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带人沿着公路寻找那辆出城的宝马车,路上的岔道不少,但是三队的人手,加上支援大队的人,好几辆车一分开,也不需要支援。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在几米高的路基下的荒田里被发现。
从汽车头朝下的姿态来看,车子应该是开进田里去的,不过,车上没有留下血迹,也没有打扫的痕迹,看来司机没有受伤。
这里本就是一条乡村水泥路,监控是不可能有监控的,方圆一两里也没有人烟,所以,车子知道了,但要想找到司机,很难,基本不可能。
就看技侦的人能不能在车内发现什么了。
传回来的消息往往都是好消息紧接着坏消息,就连楚文璋的汽车里提取到的毛发和皮屑都是属于楚文璋,和死者郝婷的。
似乎,这些都预示着楚文璋和郝婷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但秦风知道,这是嫌疑人的手段,他是故意留下这些东西,误导警方,顺便嘲讽一下:你们找到了毛发和皮屑,高兴了吧?但花了精力却发现,什么都不是,诶,好玩。
嫌疑人的心理,秦风进行了分析。
但还是那个问题,对方为什么要杀楚文璋。
秦风觉得,这个人肯定和楚文璋有关系!
不过一队那边的调查需要时间,毕竟楚文璋从警几十年,除了几年前调任户籍科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派出所基层一线工作。
经手的案子,大大小小多如牛毛。
要从这些案子里面把有问题的找出来,需要不短的时间。
秦风也尝试使用了一张线索卡,但可惜……还是没有嫌疑人的明显特征,不过倒是看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应该是一处公园之类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是哪里,线索卡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特征指示,最明显的就是一棵很大的小叶榕树。
只是,在天河,小叶榕树不少,虽然那一棵很大,直径可能超过了一米五,根须发达,但这样的树,并不会记录在可以查到的信息里。
秦风开车回了家。
洗了个澡换上短袖短裤的睡衣,又将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才上床睡觉。
案子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调查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作为组长的他不需要时刻盯着,让大家不要加班太晚后,十点就离开市局了。
他不走,手下不可能走。
他走了,说不定再加一会儿班,队员们就先休息了。
……
天河理工大学,何桂芳在宿舍里怎么都睡不着觉,眼皮直跳,心里也很慌。
想到晚上没和儿子通话,看一眼时间还不算晚,便给在研究生院读硕士的儿子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十秒,没人接听。
难道手机没带,或者静音了?开震动了没听到?
何桂芳坐起来,看了一眼同宿舍的同事,走到阳台再次拨通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了。
突然想到儿子寝室有座机,号码她也存了,便赶紧打过去。
这次响了几声电话接起来了,不过不是儿子的声音。
“同学你好,我找陈昊,我是他的妈妈。”
“阿姨啊,你好,陈昊还没有回宿舍呢,阿姨,你给他打手机吧。”
“现在还没有回来?”何桂芳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唰的白了,一手按住心口,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同,同学,那陈昊,她有没有给你们说,他去了哪里?我给他手机打了两次了,他都没有接。”
“阿姨您别着急,我帮你问问其他人啊。”
听到何桂芳带着哭腔的声音,这位同学赶紧安慰,然后询问宿舍里另外两名同学,特别是和陈昊一个导师的。
但无一例外,另外两人也不知道。
和陈昊一个导师的同学叫吴广辰,从床上跳下来接过电话:“阿姨,我是吴广辰。”
“广辰同学你好,我们家昊昊是去图书馆了么?还是老师有任务啊?”何桂芳知道吴广辰,也见过。
吴广辰时宿舍里唯一知道陈昊的妈妈在学校后勤上班的人。
“阿姨,您别着急我,我先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或许是确实布置了任务。嗯,这样,我在和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和实验室看看,有消息了,我马上给您回过来。”
“好,好的,谢谢广辰同学,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麻烦了,广辰同学,这么晚了,还……”
“阿姨您别客气,那我不聊了,我先和同学一起去找找。”
“好,好的。”
挂了电话的何桂芳攥着手机进了宿舍,宿舍里另外几位同事看到她的样子,面面相觑后下床来到她的身边。
“桂芳,你……怎么了?”
