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果回家晚了,父亲确实会出来找她。但是,家长们只有在觉得非常晚才会出来找她们,比如过了半夜......
农场和黄坑镇的治安状况近年来一直不错,虽然有些小偷小摸,但重大刑事案件和严重治安事件从未发生过,因此家长们对警戒性并不高。
如果真的等到赵民生突然察觉情况并去找她,而赵斐还没有逃脱,那时她早就完蛋了。
赵斐在赌博。
她赌邱智巍心智还不够成熟,他现在只是创业初期,还没有经历过许多大事件的考验和发展,人际关系也刚刚开始建立。赵斐赌他仍然会有所忌惮。
邱智巍的脸上神情不安地变幻,赵斐的话一一击中他的要害。
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如此沉着从容。
邱智巍以凶名在外,普通初中生在他面前都会被吓到,哪像她这么沉着,不仅沉着,还能从容地和他交谈。
从气质上来看,她几乎就像他的老师一样。
那种被她的眼神笼罩,然后深感寒意的感觉,让邱智巍的毛孔猛然收缩,不禁打了个寒颤。
真是笑话!
这实在是太滑稽了!
他邱智巍昨晚劈了薛虎一百零八刀,每一刀都精准地刺中皮下,这种高超的刀法吓坏了所有人,他们都把他当成了黄坑镇新一代
邱智巍看着赵斐青涩的身影,喉咙动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他认为只要拥有这个女孩,就可以扑灭内心的恐惧。
如今,邱智巍明白,那种感觉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恐惧。
之前,他不愿承认这一点,因为觉得太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感受到恐惧呢?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兴奋罢了。
因此,邱智巍下定决心,要将这种恐惧转化为兴奋。
赵斐退后了一步,身后是一张摆满杂物的小桌子。她看到邱智巍的鼻翼蠕动,脸上泛起红潮,这是男人被情欲激发的迹象。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立刻涌上了赵斐全身。
她太大意了!
前世的经历让赵斐充满了自信,她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轻而易举地成功,逢凶化吉。
她拯救父亲的时候是依靠这种自信,她救刘艳的时候也是这样,今天跟随耗子出现在邱智巍面前,如果没有这种自信,她也不会如此从容地站在邱智巍面前。
然而,现在邱智巍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
赵斐想起了公审大会上判决邱智巍死刑的理由!
他被认定为心狠手辣的罪犯!
太大意了!
她只记得邱智巍刚创业初期,天知道他在那个时候是否杀过人?
“小姑娘,别吓唬人了。你爸是治保科的没错,但过半个小时就能回来,我们已经办完了。你爸等着当外公吧!哈哈!届时,他还要请我这个女婿喝烧酒,请求我娶你呢!“
邱智巍淫笑着,没有立刻靠近赵斐。相反,他以赵斐的身体为圆心,慢慢地绕着她转圈,舌头伸了出来,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仿佛在欣赏赵斐的曼妙身姿。
尽管她还很年轻,但她身上充满了韵味。
邱智巍认为,这就像一只被他俘虏在手心的小白兔,挣脱不得。
虽然邱智巍并不是特别高,大约只有168厘米左右,但他的身体非常健壮,长期锻炼身体,还学过一些武术。如果只靠赵斐一个人,绝对打不过他。
莫非只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吗?
不行,她重生了一次,不能让生命在这个“活死人“手中结束。
“邱智巍,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肯定逃不过死刑。“
赵斐竭力保持冷静。
她说这句话,并不是要吓唬他。
“啊!“
赵斐没预料到邱智巍会使用这一招,她惊呼了一声。
匕首的锋刃紧贴着她的脖子,邱智巍非常有经验,刀刃正好对准了她颈部的大动脉血管。只要邱智巍稍微用点力,就能切开赵斐的大动脉,那时就算有神仙在场也无法救她了。
“太大意了。“ 这是赵斐今天第二次深感到的。
黑衣人却保持冷静。
他侧耳聆听,专注地感知,平复自己的内心,一瞬间,邱智巍紧张的喘息声在他的耳中清晰可闻。
“咚咚,咚咚“,那是邱智巍开始变得不规律的心跳。黑衣人捕捉到了对手情绪的波动。
黑衣人悠闲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对邱智巍说:
“原来这就是黄坑镇的带头大哥的英雄模样?以一个弱女子做人质,你有意思吗?“
邱智巍不淡定地回应道: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
听到邱智巍的回答,赵斐差点笑了出来。她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感觉自己就像在哲学讨论三个命题一样,情景颇为高深莫测!
