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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兽奴逐渐褪去,好像再也没办法看到,龙熙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以后对于那黑暗绝望的经历,她不应再向龙照提及。

“我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恩情,更不敢以恩人自居。他能好好活着就行。”燕红提笑着道。

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兽奴曾经的一举一动。

他说,今晚的月亮很美。

他说,不要害怕。

他说,你也可以。

一幕幕纷飞褪色,她知道,那个与她有些许情谊的兽奴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挺好的。

“姑娘何故叹气?”龙熙问道,那双与龙照极其相似的眼睛望向她,令她心中一滞。

燕红提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叹气,有可能太沉浸在回忆中的缘故。

那是龙照不堪回首的记忆,却是她……

“我只是可惜,没有在他离开那日抱他一下。”那时候在做戏,人又多,他们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那个经历着苦难的少年曾离她很近很近。

她一进屋子疑虑这两人忽悠她,龙熙比较符合她对兽奴的预期,没想到,会是这样。

龙熙叹了口气:“姑娘的确像舍弟所说,十分善良。”

燕红提听到这话只觉得这位在夸张吹捧,“公子过誉了,我救他本就有私心。刚才只是一时感慨,让公子见笑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欠妥,当人家兄长面说要抱他一下,实在羞愧难当。

“若无其他事情,便就此别过了。”燕红提双手抱拳。

龙熙点点头,“姑娘慢走,若有时间,可上魔界游玩,我与舍弟必尽地主之谊。”

魔界,游玩,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她敷衍地点点头 ,只想飞速离去,龙熙也只是客气客气,一直坐在椅子上也不见起身相送。

倒是龙照忽而又跑了回来,笑嘻嘻问:“二哥,你们谈完了?都说了什么?”

“和你无关。”龙熙声音中带着宠溺。

看来,龙照以后再也不会落入那样悲惨境地了,真好。

龙照随着她一起下了车,脸上一直笑嘻嘻,等到护卫说,“公子,该回去了。”

他这才收了笑脸,抱怨:“我想再送送她。”

“二公子说了,您身体刚好,不能随意走动。”护卫又道。

龙照望向燕红提:“燕红提,你有空一定要来魔界,我会给你准备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她望着龙照,想寻找当初兽奴的影子,但他眼中没有了当初的防备与谨慎,也没有了对她的试探,如今的他就像当初装的那样,成了懵懂少年。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经历造就了人与人处事方式的不同。

如果她现在照着这个小公子来一鞭,这小公子大概会叫的人尽皆知吧?

那些苦难,造就了兽奴的坚韧和隐忍,她习惯了兽奴莫测的心思。

而这个叫龙照的少年,她并不认识。

燕红提点点头,“好,你回去吧!”

龙照眼中闪过不舍:“保重,后会有期。”

他站在阳光之下,再无一丝阴霾,更远处,龙熙的身影立在龙头之上,明明是与龙照相似的体型与面容,却让人觉得他与那雄伟壮观的龙头很相称。

这人绝不简单。

可是就是此般人物,也有力有不逮之时。

所以人还是要依靠自己,才是正道。

正做如此想,龙照忽而又上前几步,并用眼神示意兵卫不得跟随。

由此可见,他也不见得真是个人畜无害的逍遥公子 。

燕红提立刻心生警惕,退后半步,龙照却招招手,“过来,有事对你说。”

“你要做什么?我家掌门可看着呢!”燕红提指了指帝景真人所在的方向。

龙照点点头,“我自然知晓。”说着,他一把抓过燕红提衣袖,借着宽大的袖袍掩饰,塞进她手中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帝景真人要的东西。”他轻声道。

燕红提神奇地看到了他昔日的影子,他又在装?

“你兄长对你不好?”她低声问。

“我若回答不好,你会如何?”他没有看她,反而看向远处的龙熙。

“要不,我替你杀了他?”她淡淡道。

龙照迅速回过头:“你不是修仙界正派弟子吗?”

