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宁一瑶，已经将近七点了。
被强行喊出来的小美女嘟着小嘴儿，表情不愉快：“太晚了，我本来可以在家里吃饭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打车了，但路上堵嘛！”
“你可以先坐地铁，再骑个共享单车过来。”
“时间差不多的，我算过了。”
一路说着，两人走进了一家川渝菜馆，仍然是吕小岽选的地儿。
“这家太贵了，我们去吃小四川嘛。”宁一瑶嘟着的小嘴儿，几乎可以挂油瓶了。
“你让我缓缓，我热，这家冷气足。”
“你打车过来又不累，哼！”
好说歹说，宁一瑶才接受了这家“比较贵”的餐厅，但是要求吕小岽保证，下次不在这么贵的地方吃饭了，“你的钱又不多！”
吕小岽点好了菜，控制在100元以内。
接着他又积极地跟宁一瑶搭话，不过，心情不佳的宁一瑶却爱搭不理的。
“小瑶，谢谢你帮我做的转发推广！你看，通过你引来的用户，已经有55个了！”吕小岽划拉着手机说道。
“哦？有这么多吗？”
“当然，你看看——我坐你身边吧！”
“不用！你让我看一眼手机就好！”小美女坚决要跟这货保持距离。
“好吧……你玩了吗？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啥建议？”
“玩了一关。我不爱玩游戏，没啥意思。”
“呃……”吕小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过，你做的人工智能小程序确实不错，今天我学习的时候，一直在用，感觉很有帮助。”
“能帮助到你吗？那真是太好了！”吕小岽一脸的惊喜，“其实我也不爱玩游戏的呀！要不是为了赚钱，我压根儿就不会碰这玩意儿。我喜欢研究的是高端的技术，像人工智能这样的，所以这款‘岽哥’才是我重点发展的对象！”
宁一瑶忍不住笑了笑。
吕小岽继续大吹法螺：
“今天，我已经跟我们学校的老师联系上了，向他介绍了我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并展示了我的成果——就是这款小程序。我老师说，他回头找几个同事讨论讨论，再决定下一步的合作方式……”
宁一瑶表情无奈地听着这货喋喋不休。
一直到饭菜都上齐了，才稍稍堵住了这货的嘴。
“我八点回去。”宁一瑶说。
“嗯。”吕小岽不强求，“要不要喝点儿啤酒？”
“不要，昨天就不该喝。”
“喝一点儿吧，好吗？你家近，又不碍事儿！”吕小岽强烈要求。
“一杯。”宁一瑶妥协了。
饭到中途，喝完了一杯啤酒的宁一瑶，轻轻地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到了八点我真的要走。”
“那个人的条件，你不要答应！”吕小岽单刀直入。
“我考虑考虑，还有时间。”
吕小岽不禁皱起了眉头，怎样才能让这姑娘打消那个该死的念头，并转投自己的怀抱呢？
“你跟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他开始打听细节。
宁一瑶瞥了他一眼，垂下了眼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看样子是不好意思。吕小岽再次提议：“我坐你身边去，好不好？”
这回宁一瑶同意了。
等到吕小岽在她的身边坐下，宁一瑶主动凑了凑，低声回答了吕小岽的问题。
无非是两个月前，她通过交友软件匹配到了那人，继而两人线下约会见了面。
“你们见面后，都干了些啥？”吕小岽问。
“只是吃了个饭，我就回学校了。”
“没有别的？他就没有提出去……开房？”吕小岽压低了声音。
“没有。他很君子的。”
“后来呢？”
后来，那位It高管差不多每逢周末，就会约一次宁一瑶，请她吃饭，带她看电影，给她买衣服，等等。这样七八次下来，两个人算是熟悉了。
“他什么时候碰你的？”问出这个，吕小岽不禁喉头发干，心头一紧。
“不久前。”
“说清楚一点儿！不久前是什么时候？”
“六月初的时候。”宁一瑶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具体？”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你答应过回答我的！”
宁一瑶茫然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你答应跟我出来吃饭，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呀！”吕小岽补充道。