“没,没事。”何桂芳也不知道怎么了,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一看都哭了,几人哪里还能忍住,赶紧劝说询问。
好一会儿后,何桂芳才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嗨,昊昊那么懂事,肯定是有事情耽误了。”最先开口询问的大姐说道。
“就是就是,桂芳姐,昊昊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当妈的最知道了,他上进又懂事,又孝顺,肯定不会乱来的。”
“……”
同宿舍的人不少,职工宿舍这边,都是套二的,配了厨房和客厅,还有电视沙发、洗衣机等,两间卧室则是上下的木床,一个卧室睡四个人。
虽然挤了点,但包吃住这样的待遇,对于打工的她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另一间屋子的人也过来了,七个人一起劝,倒是让何桂芳心里好受了些。
但随即一个电话,将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老师没有安排任务,吴广辰去了实验室没见到人,现在和同学一起图书馆找。
听到消息的何桂芳,那股心痛的感觉更加明显,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不妙。
看着她这个样子,最先说话的大姐觉得不行,顿了顿,站起来道:“走,咱们组织人去校园找,还有,问问保安那边有没有见到。”
“好嘞,我来问。”
“嗯,翠娥你老公在当保安,你问最合适。”
“走走走,再叫一拨人,拿上手电。那谁,翠娥、娟子,你们两留下陪桂芳啊。”
“好的,姐。”
“不用陪我,我也一起去。”何桂芳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但却坚持要一起去。
没办法,众人只能一起。
不久,十多名妇女,加上楼下被吵醒热心的好几个男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职工宿舍,在楼上分好队,便拿着手电散开了找。
陈昊的导师知道后,也发动了班里的学生。保安那边发现这么多人打着手电在校园里逛,加上翠娥老公的报告,也安排了十多个人一起帮忙。
这下,好几十个人在学校里找人,校领导也被惊动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上百人偌大的校园里找一个人,中途还让陈昊宿舍的一个同学回寝室看看,别这里找的紧,陈昊却已经回宿舍睡大觉了。
忙活了一两个小时,除了学校的几个水塘、人工湖和下水道没找过外,连厕所都挨个搜了一遍,就是没找到人。
人呢?
电话没有关机,却一直没有人接。
每隔几分钟就打一次,再怎么样也得接听了吧?何况陈昊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学生(孩子)。
参与搜索的众人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
学校图书馆外的草坪附近,何桂芳一脸焦急的又打了一次电话,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铃声。
一个站在最外围,听力比较好的学生突然转身,看向草坪中间。
“主任,我好想听到铃声了!”
“什么?哪里?”
“……”汇集上百人的地方,一人一句可是嘈杂的很。
“安静!”今晚值班的教导主任大喊一声,所有人瞬间闭嘴。
“……”没听到。
“刚刚还有的,现在没了。”说话的学生说道,一指草坪:“我听到好像是从草坪方向传过来的。”
“何桂芳,再打一次。”
“哦哦哦。”何桂芳赶紧再次拨了号码。
“都往里走,散开,注意听声音,不要发出声音。”
众人散开沿着草坪往里走,听力好的学生再次听到了,脚步较快,而且越走越快。
“跟上!”主任低喝一声,众人加快脚步。
“何桂芳,断了的话马上再打。”
“好,好的主任。”
随着距离拉近,铃声越来越清晰,很多人都听到了,电筒光向前汇聚,只见草坪中央,一棵巨大的小叶榕树伞盖般的树干遮挡下,一个反光物体被眼尖的人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了亮起的屏幕。
“在前面!手机!”
众人跑了过去,前面的人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却没有看到人。
同时,一声惊呼响起:“血,好多血!”
听到喊声,主任挤到前面,何桂芳也强忍住发软的双腿,踉跄跑了进去。一看到地上几乎被血浸染的手机,眼睛一翻,就软到在了地上。
“桂芳!桂芳!”
“主任,何桂芳晕倒了。”
“快送医务室啊!其他人继续找,还有,报警!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