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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莞进了册库,在门边的桌上摸着打火之物,把灯烛点亮罩上罩子。

册库是衙门保存各种契约,文书的库房,整个绥阳县的契约都在这里面保管。四壁都没有窗户,只在屋顶有个半尺见方的气窗用来通风,想要进册库只能走门口,而门口一直都有人看守。

没有楚熠帮忙,她自己可真的进不来。

原本她对楚熠没什么好感,现在改了许多,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外面。

楚熠坐在外面一个石凳上,翘着二郎腿,似乎很悠闲的样子。

苏莞心想:“楚熠让我进来,我得快点找保和堂的地契。若是磨磨蹭蹭,他不但要等上很久,也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她回身举起灯笼四下照看。只见屋内都是一排排的架子,分成三组,由过道隔开。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卷宗。每个架子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她挑了最近的一个架子,用灯笼照亮牌子。牌子上写着“诉状”,似乎是和案件有关的。

诉状肯定和地契没关系,她又换了下一排架子照。

这排架子空荡荡的,只放着几卷册子,和其余堆满卷宗的架子比起来,显得格外另类。牌子上是“灾情”。看起来像是和各种自然灾害有关的往来文书。

她略过这个架子,一个个照过去,感觉都不像。

正要换个位置查找,门外传来说话声,是绥阳县令葛方海的声音。

“殿下,都这么晚了,你还要来册库查阅啊?”

苏莞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捏紧了灯笼的把手,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外面楚熠道:“我喜欢。怎么了,我不能查吗?”

“能查,当然能查,”葛方海笑道,“下官只是觉得殿下要查阅文书,只要让随从通知下官一句。下官来查的话更快。何必劳烦殿下亲自前来。”

“我让你查,谁知道你会不会藏起来重要的文书,”楚熠道,“父皇特意提醒过我,要掌握真实的情况,不可被人蒙蔽。”

“哈哈,殿下您真开玩笑,下官怎敢蒙蔽您。”

“那你跑来干什么?”

“下官这就走,这就走。”葛方海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去远了。

苏莞松了口气,又举起灯笼沿着两排架子中间走过去,过了一条过道,来到下一组架子前。

挨个照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和地契有关的牌子。屋子里总共三组架子,只剩下最后一组架子了。

她正要走向最后一组架子,过道尽头有个箱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架子上的卷宗都是可以随意翻阅的,只有这个三尺见方的箱子是用锁头锁着,显得有些神秘。

她来到箱子跟前蹲下,把灯笼放在地上。伸手拽拽锁头,锁得很结实。感觉这里面放着的东西应该很重要。

她没有撬锁的本事,挠了挠头,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守在门口的衙役回头对她道:“找完了吗?”

苏莞摇头,指了指库房里面被灯笼照亮的那个箱子,对衙役伸出手。

衙役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不会说话啊?”

楚熠站起来,走到跟前对衙役道:“我这个随从本来不是哑巴。后来有一天他看到一只老鼠,结果就吓成这样了。你们把他需要的东西给他就是。”

两个衙役望望楚熠,又看看苏莞,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人从腰间解下一把钥匙递给苏莞。

苏莞接过钥匙,走进门后,回头白了楚熠一眼。

想不到这位南楚皇子还挺记仇的。那次他来将军府捣乱,魏景濯说他是老鼠,看来是被他听见了。到这里来找补,真是的。

她来到箱子跟前,用钥匙拧开锁头,双手用力推起箱盖,一手扶着,另一手拿起灯笼照里面。

箱子里面摆放的不是卷宗,而是一封封文书,每封文书的火漆都被拆开过了。她拿了一封看起来比较新的文书,上面封面写着“葛大人亲启”。

这些文书似乎很重要,否则为何已经放在戒备森严的库房里,还要加上锁头。

她把信从文书封皮里取出,展开在灯光下细看。

书中的文字都是古代文字,晦涩难认,加上灯光昏暗,她只看到“葛大人”,“将军府”等字样。

她有些奇怪。一个绥阳县令怎么会和将军府扯上关系了?

再往下看,又看到“已按吩咐准备行动所需物品,待时机成熟”。

她头皮一麻,虽然具体的看不懂,但是信中所言似乎涉及将军府,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加上之前侍卫曾向她说过,这个绥阳县令是南楚安插在大晋的人。感觉这些人似乎在策划一个阴谋。

这事比起她的地契来,可重要的太多了。

可是她又有个疑问。如果绥阳县令真和将军府的某人有所勾结,那也应该是奉了南楚皇帝的命令行事。楚熠明明是南楚的皇子,也知道她和魏景濯的关系,他为何会允许自己进入库房来随意搜索呢?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等下她出去,伏兵一起杀出,把她当场抓起来,以偷盗之名逮捕入狱?

她抓着信跑到门口,紧张地看向外面。

楚熠原本坐在门外的石凳上,竟然不见了。

这下子苏莞真的有些慌了。楚熠是陪着她来的,怎么会连招呼都不和她打,就悄无声息地跑了呢?

她握着手中的信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子里没有窗户,她根本无法逃走,门口两个衙役把守着。她就算侥幸能逃出去,也来不及跑到自己侍卫所在的院子。

她心一横,把那封信装入口袋里,去取了灯笼,拉开门。

两个衙役倒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其中一人对她道:“你找好了?”

苏莞摇摇头,指着石凳。意思是楚熠去哪里了。

另一个衙役道:“你说殿下,他刚才突然起身,急匆匆地走了。说他肚子疼……”

这下子苏莞更迷糊了。

她还在愣神,院子外面响起一个女子严厉的声音:“小熠在这里是吧?”

“呵呵,就是。”葛方海的声音道,“太子妃您慢些走,地面不平,小心绊到。”

门被推开,一位女子在数十名随从的簇拥下闯了进来,葛方海在后面跟随。

女子年约二十五六,长相秀美,不是西戎人的外貌,却穿着一身西戎女子的服饰。顾盼之间,眉宇自带一股威严的气息。

她目光在院内扫了一圈,对身后的葛方海道:“你不是说他在这里吗?”

葛方海疑惑地看着院子,说道:“刚才明明就在的啊。怎么就不见了,难道是在册库里吗?”

两名衙役道:“县太爷,刚才殿下说肚子疼,走了。现在只有他的随从留在这里。”

“没关系,”那名女子目光落在苏莞身上,先眯了一下眼似乎在细看,随后眉头一挑,道:“你是我弟弟的随从吗,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说完那女子也不管苏莞,回头向院外走去。

苏莞怀里藏着那封书信,本来就有些心虚。见那名女子让她跟着去,巴不得快点离开,连忙举起灯笼,从葛方海身边走过,追上那名女子。

葛方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道:“今个是怎么了。怎么都提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