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好神色的碧香掸了掸衣袖,“我是姚家表小姐母亲身旁之人,我寻姚长隐来此说话,他对我所言有所误会,翻窗跳下,成了那幅模样。”
青衫问:“你如何证明你所言为真?”
扶风接话:“姚公子的三位同窗陪他来此,那三位还在楼下大堂等候。”
“你们有何疑问,待姚长隐醒来,问他便是。扶风,我们走。”
两人离开后,几人面面相觑。
“青竹,你觉得那妇人说得是真的吗?”
“二公子,我觉得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落单,若是落单,谁知会落到何等魔掌之手。”
“对。”
……
医馆内,醒来的姚长隐忆起昏之前的事,赶紧低头一看,见衣衫完整顿时松了口气,又见冯子扬几人皆在,忙问:“你们在何处寻到我?”
几人不解。冯子扬答话:“我们一直在大堂等你,见到赵二公子几人带着昏迷的你下楼,一起送你到医馆。”
姚长隐彻底放松,心知必是赵承阳几人瞧见了自己,从而及时救下了自己。
“赵二公子等人呢?”
“他们去寻赵世子和大师妹,说不能让那两人落单,并叮嘱我们以后绝不可落单。师弟,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言难尽,还是告知师父吧。”
“行。”
几人回到许府,三老爷得知事情经过,斥一声:“欺人太甚!”转而安抚姚长隐:“你既受轻伤,且在府内养好伤再回国子监。你且安心,为师会处理此事。”说完,起身离去。
冯子扬三人颇为自责。许怀庆懊恼:“我们明明就在楼下,却让你遇到这样的事。”
“我也没想到她竟会毫无顾忌。”姚长隐摇头。
“姚家表小姐明明是挺和气的人,她母亲身边的人行事却如此猖狂。”
许怀新话落,另两人亦有同感地点头。
姚长隐心道:那是你们不知她母亲是谁?
回到姚府的碧香坐立难安,在屋内来回转圈,尚未得一番思量,又被召进宫。
御书房内。
已从三老爷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皇上语气中有一丝不满:“碧香,你今日对许卿弟子所行之事,过了。”
碧香心中咯噔一声,急速思索一番后道:“皇上,我今日确实对许大人的弟子出言威胁了一番,是为了我家小小姐,这也是我家小姐的意思。”
“不过是小儿女之事,既使无意,也不能毁掉对方。”
“皇上,我只是出言想令其知难而退,想来是许大人的弟子或有误会,夸大其辞了。”
“各执一辞,不必争论。皇上,臣那不争气的弟子若只因些许误会就跳楼,也入不了臣的门下。况且平阳公主初入京时,臣已警告弟子。据臣所知,那小子并未往公主面前凑。”
“碧香,此事到此为止。”
“我不会再多此一举。”碧香又转而对三老爷道:“没想到许大人对弟子甚为维护。”
“名正言顺而已,大昭的贵妃娘娘维护平阳公主同样是名正言顺。”
“是碧香护主心切了。皇上,碧香告退。”
皇上摆手,碧香离开后,皇上对三老爷道:“到底只是丫环出身,跟在她主子身边多年,虽说情同姐妹,却无她主子半点风范,她主子必不会如此行事。”
“贵妃娘娘出身大家,岂会如此行事。”
“带一套笔墨,再带点补品回去,给你弟子压惊。”
“谢皇上。”
“云念看上文家的小姐,朕亦不曾对文家小姐有所指谪。”皇上想起从前与姚贵妃相处时彼此心有灵犀,由己度人,感叹一声。
匆匆回到姚府的碧香不再犹豫不决,提笔写信,之后交给扶风,并再三叮嘱一番。
由于知情人皆不欲透露此事,姚长隐不小心摔伤成了对外的说法。
慕容晴上门探望,先是遭到碧香的阻挠,后又被三太太以一些少年人面皮子薄之类的话打发,连姚长隐的面都未见着。
天气回暖,京郊桃花山上的少量桃花提前绽放,于山中寻觅早放之花的意趣吸引人前来踏青。
云念应文佩玉所邀,一同去了桃花山。谁知这一去,两人连同一名丫环及两名护卫皆失去了踪迹。几方人马将桃花山翻了一遍,搜寻了数日仍未找到人。
皇宫。
御书房内,孟舟余尚书陶寺卿等人正在承受皇上的怒火:
“几个大活人,青天白日之下,难道还能凭空消失?找!竭尽全力去找,务必将人找回来!”
“是。”
“找不回来,你们头顶的乌纱帽也不必留了。”
……
茶楼酒肆内。
三五客人聚在一处,谈起此事,猜测不已。
“你们说,云公子和那文家小姐会不会私奔了?”
“不至于吧。”
“怎不至于?我听说两人在灯会上俨然一对,若云公子真是宁王之子,文家小姐的身份够不上,两人情比金坚,岂不是只有私奔一条路。”
“对,那两人可是去桃花山失踪的,还带着丫环护卫。若是遇到歹人,谁会连丫环护卫一并捎走。”
……
文府。
在外奔波的文二老爷刚回来,文老太太忙问:“找到了吗?”
文二老爷摇头,“娘,现在外面开始传玉丫头和云公子私奔。”
“一群嚼舌根的东西,玉丫头怎么可能和云公子私奔?”
“我们自己知道不可能,可外面的人不知道。这还不是严重的事,严重的是,万一云公子找不回来或是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他是应玉丫头所邀才失踪的。”
“先别自己吓自己,前年许祭酒的女儿坠湖不也找回来了吗?”
“但愿能早点找到,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
……
云念住处。再一次从管事口中得知未找到人的雁七回到屋内,踌躇几番后下定决心,随即乔装出门。
一路小心谨慎,直到出了城门,雁七才松了口气,朝桃花山奔去。入山之后,仔细寻找蛛丝马迹,却陡然发觉已被赵承泽几人包围。
见此情形,雁七不发一言,抽出软剑朝赵承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