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了好远。”
足足过了数日，李道生才结束参悟。
“但...”
他看向一个方向。
哪怕以沈如烟的圣道之力，也没有感知到那个方向有什么异常，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地界。
可是在李道生的“视线”中，或者说以起源之力配合重瞳的视线下，那里，有同样的起源法则波动。
“小姨，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方向有什么异常？”
李道生指了指自己起源法则提示的方向。
“有吗？”
沈如烟闭上眼睛，王境的圣道之力全力释放出去，呈一个球形向四周探查。
“我没有感知到任何异常，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沈如烟一无所获。
“嗯，我体内的起源之力，有波动。”
听到这，沈如烟心中了然，也很是惊奇。
这起源法则当真这么神异，就连我晋入圣人王境，也感知不到？
“那就去看看吧，小心行事。”
沈如烟将李道生护在身旁，向着那个方向快速飞去。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从肉眼来看，这里的确和十方绝域其它地界没有任何异常，都是充满着猩红血气的蛮荒地界，偶尔有狰狞的凶兽搏杀，彼此吞噬，或是成熟的血魔前来寻找血食。
当然，凡是打李道生二人主意的存在，都被沈如烟随手抹去，连半点存在的痕迹都看不到。
圣人王境，相比普通生灵，层次高上了太多太多。
哪怕在危机四伏的十方绝域，也是顶级大能。
“就是这里了。”
李道生激发出体内的黑白二环，勉强将起源之力化作一柄短剑，向空中一个方向刺去。
“呼”
还是太勉强了。
李道生累的有些脱力。
起源之力等级太高，催动的消耗比普通的灵气大得多得多，只是一个简单的刺击，就耗费了李道生大量的力气。
要不是自己体质逆天，换做其它修士，哪怕能参悟起源法则，也根本催动不了吧。
这就不是凡俗生命可以接触的法则。
当然，这样的刺激，也真真切切的带来了效果。
“刷。”
半空中，忽然裂开一个灰黑色的小口，一种古怪的力量泄露出来。
“这是...提纯了的血魔之气？”
李道生眼睛睁大，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旁边的沈如烟有些不对劲。
“小姨...你怎么了？”
此刻的沈如烟，没有之前的平静如水，反而娇躯在微微颤抖，纯白色的衣裙无风飘荡，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了一层层的冰霜。
“小姨，小姨？”
李道生看到沈如烟脸色低沉的可怕，眼神中甚至还有惧色浮现，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如烟，快跑，快跑！”
“小姐，快...”
“吼！”
八十年前，中域和西北域交界之地，沈家。
“娘，父亲他...”
年幼的沈如烟，哦，那时候还叫柳如烟，蜷缩在母亲怀中，看着周围浑身散发着紫色血气的恐怖兽群，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没事，你父亲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柳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是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么了，多少年都没有出现的‘灾厄’，怎么会降临到我们柳家。”
柳母一边想外围飞也似的逃走，一边勉强抵挡着周围未知凶兽的袭击。
说实话，她能护着柳如烟逃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若不是柳夫临死前交过来的护身法器，若不是自己身法修炼的足够快，娘俩早就被这恐怖的兽潮吞噬的一干二净了。
“世家，世家怎么还没来。”
她的身上早就多出了无数个散发着紫黑色气体的狰狞伤口，甚至一只眼球都变成了这种恶心的颜色，心中的狂躁，也在不断地积聚。
“娘，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呜”
“闭嘴！”
柳母呵斥了一句。
“呜”
年幼的柳如烟吓了一跳，话也不敢多说，只能低声呜咽。
平日里一向温柔的母亲，居然面色狰狞的呵斥自己，让她心中更是害怕，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到底怎么了？
“世家怎么还没来？还没来？”
“平时不是说要维护仙武的和平，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人。”
“该死，都该死，该死！”
“死！死！死！”
柳母自己都没有察觉，随着她不断地咒骂，原本就染成紫色的眼眶周围，慢慢的爬满了一条条细小的触须纹路，更有向着四周扩展的趋势。
“都死吧！”
“呜”
柳如烟一声痛呼，让柳母忽然恢复了少许理智。
她呆呆的停下来，看着怀中才刚刚五六岁的柳如烟，另一只还算正常的眼角，流下一道泪痕。
“完了吗？”
四周，五头散发着堪比不朽境威能的恐怖凶兽在拼死搏杀，一道道凌厉的紫色血雾就要侵染到自己身边。
“如烟，是娘没用...”
柳母刚要闭目等死，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萱姨！”
这一声呼喊，让柳母的眼神一下子绽放出无边的光芒。
“卿寒来了！”
不远处，柳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还有些模糊，似乎不在这片空间。
但她知道，这是仙武大陆万年来最年轻的帝境天骄，万古沈家家主的长女，沈卿寒。
之所以身影还模糊，是因为沈卿寒还在进行空间跃迁，自身还未完全降临到此处空间。
但这已经够了，足够女儿活下来了。
柳母最后留恋的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坚定起来，身体之中有无数金光爆发。
“如烟，好好活下去！”
“萱姨，我...”
沈卿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柳家和沈家的确相隔太远，哪怕自己施展帝境的秘术，也无法及时赶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如烟的母亲燃烧自身，将柳如烟送到离自己尽可能近的地方。
“刷”
最后的空间壁障越过，沈卿寒一把抱住柳如烟，而后玉手只是轻轻一按，周遭数百里空间中的紫色凶兽，尽数化作齑粉，而后放逐在未知的虚空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