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沂饶有兴致重复这三个字，凤眸之中玩味之色愈发浓浓，抬起眼帘持起牛奶罐，放在脸侧碰了碰，说，“那就给Y来个交换怎么样。”
微微抬头看见主子这个危险的表情，管家低着头站在一旁闭嘴不言，心下却纳闷，主子怎么会搞Y小姐呢。
……
到了周三，于随把写满题目的那个草稿本翻烂了，陈让也没见人影。
大家都在为近在眼前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做准备，那欢悦气氛跟过年有的一拼。似乎在枯燥乏味的学校里度过什么什么节日都值得被郑重对待。何况是以浪漫着称的圣诞节。
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于随变得越来越沉默，同学惯常拿什么什么八班长造句，于随也懒得理会，跟没听见似的坐在位子上看书。
平安夜那天，她完全忘了那回事，吃完晚饭晚上回教室拿本书，看见堆了整个桌子的一人份礼盒平安果，才被提醒想起来，原来是平安夜啊。
之前在高一的时候，于随很清楚自己是要跳级的人，并不会去参与那个班的集体活动，平时也不跟班上交流，早早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打算。
在这里不用。算起来加入这个新班级一个多月了，好像是可以维护一下同学间关系。于随拿起一颗苹果抛了抛，嘴角漾起久违的清浅笑容。
平安夜之后，周五是圣诞节，路边的商铺也搭了个顺风车，在门口摆起了简单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之类的小玩意，偶尔也有几个带了圣诞帽的小孩子跑来跑去。
一早上，连课堂都是甜甜的味道，十五六七岁的少年们借着这个节日做了回小孩，拼命给今天的任课老师塞糖，搞得跟结婚的喜糖似的，塞完糖，上课，转头当着老师的面吃了一颗进嘴里。
如果下雪的话，这里一定玩疯了，于随想，可榕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下过雪，一年四季气候宜人。
踏进教室的第一瞬，她不自觉先往自己后边那个位子看了一眼，一如过去五天一样，这一整个周他竟然一次也没来。
于随摸出手机戳进信息，看着自己发的那两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般，心头一阵烦躁。
这几天养成的良好勤奋学习习惯让她作息也规律了些，早上六点多能准时起床，不像以前，能赖床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会儿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很安静。
她登上微博刷了一下，看见一条电竞圈的消息，某个选手被爆出什么丑料，被迫退圈，大家都在讨论那位曹姓选手的爸爸是个慈善企业家结果怎么生出他这样的儿子云云。
于随扫了一眼，心情毫无波澜刷进娱乐圈，又看见某流量女明星接的新剧请到了圈内出了名难请的配音演员，蹭着那位妖瑜公子的名气上了热搜。
看完一大波吃瓜网友的吐槽，于随翻了翻眼睛，松开手指任由手机掉落在桌上，皱着眉头靠进椅子里，在思考怎么在婳那里重新夺得自主权。否则以后想要休息一个周末都得跟她签不平等条款，名誉迟早得耗尽。
正想着，许久没聚的何辞远在教室门口敲了敲门，“阿随，今天圣诞节，有什么不开心吗？”
“没有啊。”于随伸手按着手机退出微博顺手丢桌肚里，想了想说，“正好周五，晚上一起出去聚聚吧，向裴那家伙给我发牢骚，骚扰我好多天了。”
何辞远走到近前，很容易就发现她身后那张课桌积了一层的灰尘，看着于随平静无波的清丽面容，没什么异常，他便没问，温凉笑道，“你最近时间精力全放学习上了？”
“对啊。何辞你不知道，我弟成绩有多变态，以前不怎么专注学习我觉得没什么，现在自己一分一分往上爬了，才发现那个数字是真的……有点遥远。”
于随这番话憋在心里好久了，本着姐姐的面子又不想跟于黎讲，跟向裴讲吧他又理解不了那个学霸的世界。现在看见何辞有种见到亲人的和谐。
听完于随的话，何辞远白皙长指敲了敲她桌上一本物理资料书，在寻常吐槽之外，聪明地挑出她话里的关键点，“有点遥远？看来月底能看你超过小黎了。”
“……不敢当！”于随害了一声，没抱太大希望地道，“我在进步那臭小子肯定也在拼命往上蹿啊。”
何辞远却摇头，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那般，俊美脸颊带了点不自然，莫名就就压低了声音，“我刚刚路过超市，刚巧碰见小黎。”
“然后呢？”
被反问之后，何辞远眼底染了几分亮色，用温凉的声音道出某种讯息，“我听他的意思，还是不太能相信陈让给你补习到什么。”
于随：“……”喔，这很于黎。
且不说人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看待人和事就会有失偏颇，再加上她和于黎的亲姐弟关系，于黎不免会丢掉平常的智商水平与判断能力。终究还是个弟弟啊。
但是！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姐呢！
想及此处，于随脸上渐渐有了真心的情绪，一副你这个卧底打探来的军-情很有用的表情，对何辞远说，“大战在即，高手交战最忌轻敌，我觉得我弟完了，我得好好想想月底考完怎么让他认怂。”
看女孩心情总算阳光起来，何辞远轻轻松了口气，手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几颗糖，“贿赂品在这了，敢求于大帅日后手下留情不要坑我。”
于随一颗一颗从桌上数了数，疑惑抬头，“怎么才九颗，今天圣诞节，糖果不是越多越好吗？”
似乎早知道她会不满意，何辞远没做思考便能回答，“我爸给的，我吃掉了一颗。”
“……”十颗糖，九颗都给了她，被嫌弃了，于随默默把糖收进口袋，顺手剥开糖纸塞给嘴巴一颗，口齿不清道，“何叔叔还好吧，年前，过年之前我一定去看望。”上次说要去的，一直也没去，于随都觉得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