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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许握住沈书元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我看出你今晚伤心了。”

“刚才那句话我说错了,我不想那么说的,说出口看到你的眼神,我就慌了。

只能逃出去找宵歌,他就是不说地方,我又气又急,觉得怎么谁都能欺负我。

可,我的心里却又松了口气,若是宵禁了,我也就去不了了,好像也挺好的。”

沈书元缓缓坐起身,认真的看着戚许:“为何犹豫不决,你在西北的时候也这样?”

“这不一样。”戚许说道。

沈书元摇摇头:“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不希望这种犹豫,被你带到战场上,这不好。”

戚许没有说话,只是抱住沈书元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清知整个人在他的眼里都是脆弱的,好像他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捏碎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又让他自愿臣服,不止臣服在他的学识中,也臣服在他的力量里。

沈书元承认在听到戚许的那句“所以你在乎的就是你的仕途,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懵了。

那种情绪让他有些抓不住,好像是第一次他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悲伤,甚至还有着极为深刻的愤怒。

所以他才会开口让戚许去找宵歌,这本就不是一件大事,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处理,他怕他和戚许继续对峙下去,结局会是他不想看见的模样。

“戚许,我不是无条件的宠你,而是我懂你,”沈书元转身看着戚许,认真地说道:“我对你从无奢望,可你对我却满是奢望。”

戚许不懂,他什么时候奢望过什么了?

“你来我家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我慢慢的教你,看着你一点点的变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后面你丢了,再遇见的时候,你又被贤然道人和孟将军教的很好,我便更加开心。

你只要做好了一件事情,做对了一件事,我都会满心欣慰。

可你对我却不同,你来我家的时候,便觉得我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你把我架在了高处,觉得我是无所不能的。

可其实我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仙,在这天地万物中是那么的渺小,很多的事情,我也要想办法才能解决,我不是无所不能的。

就像你我的事情,怎么才能让爹娘接受,这么多年其实我都没想明白,不过是随波逐流,遇到事情再解决罢了。

就像这次你弟弟妹妹来京城,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是最好的,我若是早就想好了方法,一定早就和你说,早就去解决了。

我又希望你和家人不要太过嫌隙,又希望他们能从你的生命中完全消失,互不打扰。可这世间的事情,本就难以两全,怎么选似乎都是对的,怎么选又似乎都是错的。

更别说你现在位居高位,能看到许多可能我都看不见的东西了,你走的越来越快,而我似乎还毫无变化……”

戚许直接凑近堵住了沈书元的唇,轻声说道:“别妄自菲薄……”

沈书元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原来都是我和你说,现在却是你和我说了,但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知之明,更何况,我就算毫无变化,也不会落于人后。”

戚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自大,但由你说,又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所以我们现在的争执,我从没觉得有什么,等到你学会停下脚步,看看四周,你自然就能想明白这些道理,自然也能与我并肩同看风景,我不急。”沈书元凑近亲了戚许一下:“更何况,我知道戚郎有多爱我。”

戚许被他说的喉结一阵滑动,忍不住又将他推倒在床:“我和你说件事,但不准笑话我。”

沈书元挑眉,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嗯了一声。

戚许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到耳垂,痒的一缩,有些犹豫了,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了。

“我在军中,想着你自渎过几次……”

沈书元感觉戚许说完这句就顺便跑,抬手一把抱住他的背,将人圈在怀里:“继续说。”

戚许咽了下口水:“我说不清,但杀完敌,我就想你,抑制不住的想,想着你要是在,看着我驾马回营会是怎么样的眼神,闻着我身上的血腥又会是怎样的眼神,听着我在战场上如何歼敌又是怎样的眼神……

每次想到这些,我,我就忍不住,所以你那天说不会想此事,我是有些气的,我那么想你,你却不想着我……”

沈书元轻笑出声,坐起身,掀开床幔:“等我下。”

他先抱了一堆画卷,又点了一根蜡,让里屋更亮一些。

戚许打开画卷,上面全是自己,穿新郎服的,穿官服的,官甲胄的,甚至还根据将军的制式,画了他成为兴护将军后的穿着。

“画了这么多,可要不少时间。”戚许摸着画面轻声说道。

“嗯,所以怎么会不想。”沈书元看着戚许笑着说道。

“可这是想我,还是有些不同……”戚许抿唇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将画卷都卷了起来,又出去,拿了一叠纸张进来:“还有这个。”

戚许以为是写给自己的信,只是无法寄出,兴冲冲的接过,看了两页吓得直接丢了出去:“什么?”

“话本啊。”沈书元一本正经,将纸张捡起:“书生被妖精迷了心智,吸了精魄,写的不好看?我还特地配了图。”

戚许将眼睛闭上,往床里缩了缩,比脸皮厚这件事,自己这辈子应该都追不上清知了。

“这么说起来……”沈书元翻出其中的一张纸:“这个姿势我们没用过!”

戚许缓缓睁眼,咬牙问道:“都没用过,你怎么会画?”

“京城这种书多啊,之前让宵歌帮我买了很多回来看,而且这在达官贵人之间也不算是秘密,不然我怎么能写的这么好,画的那么真?”沈书元说的就像买的传世孤本一般,正气凛然。

“哦,不过我不会给你看,有些还是太低俗了一些,不合适。”

戚许将盖在腰间的薄被拉到肩膀,靠着床头,闭上眼睛,一副上了贼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