“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说的,掌门说我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如果杀他,我应该做得到。”

“你疯了?”他没有恼怒,反而似笑非笑着辨别她话的真假。

燕红提笑了笑,低头,她没疯,只是觉得在暗夜中,有个人离她很近很近,她不想失去。

“那他是你的敌人吗?”她还以为龙熙是个好哥哥,如今看来,未必。

龙照望着她,声音很轻很轻,“现在还不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

燕红提走到帝景真人身旁,帝景真人却还在望着前方。

“送你出来的是龙七?”帝景真人问。

“他叫龙照。”燕红提道。

“这无所谓。琼龙族的人呐,你可要小心了,没一个好惹的。”

“弟子谨记在心。”燕红提点点头。

这时,那架飞舟腾空而起,向远处飞走,慢慢的越飞越高,再也看不到踪迹。

她这才伸出手,把龙照给的盒子交给帝景真人。

帝景真人接过,并没有打开,只是微微笑道:“他动作还挺快的嘛!”

说完便把盒子收了起来。

“你还想去哪里吗?”帝景真人问道。

燕红提摇摇头:“没有了,弟子想回宗门继续修炼。”

一路上,别的不提,她看到了龙照的遭遇,一个人如果没有能力,从云端跌落是迟早的事。

没有人能够永远庇护另一个人。

在斗兽场她看到了白鹤兄弟的下场,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别说庇护亲人,连自己都要饱受欺凌,所以必须要强大。

对于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继续修炼。

“你不怕爆体而亡了?”

“怕。”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修炼?”

燕红提想了想,“这一路走来,弟子也看到了许多,无论是什么人,活在这世上都没有绝对的平安可言。也许不会爆体而亡,但有可能会落入更危险的境地,到那时,也许是更大的痛苦。我想保护自己。”

无论是作为没有灵根的人,还是修仙修魔,不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

她能够有灵根本就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把握机会,只是畏惧未知的风险,是另一种愚蠢。

她宁愿在追求强者的道路上牺牲。

“保护自己?”帝景真人重复这四个字,拿出飞舟,“走吧!”

“我们去哪里?”

“难得出来一次,怎么样也得把故友寻访一遍。”

……

而后,他们又是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帝景真人就要消失一段时间。

燕红提也不多话,在帝景真人消失的时候,她开始慢慢恢复了修炼。

她结了魔丹,炼体进入第三层,魔骨已成,修仙进入了筑基中期。

秋水莎给的药方她也已经吃完了,的确有些效果,身体上出现的迟滞和隐约的疼痛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不知不觉,她离开宗门随帝景真人游历已经一年多了。

路过醉流霞的时候,帝景真人问她要不要进去,那是合欢宗所在。

整个醉流霞都是合欢宗所有,在整个天海界,是很有特色的地方。

诱惑又令人迷醉,容易让人迷失的所在。

燕红提这一年多四处游历,再没有收到过清如许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回了醉流霞。

他应该还活着,但是一寸之地再没有过莫名吞噬灵力的行为,反而是她,有时会依靠一寸之地护体,所用的都是清如许的灵力。

醉流霞是他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她决定进去看看。

帝景真人递给她一方面纱,“里面很热闹,莫被吓到,不想看的别看。”

燕红提听得莫名其妙。

可进到醉流霞她就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

一直以来他们往南边走,气候温暖,人们就穿的比较轻薄,而到了醉流霞这种风尚达到了顶峰。

女子低调点的,在肩膀披层薄纱,半遮半露,那衣裳小巧轻薄的让燕红提以为她们只穿了个底衣就上了街,色彩鲜艳,五彩斑斓,就像一抹抹斗艳的春色。

下身的裙子也很有特点,几副大小长短不一的裙摆摇曳,走起路来就会露出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最长的布条也就到小腿,露出纤细的脚踝,那脚踝又系着各式各样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呤作响,很是悦耳。