黑衣人没有想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赵斐竟然还能笑出声来。他略感困惑,询问道:
“你笑什么?“
赵斐回答说:
“我没笑!“
邱智巍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要问这个问题,尤其在他手持利器、威胁一个少女的情况
“你,记住,溜冰场的事没完!这个场子本来就不是你的!还给薛虎,赔偿一切损失!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这个女孩,以后看到她,离她一百米远!
不然,下一次飞镖去的方向,就是你的喉咙了!”
黑衣人上前,两根手指像钳子一样,紧紧夹住邱智巍的喉咙软骨,将他压在地上。喉咙软骨是最敏感的地方,平常轻微的碰触都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更不用说现在被黑衣人的双指夹住。
黑衣人也恨邱智巍,居然敢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手。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来,这个女孩的一生可能就毁在邱智巍手上了。
虽然他和女孩没有亲缘关系,只是偶然相遇,但她的镇定和气场令他有些欣赏。
“呃,呃!老大,我明白了!我会立刻退出溜……冰……场!我会给薛虎满意的……补偿!我一定会离……这个女孩一百米远!”
邱智巍感到喉头又痛又麻,他想咳嗽但无法咳出声音,想吐却吐不出来,他的喉咙被黑衣人扼住,无法呼吸,他的大脑几乎因缺氧而失去意识。
原来,死亡的感觉如此难受!
邱智巍的瞳孔扩张,将黑衣人的脸拉得很近。他注意到黑衣人的眼神极其冰冷,毫无情感,冷酷到极点。扼住他的脖子,就像扼住了一只无足轻重的小鸟,只需黑衣人愿意,随时都能用力扼死他,而一点感情也不会涌现。
在黑衣人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情感,没有怜悯,只有隐藏的浓郁杀意。
此刻,这股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深深刺入了邱智巍的骨髓。
邱智巍真的感到害怕了。
黄坑镇上,还没有哪个人让他这么害怕过!
他只觉得身下一阵热呼呼的,有湿答答的液体流出来。
“哼!瞧你这狗熊样!”
黑衣人两指一松,把邱智巍的脑袋甩开,然后站起来,看都不看邱智巍一眼,就像他是一条死狗一样。
室内飘起一股排泄物特有的气息,赵斐厌恶地皱了下眉头,扫了一眼邱智巍,见他牛仔裤下面,湿了一滩出来,还有一线水流,滴滴答答地往外溢。
随着黑衣人放开邱智巍,空气中无形的杀气顿时消失。他上前,不由分说地拉着赵斐的手,便往办公室外走去。
“等等,我的书包!”
赵斐正四处打量,寻找她不知被扔到何处的书包,就见黑衣人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晃,她的书包变戏法似地变了出来。
“放开我!”
赵斐惊喜之余,忽然又压低声音,轻轻地道。
黑衣人眼中露出迷惑的神情,接着,等赵斐手轻轻一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左手还紧紧抓着赵斐的右手。
很滑、很细致的右手,掌间稍有些粗糙,应该是劳动造成的……
半天,赵斐见黑衣人仍没有动静,又是轻轻一挣,黑衣人才恍然,自己竟然走神了。
看着赵斐含羞的脸,他歉意地一笑。不过这一笑,被掩藏在了黑色纱巾下面,赵斐只看到他的眼神骤然一松,但心里却分明知道:他笑了。
右手被他纳入掌心,虽然他的手掌还不是很宽大,但却十分温暖有力,五指的指腹间,有硬硬茧皮,好似经常做某种训练似的。
牵着这样的手,赵斐忽然有种错觉,好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带着一丝的眷恋,赵斐还是毅然放开了黑衣人的手。
他和她之间,只不过萍水相逢,看他娴熟处理这种道上事务的手段和能耐,他和她之间,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