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丘很满足沈温现在的表现,看着沈温坐在床上,闹着要睡觉赶自己出去,楚宴丘从锦凳上坐起来,伸出手掌摸了摸沈温的头发道:“天太晚了,好好睡吧。”之后便真的离开了沈温的屋子走了。
眼睁睁的看他把门关上的杰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杰西的脑袋想东想西了一会儿,大概是安神药效的作用,他没有多会了,两只眼睛就开始打架,脑袋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楚宴丘回到了书房,便问起跟进来的炽鹤道:“那个替身真的就没有半点踪迹吗?”
炽鹤摇头说找到了晚上,也没有一点消息。
楚宴丘又问:“皇帝那里呢?那两个小太监还活着吗?有没有找到人?”
炽鹤道:“回公子,找到那两个小太监的踪迹了,被杀死在了前太子府一处荒院里了,他们死的很奇怪,不知道被什么暗器所伤的,属下正在派人查死因。”
楚宴丘倒是意外,叫炽鹤详细说明小太监被杀现场细节,听了炽鹤所说的情况,他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沈侯爷派去的血符和三间宅那个屠赢光打起来了,结果两个小太监被杀,这事我之后会去问沈温细节,血符是冲着沈温去的,沈温一定知道其中细节。”
炽鹤也认同点头,他道:“公子说到那个三间宅的屠赢光屠掌座,属下这才想起来,他手上有个绝世暗器,把人杀了留下来的伤口就是那样的,跟小太监身上的伤口一样。不过另外一个小太监,乃是被人用石头砸死的。”
楚宴丘并未纠结于这些细节上,他想到的是皇帝那里的反应,他的监视眼线被杀死在了太子府里,若是派人查到太子府……
刺杀现场是没有血符的踪迹的,那东西像九条命的猫,被杀死了过不了多会儿就会又活过来,炽鹤派去的人,跟他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发现血符的踪迹,那么皇帝派人穿针引线到了现场……
最好是发现沈温是被沈侯爷派人劫走的,沈侯爷劫走了沈温,之后沈府出现了神兵天将捣毁了沈宅,而沈温去向不明,这样一来皇帝的眼睛盯着沈府才是道理。
楚宴丘思及此,便附耳在炽鹤边上,让他仔细的安排下去人手了。
好在皇帝派去寻找沈温及两个小太监的人手,行动迟缓了半天。
因为沈宅突然捣毁的惊天消息,影响了皇帝的视线,皇帝是在接到沈宅的事故,一个心思扑在调查沈侯爷之事上,被血符出没的行踪震惊了一整个下午。
皇帝等到了傍晚这才想起沈温没有应约来皇宫,便派出多名大内高手到各处去,各大高手传回到皇帝耳中的消息是,沈温和两个小太监去了前太子府,结果沈温在太子府被掳走了,两个小太监被杀死在荒院里,死状凄惨一个脑袋被砸了个大窟窿,一个身上被强大的高手在胸口掏了个大洞。
这里所说的那个大洞便是楚宴丘派人做了手脚的,掩盖住了枪杀留下的弹孔。
现场还另外多找到一块镂空挂坠碎片是嫌疑犯留下的罪证。
皇帝见到镂空挂坠碎片,面容扭曲目眦欲裂,他为此竟连夜打扮一番,带着高手出了皇宫,悄悄的去了沈侯府附近。
破烂侯府中的沈老侯爷刚刚喝了安神药睡下,就被鬼魅般出现的大内高手叫醒,老侯爷被拎出了侯府范围,在侯府后面的一片树林里见到了皇帝陛下。
沈侯爷战战兢兢的跪在皇帝陛下脚下。
皇帝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半张脸邪魅一笑,开口道:“爱卿已经多年,朕终究是没有看清楚你呀。”
沈侯爷吓的一个趔趄,差点元神出窍立刻归了地府。
沈侯爷脑子已经乱糟糟了,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因为沈温跟他讲的那个可怕的事实,实在是太恐怖了,若沈温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位旧主,又到底是神是鬼,是鬼能诡谲邪恶,是神便是万事通晓,那么他这些天来所做的事,就逃不过旧主的眼睛。
沈侯爷祸事临头前,本能的像年轻时一样,挤出两行眼泪,匍匐着身子双手扒着皇帝的脚面哭道:“陛下恕罪,微臣所做之事都是有苦衷的啊。”
这次皇帝陛下也很生气,他一脚踢开沈侯爷,压着声音问:“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沈侯爷不敢看皇帝,依旧哭道:“陛下明鉴,朝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姬氏一族终究像微臣所说那样,联合他们姬氏各国贵族势力,想越过皇权掌控大掘一国,还有瑞王殿下,他欺自家侄儿年少柔弱,早就炼制了另一批血符,暗地里是要逼宫侄儿取而代之啊。”
皇帝陛下听到这里就已经意外连连了,皇帝陛下目露寒光。
匍匐在地一直哭泣的沈侯爷,只听到陛下说:“这些事稍后你与我细说,朕问你沈温可是被你带回了沈府?你还胆大包天,竟私自调用朕给你保管的天兵神将?你瞅瞅你现在搞出来的混账事情,那天兵神将岂可随意在人间走动,他们是修炼成精的神兵,不服你这个老叟管教,把你这诺大的侯府拆了个干净,幸好是在你侯府杀人拆家,未跑出侯府将整个京城搞乱,不然的话朕定不会饶了你。”
沈侯爷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变小了,他听着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差别呢?难道说陛下不是神?是鬼?