一双轻薄的露出脚趾的鞋子,白嫩纤巧,玉粉可爱。

若说男子,也以衣衫宽松飘逸为主,胸前领口开的极大。

有的会把外衫脱掉,露出精壮的肌肉,裸露在外的皮肤与女子相比只多不少。

但是这街上无论男女相貌皆是俊俏。

燕红提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男女躯体,但大多数那些人都是死的。

这样鲜活而生机勃勃的身躯,扭动腰肢在眼前缓缓而行,既赏心悦目又让她有一种在误闯别人香闺窥视的错觉。

有的人看到她的目光,竟然还向她抛个媚眼,淡定如燕红提也毕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少女,在那些女子一颦一笑的娇艳中败下阵了,再也不敢乱瞟。

这时她注意到帝景真人,那满是欣赏的目光,一一掠过街边的男男女女。

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眼神有些直白到让燕红提发毛。

看来再飘飘欲仙的人沾染了世俗欲望都要多几分油腻之感。

“哎,今日公子来了……”有个娇媚的声音道。

“真的?”

“哪里?”

“哪里?”

“在哪?”……

一句话激起了一串涟漪。

这询问的人有男有女,都异常激动俱都看向那说话的女子。

形貌娇娆,眼神妩媚动人,端是好姿色。

“瞧,那阁楼上,白衣品茶的那位!”那说话的女子纤白的手往某处一指。

燕红提的目光随着看去。

果然如她所说,一座遮着翠色纱幔的楼上有一白衣公子正举杯饮茶。

迎着纱幔,看不见全貌,恰有一缕清风拂开那翠色。

公子透过那空隙迎向众人目光,微微一笑,惊起“呀”声一片。

燕红提如今不愿浪费灵力,是以看不清那公子的容貌,但从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体会出一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清爽之感。

就这宛如嫡仙的明朗姿态在人群中也算鹤立鸡群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瞬间,那安然浅笑的公子握紧了茶杯,垂眸,唇边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这合欢宗真是出些人才,真是好相貌。”帝景真人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

似惋惜,似忧伤。

说完顿了一下,又看向燕红提。

燕红提赶忙道:“嗯,真的是好相貌。”一路上她已经习惯了捧掌门的“臭脚”。

对于帝景真人而言,他的话就不能落在地上,而燕红提就是负责接话的人。

他们又往前走,燕红提只觉得自己在看活春宫。

那边的男女正在互啃,形容激动。

这边的搂搂抱抱,亲的如胶似漆。

再后面,半遮半漏,燕红提不敢细看,正当无措之时,身旁微风忽起,一卷粉红肚兜从天而降,落在她头上。

“晦气!”伴随着一声娇喝,头上的肚兜被拿走。

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纱衣朦胧地披在身上,眼波流转间嫌弃地瞪了一眼燕红提,然后目光又恋恋不舍的从帝景真人身上移开。

燕红提注意到帝景真人无声微笑,知道那肚兜恐怕是给帝景真人的暗示,不过被他随手丢在她头上。

“晦气!”等那女子走远了,燕红提对着帝景真人直直说出这么一句。

哪有这样的师父,拉弟子做垫背的。

“小红提,不要恼,入乡随俗嘛!这般的风景在别的地方很难看到。”他笑的得意。

“多谢掌门教诲。”燕红提越来越知道,为何叶辰师兄那样木讷了,面对这样的师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打不过,说不过,无可奈何。

帝景真人却垮了脸:“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像叶辰?越来越像个木头。”

“多谢掌门教诲。”燕红提敷衍道。

心中却暗道在他手底下修成木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时,有一阵香雾若有似无的飘来。

燕红提觉得有些熟悉,回头望了望,后面还是那些行为奔放热烈的男女。

她现在不怎么好奇了,只想离开,“我们今晚住在哪里?”

帝景真人指向醉流霞最高的那座楼,“自然是流霞阁。”

“里面一定很贵吧?”燕红提道。

帝景真人睨她一眼:“今夜你可以露宿街边,也许会有口味独特的人看上你,把你带回去留宿也说不定。”

“掌门教训的是。”燕红提随便接了一句。

帝景真人对她翻了个白眼:“小提子,走吧!”

小蹄子!

燕红提深吸一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那若有若无的香味逐渐飘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