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这场宴会,长枫酒也喝多了。
被小厮搀扶起来一并送往了林栖阁,林噙霜不断盘问着墨兰和赵策英的事情。
长枫喝的多,脑子也不灵光,自己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吞吞吐吐说出来几句话。
林噙霜这才明白原来是那和尚和赵策英相识,她的墨儿不过是去了一遭,就被瞧上了!
“后日你别去,人家在禹州,日后你要在京中做官的,一个落魄宗室断了就断了,别害了你的妹妹。”
长枫也陷入为难!他可真难啊!
一边是阿娘和妹妹,一边是未来官家的儿子,显得他里外不是人。
“阿娘,你不懂,他可是……”
长枫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没了意识,果然天机不可泄露。
林噙霜看长枫不过多吃了些酒就晕成了这个模样,问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又烦躁甩了甩手绢,吩咐下人这些天把长枫给锁在屋里,把可有可无的应酬全给推了。
墨兰也在让人留意着长枫,生怕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邱公子再把人给带走吃酒,然后再宴上瞎说,把好不容易考得的功名给祸害没了。
所幸长枫睡得沉,一直到第二日中午还没清醒。
两个孩子都考完了正是放松的时候,盛纮以为是长枫躲懒就随着他去了。
和赵策英赴宴赴宴那日,盛长枫还是偷偷摸摸让府中的女史打了掩护,偷偷溜到了樊楼。
从前他和赵策英见面不过匆匆说两句话。
此番坐下来,吃着酒,用着菜,细细聊了一会,才发觉此人肚子里是真的有料。
心中的天平不由往下倾斜,他的妹妹该配最好的,眼前的人样貌好,文采好,还有一身好身手,最关键是潜力巨大,他的妹妹怎么看都不亏。
这不比什么梁公子,文公子,王公子好上百倍千倍。
他竟有些被赵策英给说服了,若真这样……也不错,起码比梦中那个梁晗要好。
等走的时候,赵策英还特地送了好些禹州的特有的东西,不光有吃食和书卷还有些颜色鲜艳的布料。
这哪里是给他的,是给他妹妹的,不过赵策英也上心了。
等临走,盛长枫又被灌了几杯酒,坐在马车上,身旁的小厮凑到身边。
“公子,梁公子邀您过两日小聚,说是庆祝公子你高中呢!”
盛长枫突然又懂了。
这一个两个居然都惦记自己的妹妹呢。
赵策英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对着身边的无言道。
“你让人去禹州同母亲说上声,我再过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那夫人若是问起……”
赵策英的手指在窗边上摩挲,一点点敲着,黝黑的眸子里泛着暖意。
“就实话实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母亲一直觉得他的年岁到了成婚的年龄,私下里一直帮他留意着好姑娘,禹州的那么多的姑娘加起来哪有盛四姑娘好,他总要为自己争一把。
盛四姑娘喜欢打马球,听长枫说,马上春暖花开了,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开始张罗着打马球,盛四姑娘大概是会去的。
他也要好好准备一番。
……………………
长枫刚回到盛府就听说了父亲至今未归府,整个盛家都忙成一团。
林噙霜也不管他有没有去赴宴,赶忙让他出去问一圈,能问些东西是些东西。
等日落西山,人还没回来,大娘子也坐不住了,到寿安堂直呼。
“母亲救命!官人有难了!盛家有难了!长柏打听了,说是官家关了好些人在宫里,都没放出来!”
盛老太太自小在宫中住过,知道官家的脾气。
“大娘子放心,咱们这位官家最是宽厚待人,而且从开国以就没有杀文官的先例,你先回去好好待着,这样急躁别被旁人看了笑话。”
大娘子这才不情不愿退了下去。
林噙霜知道长枫什么都没问出来,一时间慌了神。
紧紧握着墨兰的手,含着泪看向了周雪娘,“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
林噙霜问的自然是典卖铺子地契换成银两的事情,周雪娘犹豫开口,“徐员外说要见着小娘的面才肯签字付银子。”
这世她将长枫看的紧,除去今天出去了一趟,昨日一直被关在家中。
不是长枫惹出来的祸,难道是大娘子私放印子钱?
不对,今日关起来的还是那一批官员,若私放印子钱的事情真的被查了出来,官家不会聚在一起一并罚了。
“阿娘,父亲一向谨小慎微,两位兄长才高中定然不会出事的,若是阿娘真和徐员外见面了,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林噙霜的手指微微发抖,捋了捋耳边上的碎发,说话都带着颤音。
“可墨儿,我当初是遇到过这件事的……我爹爹当初也是一夜未归,就什么都没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发生,换成没有名目的银子,才有好日子过,阿娘真是后悔……不如那日见到赵策英的面,就把你给托付给他。”
墨兰:“这次葳蕤轩……寿安堂都没有动静,阿娘知道的,依照大娘子的脑子,定然四处忙慌站不住脚,怎么会如此镇定。”
林噙霜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她太急了,急到连葳蕤轩的动静都忽视了。
紧要关头主君又不在,大娘子一定会紧盯林栖阁,她不能犯一点错。
“墨儿说的对,雪娘咱们不去了,关紧林栖阁的门,等着主君回来,让下面的女史都管住嘴巴。”
直至深夜,盛纮终于被放了出来。
一出宫门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萎靡下来,堪堪扶着东荣才安稳下来。
他是被无辜连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