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乾一大早便跑到凤栖学院广场上，想看看一夜过去，沈眠与戚钰两组的积分涨了多少，然而粗略一瞥那榜单，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良久，他揉了揉眼睛，又闭着眼睛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反反复复，而眼前的榜单仍没有任何变化。
风承约一来就见到他这副模样，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啧，干嘛呢，见鬼了？”
“你来的正好！”邹乾一个激灵，木着脸看向他，又转向榜单，“我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帮我看看，小天才那组的积分，是多少？”
风承约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清楚榜单上数字的那一刻，原本风轻云淡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水幕中，榜单上第一排赫然是沈眠四人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无比醒目又可怕的数字——八千八百八十八。
见风承约也沉默下来，邹乾就知道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抹了把脸，问的真情实意:“他们杀了头神兽吗？”
*
沈眠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杀了魔族，四人也不急着囤积分了，先在城主府里自行探索了一番。
城主府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只不过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幻境中拟出来的，沈眠倒是想了个法子，她发现幻境中的东西放进她的空间里就会消失，而真实的东西就不会消失，也许是暮炎自带的这个空间被认定为另一处空间境地，相当于把那些东西带进现实了。
发现这点之后，沈眠笑咧了嘴——这不是巧了吗！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里，几人以迅雷之势搜刮了整座城主府，甭管真的假的，先往空间里堆，真的带出去，假的消失。
“眠眠那空间可真是个好东西！”洛栩毫不客气地抠了块玄铁石，笑眯眯道。
晏良若有所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进了空间？”
“对啊！”
齐绥:“能装活人的空间，稀奇。”
洛栩:“我们能进去吗？”
沈眠思考一番:“现在还不能，但是等我再强一些也许就可以了。”
不知道暮炎醒过来之后实力能恢复多少？
沈眠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和他说话了。
毕竟是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他嘴巴毒了点，懒了点，烦了点……但是抛开那些缺点不谈，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说起来，暮炎沉睡前说了什么来着？哦对，让她离晏良远点，他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沈眠瞅了瞅身旁三个，又看了看晏良奸诈的笑容，想着等暮炎醒来该怎么整理一下措辞解释她和他们狼狈为奸……呸，同甘共苦的事。
“我去那个房间看看——”沈眠一溜烟跑到一处角落里的小房间，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画像上似乎是一个女子，穿着霓裳彩衣，手持长剑，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卓尔不凡，出尘脱俗。
精致的眉眼神色有些淡淡，似乎对一切事物都不放在心上，细细看来又好像蕴含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
一幅极其好看的……神女图？
沈眠将画像轻轻取下，发现背面写着几个小字——蘅芜神君。
她心下诧异，这难道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蘅芜神君的画像？
她正要将画像放进空间，就觉得天摇地动，整个幻境都变得不安定起来——
面前忽然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小孩子，女孩梳着双螺髻，面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坏人！把神女姐姐的画像还给我！”
沈眠眼睛眨了眨，手脚麻利地将画像收回空间:“你怎么证明这画像是你的？”
“这是我的空间！我的地盘！山河图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你们这群强盗，你们收了我的魔气，拿了我的东西，现在还要抢神女姐姐的画像，呜哇哇哇你们这群恶霸，再不还给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孩气的跺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眠义愤填膺地吼道。
“你就是山河图的器灵？”沈眠看着她笑了，慢条斯理道，“小姑娘，考考你，我等级多少？”
“灵将二阶。”
“和我一起的那三个呢？”
“灵将三阶，灵将二阶，灵将三阶。”小姑娘怒目圆睁，“你要说什么！”
沈眠伸出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四个灵将，你把我们四个灵将扔到这个有灵皇级别的魔族的幻境里，还不许我们收了它？”
小姑娘眼神飘忽:“那……那也不能怪我嘛，你身上有恐怖的气息，那个男的身上也有，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用了别的手段没？”
“没……”
“我们是不是就凭灵将的实力和计策杀得魔族和妖鬼？”
“是……”
“那不就是了。”沈眠理不直气也壮，“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严重失职了。”
小姑娘面露纠结，咬了咬嘴唇，试图扳回来:“但是你们也不能拿我的东西！”
“你看看我，我昨天直面那个魔族，身上骨头断了不少，还受了重伤，现在走几步都痛，是不是因为你的失职导致的？”
小姑娘被绕进去了:“好像……是吧？”
“那不就是了。”沈眠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我们因为你判断失误，被扔到这个幻境，面对和我们实力严重不符的敌人，好不容易打败了他们，受了很重的伤，收些战利品，不行吗？”
“行……是我的错，但是别的东西你们能拿走，这个画像不能。”小姑娘瘪着嘴，看起来有些委屈，“这是我唯一留下的她的东西了。”
“你认识蘅芜神君吗？”沈眠微微弯下腰看着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说到这个话题，小姑娘显然来劲了，咧开嘴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说的具体点呢？”
小姑娘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眠一本正经:“因为我很好奇她，而且外面的人都说她不好，你告诉我她哪里好，出去了我还能反驳反驳他们。”
“谁敢说她不好？”小姑娘眉毛一横，义愤填膺，“他们都瞎！”
“是是是，他们都瞎，那你能跟我说说她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沈眠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小姑娘气消了许多，也不像先前那样瞪她了，骄傲地一扬脑袋:“我叫皎皎，还是她给我取的名字呢！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她温柔，强大，漂亮，善良，爱吃，很会骂人……”
沈眠:“……”
嗯？等等？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小姑娘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看起来似乎是用尽了毕生词汇来夸赞她口中的“神女姐姐”，虽然有的词奇奇怪怪，听起来不像夸人。
皎皎一伸手:“我说好了，可以把画像给我了吧。”
沈眠刚要把画像拿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傲娇:“进我空间的东西，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