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楼前，下午五点，太阳还蛮晒，于随站在树荫下给陈让打电话，听见话筒里哑哑的声音，带着另类撩人味道，本来要问他为什么整天整天旷课的气势减了一半。
“什么事。”
那边又出了声，一听就是没睡醒。
大下午一个人睡觉，真叫人羡慕呢。
于随默了默，说道，“我在楼下，你下来。”
这回，那边声音醒了几分，似乎翻身动了动，“你在哪个楼下？”
于随：“你宿舍。”
“……”SN战队基地，陈让睁开眼皮，捡起搁在一旁开着免提的手机，眯缝眼看了眼时间，“我不在宿舍。”
外面各色奢华包厢，各路人士觥筹交错，佳肴美酒美人在侧。他们两个却在光线暧昧空间狭小的角落，听着几句互相试探隐晦的情话。最后是一阵系统单调的手机来电铃声搅乱渐渐迷失的气氛。
估计是那边看他出来太久没回去打来问，陈让摸出来扫了一眼屏幕，捏在手里没接，松开于随：“走了。”
嗯，不会一声不响走人了，有长进！不过，于随未语先不好意思那般，屈着手指抠抠滑落在身侧的一缕发丝，声音细若蚊吟，“我想摸摸你。”
摸了半天腰，她怀疑这人腰比她还细满满的力量感是怎么长的，老毛病便又犯了，想摸人脸。于随初中有个不大不小的爱好，摸喜欢的人脸颊，犯起病来，男女不分。
陈让摁断电话已经走出去了，只知道她说了点什么，并未听见内容，站在亮堂堂的顶灯下偏过视线，“什么？”
“……”面对陈让漆黑锐亮的眸光凝视，于随哪里还能重复出来如此……奇奇怪怪的要求？女孩红着一张脸摇摇头便跑掉了。
……
周一上课之前，体委许宇杭拿着一张表格走进教室，目光满是同情找到于随，走过去道，“班长，班主有任务给你。”
“哈？”于随正在卖力补习上个月高二的课堂知识点，从摊满资料课本的桌上抬起眼睛，顺便扫了眼他手里的表，又低头继续干事，道，“要登记什么吗，先放我桌上。”
许宇杭看着她这幅闲散做派，看起来分明像是做了很久班长经验老道的人，可想起班主任的嘱咐，还是拍了拍她桌子，“不是，你先停一下吧。”
实际上新官上任且第一次做班长的于随放下笔，注意力重新落到面前身强体壮的体委身上，脑子里还在过刚才自习的数学定律呢，“嗯，你说。”
许宇杭把表格放她桌上，满脸是大写的同情，重复耽舞交代的事情，“班主叫你组一个临时女子足球队参加这次的秋季校运动会，并且必须由你本人担任队长。”
听完他的话，于随脑子里数学定律断了一下，响起政治课本里一个哲学生活的那句一一人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怎么她就在耽舞的坑里倒两次呢？先是吃力不讨好班长，后是超吃力超不讨好足球队长。
“耽老师怎么知道我会踢足球？”
“我不知道啊。”许宇杭摸了摸头，摸着摸着想起来还有一句话，“哦对了，她说之所以在众多球类项目选了足球是因为班上会踢球的人挺多的，你后桌陈让就会，正好可以带带女生。”
这就很戳于随的致命点了。
于随转过身看了看空荡荡的后桌，脑子里从数学跳到政治再跳到偶像剧里男主角参加项目赢得奖品送给女主角那些浪漫桥段，来了点兴趣，问，“运动会一般有奖品吧，如果赢了有什么奖励？”
这，这人思维跳得是不是太快了？
足球是运动，运动啊！一般女孩子对运动项目不是应该保持纯天然无添加的厌恶和反感抗拒吗？怎么这就开始关心奖品是什么了，能不能把队伍组建起来好不好说呢。
许宇杭开始拿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于随，一愣一愣的，整得于随又问了一遍才回过神，“哦哦，我看过，奖品好像有电话手表，价值几百块吧。”
电话手表？
行吧，能送人，只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行。
于随拿起报名表看了一眼塞进桌肚，摆了摆手，“知道了，回去上课吧。”
班长前后完全没有任何消极反应，令身为体委每周体育课带队跑圈却被女生各种理由请假的许宇杭一度认为班长对女生有什么误解，要么就是对运动会足球赛有什么误解。
初出茅庐立刻碰壁，于随感觉自己最近补习补傻了智商，这些女生一看就不会是喜欢体育项目的那一类，要投其所好一招制敌啊。
正要去再做打算，听见她们指着手机的什么新闻继续聊八卦。
“哎，你们说妖瑜公子这次怎么改变以往惯常作风了，以前她不是从来不给那些只有流量没有实力的演员配音吗，这次怎么给我最讨厌的娱乐圈女明星配音作品啊。亏我以前还觉得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真是气死个人，我都要转黑粉了。”
“……”她刚说什么来着？投其所好，真是唾手可得啊。于随差点给自己绊到，手指颤抖捏着报名表转身，激动地扑过去，“哇，你们也喜欢妖瑜公子啊！真巧真巧，我也是她铁杆粉，她的声音好好听对不对？”
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的时候，于随合上笔记本，甩了甩装满无价知识的脑袋，想法从陈让今天又没来上课到报名运动会今天截止提交有点着急，翻出那张表站起身。
偌大的教室里，一半人在一半人出去了。
留下的人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吃零食，女生们则拿着手机围在一起聊天，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运动会足球队编制是一队五人，于随数了数，那边，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人，捉出四个人参加就行。
做好计划，于随走了过去先打招呼拉近距离，“嗨，你们在聊什么呢。”
然。
有眼神好的女生看见了她手里的表，硕大几个字一一高二年级8班运动会足球赛报名表，便对于随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