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这么久,那铁匠屋子里,早已不是从前那垃圾场的样子,仿佛刻意装潢了一遍,里面的格局竟与姬子寅住在屋子有七分相似,只有一些显眼的地方,装饰摆件没有姬子寅屋里的华贵。
姬子寅见他一直观赏些屋里的陈设,姬子寅道:“这位跛子铁匠在我来之前,他跟哪个上司也谈不来,直到我请他吃了一顿酒,我俩倒投脾气,我看他那屋子乱的不得了,是我叫人给他将屋子修葺装修了一番,你看这装饰,和我那屋里一模一样,我呀!是没把他当下属就当长辈亲眷,所以说你和他换屋子的事,不是问题。”
外面漆黑的夜,跛老鬼小小的屋里居然挤下好几个人,四五个下人还加上沈温和姬子寅。沈温看着屋里大眼瞪小眼的大男人们,挠了挠头纳闷道:“隔壁房间好几间,大家非要在一个屋子里挤着吗?”
姬子寅的中年副将连忙道:“不可以呀!天一黑大家就要就近找个地方猫着,千万不能乱跑的,这位小哥你才来不知道,不光是那黑雾害人,那黑雾里还有飞禽走兽出没,凡是路过走动的活物,那飞禽立刻将其捉走,真是可怕呀!”
他旁边挨着的小个子将猴子的护卫也道:“是啊是啊,那次被我亲眼看到那巨型飞禽,简直大到三四间房那么大,它那翅膀一扇,半个房子都给它扇塌了一半,若不是我跟另外两个兄弟躲在了菜窖里,就是不被它叼了去,也会被它那翅膀给扇飞到半空摔死。”
沈温听着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突然感应到身边的姬子寅,却与之相反情绪十分低沉。沈温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听传闻这黑雾往年是在狭缝山深山里出没,今年不知是何原因,竟跑出深山袭击到这军营里来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全部点头肯定这个说法,那中年副将道:“是啊是啊!今年与往年不同的地方可多了。今年总听闻那深山里有怪人出没,往年是没有的。”
大家点头。
猴子道:“一定是那深山里的精怪阴兵什么的,联合起来了,要想办法闯进咱们人间了。说到这里还有件事,咱们这里被称为将军冢,往年那些失踪的将军,也是有时间有规律消失的。今年……”
说到这里他突然惊醒,因为就有一位将军正同他们坐在一间房屋里呢。
姬子寅看着语多必失的猴子,回头间一眼撞进了沈温八卦的眼眸里,他便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今年按规律,早在三个月前,我们这样等级的将军,就该突然消失。”
沈温不解道:“突然消失?怎么个突然消失?就一夜醒来人就不见啦?”
姬子寅点头道:“从前倒是有一个将军是这样不见的。”
副将道:“何止呢,我从前那位上司,你们知道他怎么消失的吗?”
他身后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叫墩子的小伙道:“大哥你都说过了,他是在训马的时候,带着爱马到操练场旁的草丛旁放马,突然就消失的。”
沈温问:“就眼看着消失的?没有一点征兆?”
副将道:“没有,我亲眼见到的,在这事发生之前的几天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沈温也不纠结这一件事,他问其他人道:“那还有其他将军消失时的故事传言吗?”
于是屋里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听来的传言。
沈温听着一件件离奇的将军失踪事件,思考着从中找出规律。
沈温道:“将军冢将军冢……是说将军消失不久,就会死掉吗?你们有谁看到过那些将军死去的尸体?从前有人找到过尸体吗?”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个个面面相觑,相互摇头。
这时沈温看到一个黑脸庞手臂举起来,弱弱的道:“我……我二叔见到一个,他二十年前是李飞虎李将军的副将,我二叔对李将军感情深厚,他曾独自一人勇闯狭缝山,他在那深山里找了六个月,后来在一处山涧旁找到的李将军尸体,听二叔说,那时李将军的尸体被找到时,尸体还是热乎的,就像刚刚咽气的,说的可离奇了。”
沈温问:“那他说过其他细节吗?”
