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顿时兵荒马乱,陈昌黎和万淑芳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秦天赐晕倒,三人急匆匆跑过去。
万淑芳赔着笑,朝着铺子老板道歉后,便让陈昌黎和道士将秦天赐搬回去,百姓们见没热闹看了,也都纷纷散开。
客栈内。
秦天赐一直不醒,柳秀云便一直守在他床边,在她心里,还是深爱着这个男人的,看出柳秀云担心他,万淑芳叹了口气:“放心吧,还活着的。”
“就是被吓晕了,急火攻心,你还是先想想等会他醒来,怎么和他解释吧。”
毕竟在秦天赐的眼里,柳秀云是个死人,还是死得透透的。
如今骤然出现,他当然会被吓一跳,柳秀云后知后觉,轻轻点了点头,见她心里有数,万淑芳也离开了房间,把时间留给这一对怨侣。
“天赐,我不想对付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负我…”柳秀云低语呢喃着,眼神呆滞的盯着秦天赐看。
她这一守,便守到了晚上。
一直昏迷的秦天赐终于悠悠转醒,看到床边坐着的柳秀云,他虽然还是吓了一跳,但总算没再晕过去,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看她。
“秀…秀云。”秦天赐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喊出声,一下子将还在犯困打盹儿的柳秀云叫醒。
看到秦天赐醒来,柳秀云双眼发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天赐,你醒了!”她说着,还仔细看了看秦天赐有没有其他异样,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
见状,秦天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秀云,你不是…死了吗?”
他这番话说得越来越小声,直到最后两个字,柳秀云险些没听清,还是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才明白他想说什么。
“天赐,我没死,当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棺材里,我用尽全力,才得以逃出来,你摸,确确实实是活人。”柳秀云说着,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两人是夫妻,甚至还育有一子,该做的早就做过了,此刻只是摸摸脸,也不会太害羞。
感受到那温热的肌肤,秦天赐这才相信她还活着,他匆匆忙忙抽出手,像是被烫到一般。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听到这话,柳秀云霎时间愣住,她没想到会从秦天赐嘴里听到这句话。
只见秦天赐满脸尴尬,眼神逃避,压根不敢看柳秀云一眼…
“天赐,你不要我了?”柳秀云颤抖着唇,在问出这段话时,她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高高悬起。
秦天赐并没有回答,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愿意再和柳秀云回到当初了。
想清楚这一点,柳秀云双眸含泪,啪嗒一下,泪水滴落在秦天赐手背上,他连忙擦干,沉默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秀云,我会给你一笔钱,你离开栖梧镇吧。”
“不论你答不答应,这是我给你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堵死了柳秀云会拒绝的路,那张脸不染风霜,依旧和以前一样风流倜傥,可却让她再也不能触碰。
想到自己吃过的苦,柳秀云强压下心底的难过,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二爷,我想回府。”
一声“二爷”,让秦天赐下意识开口呵斥:“胡闹,你怎么能回府?”
“我是秦家二少夫人,为什么不能回府!”
柳秀云怒吼着,双眸赤红,仿佛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不满,她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在地上。
屋子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声,让站在外头的万淑芳浑身一震。
“昌黎,他们不会出事吧?”
“没事。”
陈昌黎耳力比万淑芳更好些,能听得出,两人只是争吵,并没有动手。
就在这时,冯莹莹突然走上二楼,和房外站着的陈昌黎和万淑芳打了个照面,她一脸焦急说:“大人,夫人,你们可有看到天赐?”
话音落下,两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门就被人推开。
“我在这里。”秦天赐从里面走出来,紧随而至的,是柳秀云。
在看到秦天赐时,冯莹莹还松了口气,可目光一转,看到柳秀云时,她不自禁睁大了眼睛,心里震惊不已。
“柳…柳秀云!”
这女人不是早死了吗?
冯莹莹心中惊疑不定,怀疑的目光,在秦天赐和柳秀云之间打转,万淑芳走上前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柳小姐是我们在乱葬岗无意中救下的,并非死人。”她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了柳秀云的身份。
也算是对冯莹莹的一种提醒。
意识到陈昌黎和万淑芳的态度,秦天赐走过去,和冯莹莹站在一起,朝着对面的柳秀云道:“秀云,你我缘分已尽,秦家你回不了,尽早离开吧。”
“至于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这种事是家事,你们还是不要多管为好。”
说完,秦天赐便揽着冯莹莹离开,连一个眼神也不曾分给柳秀云。
等两人走后,柳秀云也魂不守舍的回了屋子,抱着孩子痛哭不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
见她哭得伤心,万淑芳叹了口气,只得伸出手拍拍她的肩:“柳小姐,别哭了,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他也不会回头。”
“还不如好好谋划,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安稳抚养孩子长大。”
话音落下,柳秀云哭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秦家的无情无义她已经体会到了,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受罪。
思及此,柳秀云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万淑芳:“夫人,教我,我需要怎么做才行?”
“很简单,只要,状告秦家…”万淑芳勾了勾唇,将自己的计划教给柳秀云:“当年你成亲时,应该有嫁妆单子,这,可以证明秦家谋财。”
“而芸香,作为你的贴身丫鬟,目睹你被害的一切,便可以证明,秦家害命。”
话落,柳秀云很快就明白了万淑芳的用意,她用力点了点头。
“好,秦家,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恨意驱使着柳秀云加快动作,只花了一夜时间,她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嫁妆单子,地契,以及芸香血书诉状。
至县衙,敲响登闻鼓,状告秦家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