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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军铁蹄所到之处,皆是大秦辖境山川国土。

这句流传已久的老话,若不是早年历经过那场燃遍中原的春秋战火,一定体会不到当时王冕对那披甲老人自骨髓里散发出的恐惧究竟有多深。

北境五十万龙骧军,镇守国门二十余年,雄壮且精锐,装备精良冠绝王朝,其玄甲重骑和黑槊龙骑更是声名赫赫,甲于天下。如今,河南王李虔手下的精锐虎豹骑被世子梁澈全灭,大秦境内恐怕也只有广陵王李炀手下的八万水师和兵部尚书石宗宪的十六万辽西天关骑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

阴山谷口内,梁衍一家五口骑着战马,走在浩浩荡荡的大军队伍正前方,许白和辛右安两人识趣地拉开些许距离。

老人看着久未见面的小儿子和长女,笑了笑,“回来就好。”

梁清听到这句话,紧紧攥着缰绳,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公孙雪见状,连忙纵马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出声安慰道:“大姐,别伤心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梁清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柔声道:“小雪,谢谢。”

公孙雪笑了笑,温柔道:“大姐跟我还客气什么?”

两个女子互诉衷肠,梁澈不想前去打扰,于是纵马走到了弟弟和爹的面前,笑道:“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梁尘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娘在就好了。”

梁衍柔声道:“你娘在天上会看到这一幕的。”

说罢,老人欣慰道:“云霞谷六百战退四千徽州步卒,河南白马寺又败敌四千,我儿此次游历江湖打出的气势,就算是爹也叹为观止啊。”

梁澈也附和道:“虽说小尘此趟有许剑仙跟着,不过这战绩还是太吓人了点。”

梁尘摇摇头,“这都是多亏了风尘营和许白他们拼死护着,我自己哪有出什么力。”

梁衍笑了笑,“我儿这趟走下来真是长大了许多。”

梁尘默默点头,轻声道:“爹,我现在才知道这大秦要没有你,就真是山中无大王了。”

老人笑呵呵道:“爹老了,这趟能带着你二哥过来逞一回英雄,下次就说不准咯。”

梁尘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一酸。

当子女的,有哪个不怕父母日渐老去?

后边儿,许白骑着战马,看了眼旁边那名长枪负后的中年男子,笑道:“听说辛将军不光武学修为深不见底,提笔写词一事也是信手拈来?”

北境四州,要论哪人能以文才武略冠绝三军,唯有这位被世人誉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下马定乾坤”的角木蛟。

此人在春秋年间灭国东海之前,曾写下许多被天下武将推崇至极的诗词,其中有两句直到今天,北境五十万龙骧军仍朗朗上口。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辛右安笑了笑,“写词一事倒还凑合,不过这武学功底,在下恐怕当不得许剑仙如此夸赞。”

许白摆了摆手,“将军谦虚了,以你现在的武学修为,恐怕比之当年的枪仙陈丛也不遑多让。”

辛右安赞叹道:“果真瞒不住许剑仙的一双慧眼,当年陈丛的霸王卸甲不过练至七层,在下如今却已登至九楼。”

饶是许白也忍不住讶异道:“霸王卸甲乃枪术之冠,江湖百年来从未有人到过八层,你竟已登至九楼,想必离那十层圆满也不会太远了吧?”

辛右安没有隐瞒,坦言道:“五年之内,必到十层。”

许白点点头,感慨道:“看来往后即使我不在,这座江湖也不会再寂寞了。”

披甲男子抬头望天,笑了笑,“一定不会寂寞的...”

这时,前方不远处的梁尘听到两人谈话,往后看了一眼辛右安背后装上枪头的当世名器,不禁问道:“二哥,那杆银枪就是‘天青烟’?”

辛右安之所以给手中银白长枪取了这么一个稍显女气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喜欢釉瓷。

天下瓷器,汝州为魁,其中唯有幽淡隽永的天青瓷烧制起来最考究窑徒耐心。天青,又名“天青过雨”,此后晴日上釉的汝瓷乃上品中的上品,清雅绝尘,存世极少。

正因这种上佳釉色必须在烟雨天才能烧出来,所以辛右安才将手中长枪取名为“天青烟”。

梁澈点点头,笑道:“没错。”

梁尘闻言,略感遗憾道:“唉,我还以为这趟能看到那柄枪头由银转青呢。”

梁澈笑了笑,“银转青算个屁,小尘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梁尘讶异道:“啥意思?”

梁澈此时不慌不忙地吹起口哨,特意卖了个关子。

梁尘见状,笑呵呵道:“我降不住二哥,自有人能降住。”

说罢,梁尘就要掉转马头去找这会儿正与大姐相谈甚欢的二嫂。

梁澈连忙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气笑道:“我说还不行?”

梁澈解释道:“辛大哥手中长枪银转青不过了了,三清境实力而已,但要转为幽紫,那才是实打实的万象境杀力,但我从未见过就是了。”

梁衍听到了俩儿子的谈话,缓缓说道:“天青烟银转紫,爹也不过仅仅见过两次而已,一次后梁灭国之战,还有一次是在西晋夷陵,当时辛右安一骑当先杀入三十万敌军阵前,取了苟曦,也就是绿竹他爹的头颅。”

梁尘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突然,一股冲天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梁尘望向前方,顿时从哑口无言,变为瞠目结舌。

前方十余里,大批营帐倒地,横尸遍野,峡谷周遭的岩壁,被猩红鲜血染遍,触目心惊!

梁尘看向倒在前方不远处,被大片血迹浸染的南楚王旗,难以置信道:“全死了?”

梁衍点了点头,淡然道:“许淳早年派来在此地驻扎的尽是些浑身硬骨头的春秋老兵,自然不会怯战。”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人一人一骑当先,战马踏过这些累累尸首,心神没有丝毫起伏。

亦如他当年踏过春秋乱战二十年白骨遍地的死人疆场一样。

终于,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在阴山峡谷行至半个时辰后,清晰可见前方谷口不远处林立的幽州军镇。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