申科的部队却坐在战壕里无所事事。这事换了是谁,都会如坐针毡。他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我军的左翼打得很不错,其中近卫空降兵第4师的一个团,如今已经到达了距离乌曼18公里的位置。等明天师的主力和他们会师后,会继续向乌曼推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