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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歌看着从户部走出来的沈书元,迎上前,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大人,这都已经有五日了,戚将军天天都和弟弟妹妹们黏在一起,是不是不好啊?”宵歌很是担忧。

沈书元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那是家人,一开始就算有点生分,聊上几句还是会和原来一样,而且戚许的那个妹妹一看就会哄人,估计和他的幺弟小时差不多,加上又是女娃娃,当然更招人怜惜。

“不用管,有些事拦的狠了,反而容易生出事端。”沈书元不是很在意。

“可最近戚将军都在后面陪着他们,每日就和大人说上几句话,就走了,饭都是陪着他们用的,晚上也是在小院陪着的。”宵歌还是有些不忿。

沈书元笑了下:“那是因为我不想他们来和我一起用膳,要戚许陪还要看着他们,我宁愿戚许去陪他们。而且他离京那么久,我不都是一人用膳吗?有何不同?”

宵歌撇了下嘴,那可不同了,人不在京中和人就在府里,那能一样吗?

当初老爷和夫人在京城,戚将军怎么不说大人要多陪着家人,还每晚都来寻他呢?

沈书元是真的没有为了这件事多费心思,朝中的事情多,城中的难民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天气现在是暖和,但还有一月左右也要入秋了,若是难民还没走,这冬日怎么办?

这晚他刚洗漱完,戚许就来了,沈书元看到他来了反而有些不解,但也什么都没说。

等待两人都躺在了床上,戚许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过两日带着他们回余县去,也要看看爹娘现在如何了。”

“是你想去,还是你弟弟想让你回去?”沈书元开口问道。

“有差别吗?”戚许轻声问道,

沈书元没说话,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早上他出门上了马车,看着宵歌说道:“你等下回来先去找下于人八,让他寻个借口把戚许叫回府里去,多拖上一段时间。

然后……你去找下于天之,让他带人来府里把戚二和戚小妞带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关起来,一定要看好了,别出事。

至于关在哪,我不想知道。”

宵歌有些诧异,昨天才说拦的狠了不好,今天这可不止是拦着了吧?

“如此做的话,戚将军会生气的吧?”

沈书元闭上眼睛:“气呗。”

宵歌看到大人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此行事只怕要生事端。

他呼出一口气,但他早就看戚家的弟弟妹妹不顺眼了,关起来自然是最好的,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心里应该也已经有计较了,不会出事的。

他送了沈书元入宫,想了下还是先去了店里寻于天之,不然于人八先将人叫走,这边办的慢了只怕会出岔子。

于天之一听,心里就有了计较:“戚将军现在应该不会随意离府,就算离开,时间也不会太久,能让他离开的事情,只有李家出事。”

他看了眼天色:“大概在巳正刻(早上十点)左右让小八去找戚将军,说是李家出事了。具体的我到时会派人和他说, 差不多时间我会带人去府里,我现在先去安排关人的地方。”

宵歌点点头就离开了,上了马车他呼出一口气,当初大人决定留下于家二人,真的是太对了。

沈书元今天一直都心里慌慌的,他当然知道他将人带走了,戚许会生气,但是现在戚家的事情,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所以不能由他随着性子来。

只有先将人带走了,过个两天他自然只能平下心听自己说话,不然现在就算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想走自然还是会走的。

而且说的多了,他要是将弟弟妹妹带去了戚府,他什么时候离开,自己反而更难把握。

下值他看到只有车夫却没有宵歌,就知道府里只怕已经闹起来了,他也没在意,直接上了车,闭上眼睛,准备先休息一会。

到了府门口,他刚下车宵歌就迎了上来:“大人,戚将军带着于人八已经在城里开始找人了,但还好也没失了理智,不算闹得大。”

沈书元点点头若是失了理智,应该直接闹去户部,他自己默默找,应该也只是生气。

晚膳的时候戚许还没回来,他也没在意,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闹上两日,怒气消了,自然就会好的。

晚上沈书元刚躺下,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不用说应该是戚许回来了,他坐起身,抬眸看着床幔。

戚许一把掀开床幔,看着沈书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你居然能就这样睡下了?”

“不然呢?”沈书元不解:“人是我让带走的,我自然知道他们安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戚许动了动唇,觉得折腾了一下午的自己就像个白痴:“我以为你会心疼我腰间的伤……”

沈书元点点头:“心疼,但,我知道你心中有数,你只要还想回西北,就不会随意糟蹋自己的身子。”

“我只是想带他们回家,我又不是不会回来了!你怕什么呢?”戚许是真的不明白。

“你觉得我是怕你不回来了?我还真不怕,戚许,你就算现在舍得了我,也舍不了西北,就算你能都舍得了,但你擅自离京,无故不回,朝廷是不会放过你的,那自然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沈书元淡淡一笑。

“沈书元……”

“我不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沈书元瞬间就冷了脸,在被中的手指微微蜷起,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可能错了,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想要护便能护的住的。

这件事他确实做的偏激了,可他的底气便是觉得戚许会懂他,他想过两人会有争论,会有对峙,但他从没想过,这样的对峙下,他居然觉得受伤了。

这种说不清的怯懦,是他从没有过的情绪。