黑子道:“其他细节……哦……他说李将军身上的盔甲不见了,浑身穿的着奇怪的衣服,根本裹不住全身,衣服上沾着黑灰泥土,胳膊袖子那儿,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别的……便没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
这时距离黑雾来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猴子看看窗户处的黑雾道:“按说这黑雾到这个时间,就该散去了,今日好像比往日要长上那么一会儿功夫。”
小黑子摸着头道:“猴子哥你估算错了,这才一个时辰,我点着香火真正算过的,这黑雾要待上两个时辰,还得且等一会儿。”
猴子摸摸头问:“是吗?那可能是我今日心急了。”
大家说说笑笑又待了一个时辰,那外面的黑雾果然渐渐散了,大家便出了屋子,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温的屋子很快收拾出来了,这一晚他便睡在了破老鬼的屋子里了。
沈温在屋里也没闲着,四处找找查查,还是找到了那个暗道入口,但入口已经堵上了,以他的力量根本打不开了,沈温也便放弃了这一条路,回想起上一次,在这个屋子里看到的东西,沈温估摸着这个跛老鬼应该也是钟杰的人,大概是被安放在军营的一只暗线。
这一晚沈温的睡眠很浅,在即将天明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从狭缝山的时空隧道回到了现代,一脚踏入现代时空的土地上,他便陷入现代战乱中,几方势力在破烂的城市里打来打去,沈温随着逃难的人群逃来逃去,就在他逃到了某一势力的枪口之下,差点被一枪打死的时候,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拉了一把,沈温脱离危险,抬头看那人时,竟然是姬子寅?
就此这个梦便醒了。
沈温一晚上没睡好,被噩梦惊醒了,便早早的起来了,他穿好衣服打开屋门,谁知道抬眼间恰好与屋外院子当中那人的四目相对……
沈温心里怦怦乱跳,只怪这人怎么傻乎乎的?这才刚刚天蒙蒙亮,姬子寅站在他屋门前做什么?
沈温上下打量一番他,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你……你该不会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吧?你看你这身衣服还是昨天的,你根本没换睡衣。”
被戳穿心思的姬子寅,敷衍的笑着道:“昨晚回去睡到半夜,失眠了,就一直在外面转悠,我是天明前,才转到了你屋门前的,我……我没打算打扰你。”
他这样说沈温便尚且信了他,沈温摸着下巴道:“失眠?难不成你是那个将军冢的传说,心里有压力才睡不着了?”
姬子寅双眼看向他顿了顿,这才附和他的猜测,说道:“是。”
早饭是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的,吃完早饭姬子寅倒是兴致刚好,他带着沈温去了马厂那边。
姬子寅在军营养了几匹好马,好马对于武将来说,就相当于家人,姬子寅把所有的马叫人牵出来,一个一个讲给沈温它们之中的优点缺点,沈温前世就会骑马,现代马场养的好马也很不错的,好的马甚至叫人一夜暴富一夜破产呢。
就在他们闲聊着马儿的时候,那高高的天和山尖之处,有一团黑云正快速的升腾飞奔向他们这军营而来呢。
沈温喜欢上了姬子寅骄养的一匹红马,他摸着马脖子对姬子寅道:“这马脾性好,我可不可以骑上它逛一圈?”
姬子寅看着他满眼意外,他道:“你……会骑马?”
沈温点头道:“会骑马呀,就是不怎么熟练,我骑马的机会不多。”
姬子寅点头道:“是这样。那你骑上去看看,不要急着奔跑,先围着这马场走上两圈,我也骑一匹,我会跟在你身边护着你的。”
于是他们两个一人骑了一匹马,围着马场慢悠悠的走着。
沈温按照姬子寅的话,围着马场走了两圈,他便不满足于慢慢走了,只见他马鞭一挥,打在马身上,那马儿便带着他疾驰而去了。
那马儿似乎和沈温很对脾气,它带着沈温在马场上跑了几圈,忽然前蹄跃起,来了个高空飞跃,越过了东边的马围栏,撒了欢的跑的没影了。
跟在后面的姬子寅,面对着这突发事情,就是面色一紧,他赶忙快马加鞭的跟上去。
两匹马一前一后,从东边的马围栏处,一直跑到了东面的守卫岗哨处,岗哨的守卫并远远的看见沈温的马,早已经将手里的弓箭拉满了。
等到那马越来越近,他们的箭矢射出,可是却没有射中马上的人,那红马带着背后的沈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走位,还是因为拉弓射箭的几个人太菜,一人一马就这么华丽丽的闯过了守卫,一路烟尘的在众守卫兵的目瞪口呆下跑走了。
守卫兵们从地上爬起来,大嚷大叫的喊着集结队伍要追呢,就在这时又一匹飞驰而来的马儿,冲到他们身前,他们躲闪不及,一个个连滚带爬的,狼狈的倒在地上,抬头看见竟是他们的姬大将军,再次目瞪口呆了。
眼看着姬大将军一人一马飞驰而过后,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嘀咕道:“这怎么办?看来不是刺客或者逃兵,咱们还追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