沈侯爷后知后觉,他不禁抬头问:“陛下说什么?沈温吗?”
皇帝陛下耐着性子重复道:“朕听说是你将沈温弄回到了沈宅?”
沈侯爷脑子转的飞快,他道:“陛下听说了呀?难道陛下不知道吗?沈温已经被姬家那个二公子给抢走了,姬氏三兄弟都对沈温暧昧,臣觉得陛下偷偷叫人去找,也不一定能将沈温找出来的,他们三兄弟若有心藏一个人,那可是非常隐秘的。”
沈侯爷从前的嘴皮子功夫又回来了,他可是很擅长这种事,那个小皇帝是个混账的,行事作风阴晴不定,哪里有皇帝陛下如此信服他,把事情推到姬家儿子身上就对了,皇帝陛下早就对姬氏有忌惮之心,他要好好的抓紧这个机会,不能把姬国公府扳倒,也要把楚宴丘那个怪物给扔出大掘王朝。
皇帝陛下一听姬氏三兄弟都爱慕沈温,面色变得沉重了。
漆黑夜幕之下,谁都没发现,在荒废的几乎一履平地的沈宅地界上,悄咪咪有几个人,偷偷的弄了一个人出来沈家破屋里,又悄悄的把人弄回到了破屋里。
此时的深夜也不过是人们梦沉浸梦乡刚刚深沉的时候,到太阳升起的距离还很漫长。
皇帝偷偷的回了宫,在紫禁城门口他回过身,对自己最忠心的暗卫说:“你带人悄悄去姬国公府看一下,不要靠近楚宴丘的院子谨慎一点。”
那大内暗卫领到命令立刻带着几个人去办了。
皇帝是到的北门,守门的护卫军是知道皇帝出门的,他们听吩咐并没有关紧了城门,只要发现陛下回宫,便会立刻打开城门的。
此时那城门便开着一个半人宽的门缝等着陛下进城门呢。
皇帝看到留出来的一点点门缝,就是眉头紧锁,觉得这办事的守门禁卫军实在不懂规矩,他乃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夜里掩人耳目出门,也不应该真的像平常家公子少爷一样钻门缝,不该是大大方方大开城门跪接圣驾才是?
皇帝身后的暗卫恭敬的将门缝打开,严密拥护着皇帝进了城门。
皇帝一边走一边不满的对暗卫首领道:“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刑部,叫刑部将这北城门的护卫给换了,简直目无尊卑。”
暗卫立刻便知是守门头子对陛下不敬了,连忙拱手接旨了。
可是他们走在这黑洞洞的城门里,竟然越走越不对劲,脚下都走出二三里地了,发现仍旧是在城门洞子里没有出去,不过是几米深的门洞子,怎么就走不到头了呢?
大家预感不妙,立刻紧紧护着皇帝四处警戒。那暗卫头子咽了一口唾沫对皇帝道:“陛下……咱们这是进了什么八卦阵吗?怎么出不去了?”
皇帝的眼睛和他们不同,有些事只要他想看到本质便眨眼间就能看到,皇帝陛下和暗卫们又转着圈走了一遍,皇帝陛下便觉得不妙了,他明显感应到一股无形的攻击力是为他而来的,就在城门口那个方向,他聚精会神的朝着城门口那个,好似凶兽的血盆大口一样的黑洞看,那团强大的简直要毁天灭地的黑雾,那团裹挟着源源不断怨气的黑雾,飞速的冲向了皇帝陛下的身体。
皇帝陛下终究承受不住身上这件肉身外皮,他抖了抖身子,这个肉身就像脱衣服那样简单的剥离下来,皇帝陛下露出本来的真身。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城门洞子的景象变幻成了其他地方,是那明晃晃宽阔巍峨的庙堂高殿。
正中央万龙金座金光闪闪,它下面两方却对峙而立两位天外仙人。
这两个人,左边是一素衣道袍花白胡须风神迥异的老者,右边是一黑衣肃穆神仪明秀的绝世美男。
这两人皇帝陛下都认识,左边是一国国师易道,右边是西宫首座神尊淳于狸诃。
皇帝陛下此时心里十分气愤,他哼道:“谁允许你们大闹朝堂的?你们简直大胆,我不过出了趟皇宫,你们就学那山中猴子托大,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