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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祭的休沐日有二十日。

等到春分之后,国都才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因为他们的君王回来了。

祭祀的盛况早在腊祭的第二日便被张贴在了月报栏上。

图画内容占据了整个版面,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各处传舍通往广袤国土的各个聚集之地。

新一岁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公子没去太可惜了,那场面之盛大,也就立国之时可比!”

蒙毅来了扶苏府上,以探病为由,想要询问一些事情。

“月报之上可以窥一二。”

扶苏笑了笑,此次祭祀他托病未曾前往,而南境三个郡守皆都去了雍都。

蒙毅回来之后,便来了扶苏这里,讲述了一些关于祭祀的事情。

扶苏见他眉间隐有思虑,想必另有他事,便问了出来。

“毅兄面露忧虑,可是有其他事情要问。”

蒙毅闻言,脸上露出难色。

“毅此来,想代母询问我那兄长,何时能够归家一趟。”

扶苏见他面色带着忧虑,便沉声问道:“伯母有疾……”

蒙毅点了点头,“自父逝去后,便日益憔悴,这些日子思虑日甚,时常念叨兄长。”

扶苏忙宽慰一番,随即叫来仆从,取了纸笔。

“我立即书信会稽郡,让其请命归国都。”

蒙毅面露感激,却阻止道:“恐误国事,公子归会稽后再让他回来便可。”

“能让恬兄多陪伯母,也能解思念之苦,兴许还能对病愈有些帮助。”

说完便提笔写就一封急信,令家仆送去驿站。

蒙毅感动非常,就要行大礼。

却被扶苏拦下。

“其实有时我时常羡慕毅兄,能够常伴父皇左右。”

蒙毅看着这位公子,瞬间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能够常伴陛下,是毅之荣耀。”

“此次离开,恐有几年不能再来国都,父皇他……毅兄切勿让他涉险。”

扶苏认真的看向蒙毅,他记得很清楚,后世历史记,秦政三十一年夜游咸阳至兰池遇险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不好明言,只能让这位父亲的护卫首领,能够让他有所警觉也算好事。

蒙毅眼神闪烁,“公子此言是说?”

有神人预言后世之事,蒙毅多有耳闻,只不过具体内容知晓这些事情的人都讳莫如深。

这是大秦高层最禁忌的秘闻。

“多注意便可,身为臣子,自不能触怒君主。”

“多谢公子。”

说完了正事,扶苏便聊了一些关于蒙恬的趣闻。

听得蒙毅哈哈大笑,言道自己母亲听到这些趣闻,思念可去大半。

两人闲聊一会,话题便逐渐回到国事之上。

“治粟内史这一变,朝中诸臣可是有些惶恐不安啊。”

蒙毅微微感叹一声,颇有种怀才不遇之感。

“此话怎讲?”

扶苏就不在朝堂,对于这些朝中变化也是听父皇讲过。

此次蒙毅来到,他定人要问问这位亲历者如何看待这些变化。

“陛下重任青壮之人为朝中九卿,很多人都在担忧大秦又看上了谁家的地盘,要去攻略一番。”

扶苏笑了笑,“北方百族之地,五岭越地,河南地,这几处地方必为我大秦疆域。”

蒙毅看了看扶苏,发现这位以往有些怯弱的公子,此时展露出的神态颇有杀气。

脸上不由得露出赞赏神色,“公子有意让这些地方成为秦之郡县。”

扶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看父皇的意愿吧。”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在向下说去,这就涉及到储君之议。

如今那个牌匾上的锦盒内,藏着谁的名字,他们两个不便说出来。

蒙毅则转移了话题。

“战事起,必然有人立功,旧臣的位子便要让贤。”

扶苏点了点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农头和如今上林学正那般潇洒让位。

这便是问题所在。

为了稳住目前的状况,自己的父皇对一些功勋之人的位置不能随意调整。

同时也要优待这些人的后人,一些吏员位置,也要给他们分润。

若想安稳,款待下属,是必要的手段。

不然一但再遇危机,谁还会拼命往前冲。

只是这样的话,便又难免出现新的问题。

新旧之争在所难免。

“这会是一直存在的问题。”

扶苏给了个结论,然后又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哦?公子有改变这种情况的法子?”

扶苏笑了笑,“这法子我不敢说,你回去之后,父皇若问起,兴许会告诉你。”

蒙毅见扶苏如此,也就不再追问,想必又是什么惊天的动作。

“农乙手段不错,这次更是大出了风头。整个治粟内史焕然一新,是目前所有九卿之中最能做事的。”

“子婴兄长,萧何,这两位腊祭之前就下了县乡,那些依仗自己过往功勋的人恐怕正在看笑话吧。”

“也不见得,听闻宗正府也开始了调整。”

扶苏有些意外,“宗正府?”

“此事是陛下同我闲谈时提及,皇族之人若想得朝廷供奉,也要有所付出。”

扶苏笑了笑,知道这是父皇拿年前那事,准备重整宗族子弟了。

这似乎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齐家……”

扶苏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蒙毅一愣,随即便明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

重整宗族,显然是为了之后的事情。

“若真能做成此事,勋贵之人便不可能再无动于衷。”

以身作则,身为皇族都没有了躺在功劳簿上享受的权利。

这些依附皇权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躺平。

当然这也会造成一个问题。

怎么获得这些人的支持。

“毅兄可也是勋贵。”

扶苏笑着看向蒙毅,“没有怨言吗?”

蒙毅被问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扪心自问,怎么无有怨言,蒙家几代征战,不也是为了后人可享功勋。”

说着蒙毅却摇了摇头,“可是这么下去,国必腐坏,后人又能享几代功勋呢?”

蒙毅的坦诚让扶苏敬佩。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毅兄这样想。”

权力的诱惑,会让很多人沉沦。

活得越老,则越怕失去。

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人以身作则。

那就是所有权力最上面的那个人。

“这也是陛下任用新人的原因吧。”

扶苏默然,现今也只有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