似乎是这样……宁一瑶吞吞吐吐地讲了讲，非常之简略。
“……他说想抱一抱我，我同意了。”
“没有碰别的地方？”
“一开始没有。”
“后来呢？”
宁一瑶死活不说了，偏着小脑袋，耳根都红透了。
吕小岽无奈叹息，他也不好逼得太紧了，于是闷头吃饭、喝酒。
现在麻烦的是，小瑶瑶对那货有着一定的好感……他闷闷地想，这姑娘有点儿一根筋哪！似乎认定了那人是个比较好的……卖身对象？
他喝完了一瓶啤酒，又要了一瓶。
“你少喝点儿。”宁一瑶头也不回，却说了一句。
“我心里难受！”
“我心里也难受。”
“你不喜欢他的，对不对？”吕小岽精神一振。
“他人还不错的。”宁一瑶低低地回答，“我难受的是，我为了那样的目的，而接近他，我不是好女孩了。”
“不，你是为了你爷爷的病。”
“嗯，这个也很难受。我爷爷不想连累我们，说他不想治病了。所以我们还要时刻盯着他，生怕他……”宁一瑶坐正了身子，略带抽泣地说道。
“你爷爷的病，给我讲讲吧。”吕小岽柔声道。
“那是一种罕见病……”
没有特效药，只能凭借现有的治疗手段吊着命，估计还剩下三五年时间。治疗费用大部分走不了医保，一年下来，约需60万。
“亲朋好友已经借过一圈了，现在，不得不从借贷公司那里贷一笔款救急。”宁一瑶最后道。
所谓的借贷公司，几乎等同于高利贷呀。
“抵的房子？”
“嗯。”
“一年60万！单靠你的那12万，杯水车薪，绝对不够。”
“至少能起一部分作用的。而且，我还可以再求求他。”
“求他？”
宁一瑶大口喝了一杯酒，咬了咬牙，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年薪过百万，很有钱的，我，我……我可以让他多玩几次，好多给我一些。”
一瞬间，吕小岽心痛不已，一瞬间，他痛下决心，一年60万而已！我可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爷爷的病，叫什么名字？发给我看看。”
“这个……”宁一瑶通过微信发了一个特别复杂的病名过去。
至于进一步的说明……她想了想，小手一划……
吕小岽盯着那个令人抓狂的病名，摇了摇头，万事不决问系统！
“系统兄，来，帮我查一下……”
当他得到了必要的信息，一扭头，恰逢宁一瑶同时扭过头来，两人面面相对。
“瑶瑶……”
“小岽……”
又同时开口。
紧接着，宁一瑶抢先说话了。她举起了手机：“你看这个！”
在她的手机上，“岽哥”回答了关于这个罕见病的问题，其症状、危害、保守型治疗方案以及……某个实验型治疗项目！
与吕小岽从系统那里问到的结果，一模一样。
宁一瑶声音发颤：“我只问‘岽哥’学习方面的问题了，忘了问它关于这个病……它同样能够回答！而且……”
宁一瑶的小手指着屏幕，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采用的就是这上面说的保守型治疗方案，可是！这里还提到了一个实验型治疗项目！有一家国外的研究机构正在招募这个病的病人，所以，有，有可能治好？”
一家德国的医学研究机构，因为提供的是德语资料，加之又是今年新推出的实验项目，所以，目前国内的医生对此鲜有人知。
然而，“岽哥”查到了，语言对它来说不是障碍。
“继续问问‘岽哥’吧。”吕小岽轻声道。
宁一瑶直接使用语音问了起来。
有可能治好吗？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患者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入院治疗的价格？所有的治疗、医药均为免费的，但患者需自行承担部分生活支出。
如何申请这一项目？请联系……，并将患者的个人资料、医疗报告、申请表格（纸质版）等等尽快邮寄给他们。
…………
诸如此类。
宁一瑶又惊又喜，又茫然无措。
惊喜的是，爷爷的病竟然存在康复的希望，虽然只是实验性质的治疗方案，但总比白白等死强啊。
无措的是，对方却是一家德国的医疗机构，官方语言是德语，而且，如何联系、如何快递资料，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岽！”宁一瑶可怜巴巴地向吕小岽求援来了。
瞧着小美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吕小岽心中暗叫，咱表现的机会到了！
他神色一正，说道：“这个小程序就可以翻译德文，没问题。至于如何联系他们……”
难道找个中介机构，或是聘请一个翻译？吕小岽寻思着，至少得找一个熟悉国外情况的人吧，他的朋友中……
呃，好像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