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醒的的时候,红着眼,死死盯着李玉,几乎是咬牙切齿。
“去把……娴贵人,给朕带来!”
他不愿意相信……对他一往情深的青樱会做出来这种事来,虽然他对青樱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感触,可不能容忍青樱心中没他,甚至背叛他。
他是皇帝,青樱怎么敢那么对他?
前些年大封后宫时,皇帝顾念从前在潜邸的往事,将娴常在晋为了贵人。
“皇上,娴贵人还在宫中呢。”李玉犹豫了片刻才开了口。
皇上真的是病糊涂了,怎么好端端提起来了娴贵人,突然又想起太医方才来过,是说皇上急火攻心,再联想到之前的帕子……难不成……
李玉已经不敢往下想去,他宁愿自己在瞎想。
弘历缓了一口气,他险些忘了,人没来。
不,青樱是想来的,这事曦月还和他提起过,只是他否了。
自从那次后,她就如同后宫的隐形人一般,可这次,她难得争了争。
一条条曾未注意到的线索,全都串联起来,将事情的真相给勾勒出来。
弘历的嘴唇紧闭,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甚至于眉宇间都堆上怒意,过了许久,恨恨开口道。
“把凌云彻给朕绑过来!”
李玉心下一沉,还真如他想的那般,连忙带人去把凌云彻绑到了皇帝的面前。
弘历的面色异常苍白,强撑着力气坐了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凌云彻,恨不得给上他几个巴掌那个,竟然觊觎他的后妃。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凌云彻夜里被人绑起还未清醒,看见飘落在面前的帕子,身子不由得一抖,睁大了眼睛看着皇帝,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是谁绣的?你自己解释。”
皇帝手边的茶盏跟着应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凌云彻仍然没有开口,他也不敢开口。
“事到如今还不全盘拖出来吗?还是……要朕问一问,朕的娴贵人。”
凌云彻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和青樱互诉衷肠的时候,从未考虑到后果,被皇帝发现的后果。
现在不光是后怕了,与妃嫔私通唯有死路一条,不光他完了,青樱也完了,甚至他和青樱的族人都会被牵连到。
弘历的眸子像一柄冷箭般狠狠刺向了他。
凌云彻深深呼了一口气。
“微臣……认罪,都是微臣的错,此事和娴贵人并无关系,是微臣单相思,这方帕子并非娴贵人所绣,而是宫外一个绣娘所绣,至于沉木香和绣的梅花,满后宫都知道,微臣自然也不例外,臣有罪,觊觎后宫妃嫔。”
满口谎言!弘历的直觉告诉他,他在撒谎,他想牺牲自己,保全旁人。
怒气渐渐攀上了心头,他不想听凌云彻的谎言,他只想知道……两人到底是何时勾搭上的。
“难道朕还要再给你加上一条欺君之罪?凌云彻念在你救过朕,朕只会赐死你,但,若你再遮掩什么,不光光就是赐死了。”
凌云彻又在地上痴痴笑着,他宁愿,那日没有救皇帝。
就算他没救,皇上也不可能死去,毕竟是他亲儿子算计的,怎么能让皇帝死呢?
永璐!都是他,若那条帕子没被皇帝看见,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死可以 ,永璐……不能活。
弘历看着凌云彻在笑,那笑像极了嘲笑,气急下用脚狠狠踹去。
“你笑什么?难道为自己死到临头而发笑?”
“臣是在笑皇上,就连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都要赶着来算计你。”
当从凌云彻的口中听到今日刺杀之事的时候,什么青樱都抛之脑后,一把拽住了凌云彻身上的衣服,大声呵斥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给朕说!”
凌云彻本就被绑着,怎么也反抗不了,任由着帝王出气,过了良久才平静开口。
“皇上,那日你难道没有起疑,那刺客的箭为何都射偏了?他们的意图,可不在于刺杀,而是在于……给人铺路啊,皇上,你是帝王,心思自然比我这种人想的多,谁会在……这场刺杀中得利呢最多?”
弘历的脑海骤然间想起了永璐。
对啊,谁会在这场刺杀中得利,不正是……永璐吗?
如今想来,昨日那场刺杀真的有问题,刺客有无数种方式置他于死地,但他就是活了下来。
不对,永璐在宫中并无人脉,他怎么做到这场刺杀的呢?
一定是凌云彻在死之前还不安分,想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凌云彻看着皇帝错愕的眼神,笑意越来越大,他这条命也算不亏,还能带走一个。
看着面前的床柱,发了狠撞了上去,血一下溅到了弘历的鞋上。
李玉听见声响连忙进了帐内,将手探了上去,对着皇帝摇了摇头。
“皇上,没气了。”
“拉出去。”又看了看床边上的血迹,不禁暗骂了一句晦气。
可惜了死的倒快,什么话都没招出来。
思来想去,凌云彻临死前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况且那日,永琥曾说过,永璐每年都会亲自喂养木兰围场里的马匹,围场里再烈的马他都是瞧过的,能想到用马匹将他引出来,说不准真的是永璐。
把李玉招来,让他注意着永璐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和谁暗自联系过。
李玉暗自心惊,今日到底什么日子?怎么事都凑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